我心里很纳闷公司和贵州拍卖行的交易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惨淡,便问站在一旁的会计:“彭叔,怎么最近这三年公司和他们的合作突然减少了?”
公司里的会计叫彭威振,五十多岁,在发丘门已经很多年了,师傅在的时候他就是会计,一直到大师兄当家,仍用他在公司里当会计。他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叔辈,平时我都叫他彭叔。
彭叔听完我问的问题,当即愣了一下,他似乎很惊讶我会问这个问题。
我看他表情有所变化,就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便追问道:“怎么?我们和这家拍卖行结过梁子了吗?”
彭叔想了想,摇了一下头,说道:“小七,这个问题其实我还想问你呢。”
“问我?问我什么?”我有点莫名其妙,心想,这事怎么能问我呢?
彭叔指着最近三年的交易记录,说道:“小七,你仔细看好了,这三年公司可是你在当家做主,为什么不和这家拍卖行合作,这问题恐怕只有你自己清楚。”
彭叔的话瞬间提醒了我,公司早在三年前就被大师兄过户到我名下了,虽然当时我自己并不知道,可彭叔一定知道,毕竟他是公司里的会计,很多手续可能还是他帮大师兄去办的。
我看着最近三年的交易记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来这个问题还真不该问彭叔,因为这些都是公司过户到我名下之后发生的变化。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我想这肯定不是我的问题,要想弄清楚这个问题,那也只能去问大师兄了,恐怕除了他谁也解答不了这个问题。
我让彭叔帮我定了一张明天飞往贵阳的机票,然后让在那边的副总和贵州拍卖行沟通一下,说我明天要到贵阳谈生意,顺便想请拍卖行的老板吃顿饭,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赏这个脸。
很快副总就给我回复了消息,说是拍卖行的老板同意明天和我一起吃晚饭,但绝对不能让我请客,说是他们要尽地主之谊,至于吃饭的地点,明天会通知副总。
我在公司收拾了一下就回到大师兄家里,我告诉珑九我明天要去贵阳一趟,让她最近到公司里多盯着点,还有就是快过年了,让她想想给所有的伙计们发些福利。至于发什么,就让她去定了,我给她提了三点意见,第一不能太寒酸,在这个福利上不要求省。第二就是必须要超过大师兄时期的福利标准。第三要做到全国统一,不管是哪个分公司拿到的福利必须一致。另外还有个特例,我让她和云南公司沟通一下,参考一下往年天翔发放福利的标准,那边发放福利一定不能低于往年的标准。
晚上我又给老嫖去了电话,告诉他明天我坐几点的飞机到,他说要和副总一起来接我。我连夜开车赶回石家庄,在自己家里住了一晚,然后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坐上飞往贵阳的航班。
一路飞行的旅途不再详述,飞机经停西安,12点多才到贵阳机场,老嫖和副总早在机场等候多时。我们先赶往他俩所住的酒店,副总已经提前给我开好了房间,之后又在酒店内简单吃了顿午饭。吃饭时副总把我晚上吃饭的地点和拍卖行老板的详细情况对我形容了一下。
通过副总一番详细的介绍,我才知道原来这家拍卖行的老板是个女人,并且是女传父业,名字叫夏沫,喜欢别人叫她夏老板。
副总说,夏老板请我吃饭的地方很特别,是一家贵阳百年老店,虽然店铺不大,但能在这家店吃饭的,都是贵阳有头有脸的人物。
其实对于我来说,吃什么饭并不重要,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见见出售绿松石的人。
吃完午饭后,回到客房休息,我就让老嫖把绿松石拿给我看看。仔细看了一会,还真看不出来和沙漠里的有什么不同,就连掂在手里的重量,都是一样。
老嫖让我势必问出出售绿松石的人是谁,我发现他现在的好奇心,要远强于我。可能是我对地下拍卖这个行业太过了解吧,所以我真的没有多大的把握,能不能问出来就看运气了。
下午四点多,夏老板就派车到酒店来接我。本来我是想带着老嫖一起去的,可是夏老板的伙计说,夏老板有吩咐只想和我一个人吃饭。无奈,只好让老嫖在酒店里等我了,临走时我让老嫖把绿松石给我,我带着绿松石去赴宴。
车没开多久就到了吃饭的地方,的确这是一家古朴的小店,小到店铺里只有一张圆桌子。进门时,我扫了一眼四周,其实这里也不小,足有80平米的样子,但为什么只放一张圆桌,这就有点让人搞不懂了。
圆桌那里坐了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子,穿着一身白灰相间的米格西装,看起来特别显眼。原本坐着的男子见我进来后,立即站了起来,说道:“来啦。”然后一伸手,示意让我坐对面。
我不知道眼前这个男的是谁,但我想,他一定知道我是谁。我左右又看了两眼,发现整个饭店内除了有一个站着的服务员是女的,其余一个女的没有。
穿着米格西装的男子见我没有当即坐下,又说道:“先请坐,我妹妹还在赶来的路上。”
听见这句话,我这心里才算放下。我还以为夏老板不来了,随便派个人陪我吃饭,看来是我想错了,眼前这个人是他哥哥。
我很礼貌地伸出手,一边做出要与他握手的姿势,一边问道:“您是夏老板的哥哥?”
“是的,我叫夏涛。”
我们握完手,就都各自坐下,然后相互又寒暄了几句。夏涛和我说,她妹妹临时有点事,所以要晚到一会,我表示理解。
我们聊了一下各自的生意,原来他不是我们这一行的人。夏涛是个地地道道的生意人,是做房地产生意的。虽然他从小就生活在倒卖古玩的家庭里,但他对这一行却充满厌倦,所以他没有接手爸爸留下的拍卖行。不过她妹妹倒是和他截然相反,夏沫对古玩颇有好感,从小就爱翻看古玩的书籍,所以他爸爸才让夏沫接手拍卖行。
聊完生意,夏涛又和我闲谈了一下这家百年老店。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家店只放一张圆桌了,原来这里每天只做一顿晚餐,而且是以包店的形式,并且客人不能超过一桌。也就是说,这里每天只接待一次客人,而且对人数还有要求。
我也算是长见识了,走过全国很多地方,还真头一次听说饭店还能这么开的。怪不得副总说这里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平常百姓谁来得起啊。
正和夏涛聊的很开心时,外面来了一辆沃尔沃停在门口,从车里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头戴茶色墨镜,披肩发,上身穿粉红色毛呢风衣,下身是超短小皮裙,腿上是黑色韩版紧身裤,乍一看特别性感。
看了两秒后,我都不好意思再看了,生怕看的太久会流出鼻血。
“主角来了。”夏涛说完站起身来,对着我说道:“你们聊吧,我的使命完成了。”然后他就朝着外面走去,和刚下车的女人交谈了几句,他便离开了。
不用多想也知道,下车的女人就是夏老板。只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年青,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善茬,不然她爸爸怎么会放心把地下拍卖行交给她。
她进来后,我们两个各自自我介绍了一番,服务员就开始上菜。我不知道桌上的菜在这里算不算最高档次,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是我见过最丰盛的晚餐。当然这也是最浪费的晚餐,一大桌子的菜,只有我们两个人吃,怎么可能吃的完。
在饭桌上起初我们聊的都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又相互恭维了一下都是年轻有为的青年,直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才把来意向她说明,拿出老嫖拍来的绿松石,希望她能帮我引荐一下这件东西的出售者。
她听完我的来意,犹豫了一下,看着我说道:“你也是做这一行的,这一行的规矩你该一清二楚,怎么可能随便去泄露客户的信息。”
“我来之前已经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之所以想到了却还要来,完全是想来碰碰运气。既然今天我没这个运气,那也无妨。”
我说完站起身来,本想再敬她一杯酒,没想到她却以为我要走,连忙说道:“你先别急着走,我话还没说完。”
我一听这话,当即坐下,示意她继续说。
“你们北方人是不是都这么急性子?”我没做任何表示,她接着说道:“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生意我们可以谈,人情我们也可以交,帮你忙可以,但现在我不想谈人情,我们先谈谈生意如何?”
我没有立即回答她,心想难不成她是想拿这件事和我做什么交易?
“好,那就先谈谈生意。”我说道。
“你们发丘门以前是我家拍卖行的重要合作伙伴之一,可是至从听说发丘门换了当家人后,就不再与我们合作了,我想问问到底是什么原因?是我们之间产生了误会,还是发丘门有了更好的合作伙伴?”
我一听是这个问题,心说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