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竹并没有想像被天下冠以第一美人的傲雪,他的脑中浮现的人影却是钱宛如。
他想到了和钱宛如一起玩耍的场景。
突然,杜小七道:“你今天晚上实在不应该出来。”
沈寒竹心里一惊,思绪又拉回到眼前。
沈寒竹不解地看着杜小七道:“你为什么这般说?”
杜小七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是谁帮你带到风云舵的?”
沈寒竹马上道:“熊大肚,他想帮我解困。”
杜小七道:“他为什么要帮你?”
沈寒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道:“他把我当成了丐帮的人。”
杜小七摇了摇头,道:“错!”
错?难道还会有其他的原因?沈寒竹在心里问自己。
杜小七道:“他帮你,不是因为把你当成了丐帮的人。因为你根本就不像丐帮的人,丐帮的人出门背的都是大袋子,袋子背得越多,级别越高,而你背在身上的却是包袱。随便一个外行人都可以分辨的事情,身为丐帮中人的熊大肚又怎会发现不了?”
沈寒竹的手心开始冒汗。
杜小七道:“一个衣着褴褛的乞丐却骑着骏马,配着光鲜马鞍,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沈寒竹问道:“那他把我带到风云舵,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杜小七道:“转移视线!你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陌生人,他们的目光自然会更多地停留在你身上。”
沈寒竹道:“你是说今天晚上,风云舵可能会出事?”
杜小七道:“可能已经出事了。”
沈寒竹的额头已经有汗珠掉落。
沈寒竹道:“既然你看得如此透彻,为什么不去帮他们?”
杜小七道:“我的注意力只会集中在我比较感兴趣的人的身上,比如你。”
沈寒竹道:“所以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杜小七笑道:“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杜小七话音还没落下的时候,沈寒竹已经往回狂奔。
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狂奔。
山神庙在暮sè中单薄地伫立着,静穆而孤单。
沈寒竹取出地砖,从地道中滑身而入。
里面居然一点声响也没有,没人窃窃私语,没人打鼾,甚至没人呼吸。
仿佛这里根本就没住过人。
沈寒竹惊得说不出话来。
人呢?
韦高峰呢?童真呢?秦茵茵呢?大头呢?这么多丐帮弟兄呢?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沈寒竹如置身于梦境。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风在呼啸,听在耳朵里像夜鬼在叫。
沈寒竹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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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阳光洒在“稻花香”的街头上。
沈寒竹慢慢地行走着。
他的目光不停地扫着街上每一个行人。
但是失望总写在他的脸上。
他看到的全是陌生人。
今天的街上,居然没有一个乞丐,真的一个也没有。
不仅是沈寒竹不习惯,长期生活在“稻花香”的人都不习惯。
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遍,每一遍都徒劳无功。
沈寒竹这才感到肚子饿了,非常饿。
他走进了身边的这家店。
这家店的店名叫“李记食府”,沈寒竹不知道,就是在这家店的店门口,大头第一次碰到了韦高峰和童真。
店的门口站了两排女人,个个打扮得浓妆艳抹。
沈寒竹突然明白了这家店生意好的原因。
店内装修已经陈旧,但却相当整洁。
共十张方桌,一张方桌配四条凳子。
只要你给银子,门口的女人就马上会过来帮你倒酒。
沈寒竹挑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因为他不需要别人来倒酒,也不需要别人帮他夹菜。
这家店的主打菜是羊肉涮,沈寒竹点的自然也是羊肉涮,对他来说,现在无论什么菜,都是一样美味的,因为他真的好饿。
饭菜上来后,沈寒竹一直埋头在吃。
当他抬头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农人。
此时此刻他也正吃得欢,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正不停地帮他倒着酒。
而他的一只手却始终握着那柄锄头。
江湖传言真的没有错,他只有在睡觉时才会放下那柄锄头。
这时,店门口突然走进来九个道士。
前八个道士着一样的青布道装,头挽一个道髻,手拿浮尘。
最后一个年约四旬,头戴道观,却着一身红sè道袍,手上拿着一把铁扇子。
农人见到这帮人后,脸sè变了,提起的酒杯半晌没有送到嘴边,也没有放到桌上。
道长一眼就见到了农人,径直走到了农人面前。
农人忙起身一脸笑脸地道:“见过崆峒掌门雷青子道长。”
农人笑起来的样子,看上去比哭还难看。
雷青子道:“好说,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
农人面部表情一松。
雷青子“啪”地一声,把那铁扇子张开,道:“但却让我遇见了你!”
农人心里一惊,握锄头的手更紧了。
农人道:“是不是要打架?”
雷青子道:“我打不过你。”
农人指了指雷青子身后的道士,道;“但是你人多。”
雷青子挥了挥手,那八个道士就退到了门外。
雷青子道:“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
农人带着哀求的口吻道:“不打可以吗?”
沈寒竹听着心里想想好笑,一个自说打不过人家的人却想着要打架,而三下就能把人打倒的人却求着不要打。
雷青子想了想,道:“你把蓉蓉还给我,我就不打。”
农人道:“你还没忘记她?”
雷青子道:“你会忘记你的青梅竹马吗?”
农人沉思了一下,道:“你放不下那个错的人,你就永远遇不上对的人。”
雷青子却毫不犹豫地道:“不管她做了如何对不起我的事,我都会原谅她。”
农人道:“但你却为了她入了崆峒,你已是一个道人,不能再娶妻了。”
雷青子道:“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把她还给我,明天的江湖中说你农人只用一锄就把崆峒掌门打趴下了也没关系,你甚至可以说我的屁股上有了两个胎记。”
农人哭丧着脸道:“我也已经很多天没找到蓉蓉了。”
雷青子突然发怒了,道:“此话当真?”
农人无奈地点了点头。
雷青子马上一扇扇出,农人的脸上已肿起一大块。
他甚至连锄头的柄都来不及提起来。
看着雷青子离去的背影,农人一脚踢翻了桌子。
碗碟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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