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银月时在和桑坦去城中的集市后,猎人回到暂时住处将沉重锁甲脱下来。瑞加接着又到达酒馆里打算找些食物,而他再次看到了那个汲水的年轻侍女。她依然穿着长裙和旧罩袍,不过几乎要拖地的裙摆却被卷起来,害羞的露出了半截纤细小腿。侍女手里拿着一柄不知道什么毛发做成的刷子,与几个肥胖壮实的厨妇一起洗刷着带有浓郁酒精味道的发黑橡木地板。昨晚的狂欢差点将这里变成了呕吐物、口水和酒液的池塘。
奎德战士已经从醉酒中醒过来,不过他们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一些人在冲洗身体,然后试着换上崭新的锁甲和长外褂,但更多的却是去城市街道上接着痛饮去了。酒馆老板不允许奎德人对他雇佣的侍女做出无礼动作,而有钱的龙屹努斯雇主们也同样如此要求。这让一些躁动的佣兵经常去别的酒馆里饮酒,因为那里有足够泼辣、性感而开放的大胸脯侍女。只要拿出足量的闪烁钢币,这些丰满女子并不介意和一头野兽般强壮的奎德人欢好。
当猎人进入酒馆时,时间还并不算晚。烈阳艾斯德尔才刚从东面升起两个时位,让闪烁光线透过几片稀薄的云彩投下。奎德人在这里见到了几位穿着清爽细麻布外衣的龙屹努斯人,他们正在享用着热气腾腾的新鲜乳白色燕麦粥。一个被褐色粗麻宽罩袍包裹着的矮胖棕皮肤厨娘则站在旁边的沉重橡木桌前,随时用稍微大一号的木勺为空碗加入一些食物。
“瑞加。要不要来些清淡香甜的燕麦?”百夫长首先扬起他带着天鹅绒花边的袖口,咽下嘴里的燕麦后呼喊道。
“你们真是一个疯狂而令人羡慕的种族。”直到猎人坐下来时,那位曾经严厉呵斥过奎德佣兵的雇佣军团长开口道。“能够在前晚喝下三加仑麦酒而现在不带有一点疲惫。”
“也许这就是神赐予我们的天赋。”瑞加带着一种说不出感觉的表情坐下来,在接过一只木碗后抖了抖下巴。“不过这正好让我们不会耽搁您的命令。”
“但愿如此。”左手里拿着细木勺的军团长笑了笑,然后将木碗里黏稠的燕麦粥捣了捣。“我们很快就会出发,去我效忠国家的东南边境。”
“哈里森那个应该被绞死的国王已经往那里派遣了超过两万名士兵和数量更多的农夫,两个疏于防备的步兵军团不可能挡住那如同洪水一样涌来的敌人。”百夫长一改平时的样子,用极为忧愁的语气说道。“伟大的白金龙艾欧,请保佑流淌着你伟大血脉的生灵吧。”
“我们当然同意出发。”猎人将发甜的燕麦舀入嘴巴,然后赞叹的点了点头后说道。“只有早些参加战斗,我们才能拿到全额的佣金。”龙屹努斯人除了给奎德佣兵提供装备,他们还必须付出每周七枚钢币的价格。当然,在没有战争威胁的时候,雇主们只要拿出一半多一点就足够了。
“尽情享受着美味的早餐吧。”同样作为士兵的雇佣军团长并没有介意和眼中的奎德蛮人一起进食,不过他还是尽快吃完并且离开了酒馆。他需要和哈鲁撒守备官达成协议,以便让已经到达的奎德人能够早些离开。
其他龙屹努斯人也纷纷吃完食物告别,最后让棕色的长条形餐桌上只剩下百夫长和猎人。“味道的确很好。”将最后一点燕麦划入嘴巴,这个曾经的骑兵说道。“这里面放入了来自摩瑞亚的白糖,一种价值两倍于等重钢铁的甜味品。”
“摩瑞亚?白糖?”瑞加敲了敲脑袋,最后对着百夫长无奈道。“听起来像是矮人的地方,不过那群只会打洞的老鼠什么时候学会制造这种甜甜的东西?难道是从金属矿石中提炼出来的?”
“真神艾欧啊!”百夫长立即夸张的把手放在胸口上祈祷。“朋友,你真该为无知而感到羞愧。摩瑞亚是大陆南方最繁华的的港口之一,船队从那里带来上好的纯净白糖和珍贵香料,然后在卢修斯大公国的港口停靠,用这些来换取黄金。我不知道那些南方人要这种闪亮却发软的金属做什么,不过他们好像用这个来做钱币。”
“把不能铸造兵器的黄金当做钱币,那群愚蠢的猪猡啊。”奎德人认真听着百夫长的讲述,并且在听到怪异地方的时候惊呼道。“我都想带着船队去南方了。带着满船的黄金换来钢铁。”
“你可不是第一个想到的。”龙屹努斯人接着卖弄着自己的知识。“在卢修斯大公国和摩瑞亚之间隔着精灵之海。狂暴海皇萨利赫会用狂暴风雨和海啸来驱赶弱者,选出能成为他信仰者的勇士。在卢修斯的港口处每天都有无数变卖家产想要发财的倒霉蛋直接一无所有。”
“希拉格保佑。”百夫长的劝阻让猎人放弃了不合时宜的船长生涯,于是猎人只能为那些和他同样想法的商人们祈祷了一句。
直到了白糖的珍贵后,瑞加立即开始将燕麦粥舀入嘴巴,直到棕皮肤厨娘表示食物已经没有了。“燕麦粥已经没有了,不过还有一些冷的黑面包和生洋葱。另外还有点泼坦特果泥。”
“一些泼坦特果泥和生洋葱。”瑞加立即回答到,他可不想用牙齿却啃那些比石头还要坚硬的黑面包块。
厨娘立即端着空盆离开,不过她回来的时候还要为百夫长带来一杯蜜酒。
奎德人接着认真听取龙屹努斯人从任何人嘴里听到的传言,直到一个奎德战士用力喘息着从酒馆木门外撞进来。
“瑞加,加尔受伤了。”这个黄头发的年轻人大叫着,下巴处的胡须随吸气而颤抖。
“发生了什么事?”猎人和百夫长一起问道。
“我们在酒馆里遇到了一群人族佣兵。”这个战士又喘了几口气,直到将厨娘端出来递给龙屹努斯人的蜜酒被他喝下去。“加尔摸了一个丰满侍女的屁股,令那些人族觉得受到了侮辱。所以一打人拿着木棒来和我们战斗。”
“还有没有族人受伤?”瑞加忍不住将手放在腰间的剑带上,现在那里还有一柄钢铁匕首。
“只有加尔额头上木棒被击中了。”这个年轻战士摸了摸沾着酒液的胡子,将橡木杯交给厨娘。“不过人族被我们全打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