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路边。突然,为首的小鬼子喝道:“是你们。”
原来,正是搜山的小鬼子大队长。
上尉冲了过来,扬手要给春月一巴掌。春月眼疾手快,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叫道:“八格。”这一掌,把小鬼子大队长给打愣了。
春月一指吴梅:“笨蛋,你看看这是谁?”
有小鬼上前,在上尉耳边低语几句。上尉眼睛放光,看着吴梅说:“要西,原来这位就是游击队的队长吴梅。”
春月说:“笨蛋,你们一群饭桶,还不如我们两个人。”
“你们……你们是谁的部下?”上尉问。
“我们……师团长下属亲兵。”春月说道。
“那你们,为什么出城?”小鬼子上尉有些怀疑。
“这个嘛……我们奉了师团长命令,要亲自押送吴梅到城外防区,吸引八路军上钩,懂不懂?”
“懂,懂。”小鬼子上尉连连点头,一听是师团长的命令,不敢多问了。
春月朝陈冬一施眼神,推搡着吴梅出了城。三人刚来到山下,突然,十几个游击队员冲了出来。大家举着枪,对准陈冬和春月。吴梅摆摆手:“大家先别冲动。”
说着,吴梅转过身来,看看陈冬和春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春月正要说话,见一个队员胸前挂着陈冬的墨镜,哼了一声,上前抓了过来,给陈冬戴上,说:“我们是什么人,与你们有关吗?好了,既然你的人来接应了,你可以走了,对了……”
说到这,春月取出照相机中的胶卷,递给吴梅:“这里面有你要的东西,你可以拿去领赏了。”
吴梅看看两人,点点头,知道这里离城太近,又是小鬼子的防区内,不太安全,因此,一挥手,带人走了。
吴梅连夜亲自将胶卷送到了团部,交到王团长手里。当时,王团长正在和黑妹、方刚、黑子、李连长等人商议配合主力部队,围攻海城的事。计划已经确定,但是,目前急需要的是海城的布防图。
接到吴梅的胶卷,王团长赶紧派人去冲洗。当听完吴梅的描述,黑妹惊呼道:“是陈大哥。”
吴梅忙说:“对,对,我听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小鬼子喊‘陈大哥’,难道这两个小鬼子都是中国人?”
王团长笑道:“吴队长,你也不想想,如果他们是小鬼子,将你带入师团司令部,你还能出来吗?”
吴梅摇摇头。
黑妹喃喃地说:“我就知道,陈大哥不会丢下咱们不管的。”
王团长点点头:“从吴队长的描述看,应该是他,那么,这次的情报准确性就不容置疑了。”
吴梅忙问:“怎么,你们担心是假情报?”
方刚笑道:“是啊,你想想,如果真是小鬼子,他故意骗你得到假情报,那我们的队伍将有多大的损失?”
吴梅点点头:“是啊,我也想过这个问题。”
王团长看看方刚、黑子和黑妹,说:“组织上决定成立八路军东海区独立营,由方刚同志任营长,黑子任副营长,黑妹同志任政委,扩编的事先缓一缓,希望你们独立营先成立先遣小分队,由原来的武工队组成,进入海城,决不能让研究细菌炸弹的疯博士离开中国。”
方刚等人点点头。
王团长又看看吴梅:“吴梅通知,组织上另外决定成立海城区尖刀营,李连长升为营长,由张成任副营长,你来当政委,你从没搞过政治工作,担子可不轻啊。”
吴梅忽地站起,说:“是,不过,团长,我的游击队怎么办?”
王团长笑了:“小鬼子的末日到了,游击队的使命也即将完成,队员们自然编入大部队了。”
吴梅大喜:“同志们早就盼着成为正式的八路军战士了。”
王团长点点头:“吴政委,你是海城人,地形熟,这次东海区独立营跨区作战,你们要做好向导作用,两营搞好配合。”
众人起立应是。
队伍已经整编结束,王团长原属两个营,除了一个营留下保护医院外,另外一个营连同最近整合的地方部队和参加队伍的新同志分在独立营和尖刀营里,由方刚和李营长带领,齐头并进,朝海城的方向出发。
一路上,吴梅觉得黑妹是女同志,便和她走在身边,不住地问“陈大哥”到底是什么人,黑妹只笑不语。不是黑妹不想说出,是因为陈冬在齐琪去世后,就和王团长等人说过了,因为他不属于这个时代,所以,他不想再让自己的传说遍布各地,他的故事仅限于此,他也不会再帮助八路军做什么了,找到沙漏后,他将马上离开抗战时期,回到自己的时代。
天色已晚。陈冬坐在客店中,他和春月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两人坐在客店的椅子上,愣愣地发呆。
春月一敲桌子,叫道:“张叔真是的,明明说在海城客店等着,可是人跑到哪里去了。”
陈冬抬起头来看看她,说:“春月,你说小鬼子除了宪兵队,还会将犯人关在什么地方?”
春月说:“这个一般要看抓人的是哪支队伍了,是城里的宪兵队,自然会关在宪兵队里,如果是伪军、特务,有的可能送往宪兵队,有的也有自己的牢房,但如果是小鬼子的驻军……陈大哥,咱们忘了问小二,张叔被谁抓走的……”
说到这,春月匆匆下去,半晌,上来了。陈冬站了起来,看看春月。春月说:“那天来的人有侦缉队,有伪军,也有小鬼子,乱了,陈大哥,要不我们一处处地查吧。”
陈冬苦笑:“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吃了晚饭,开始行动。
春月知道侦缉队大院,和陈冬出了海城客店,转过一条街,来到侦缉队的大院外。
侦缉队内灯火通明,酒气冲天,一群便衣正在吃喝。
门口只留下一个岗哨。那岗哨一肚子牢骚,不时地回头朝里面看看,骂上几句。
春月心中一动,从旁边的店铺买了一瓶酒,几斤熟肉,拎了过来,和岗哨搭讪着,果然就套出了一些话。原来上次在海城客店的确抓了几个人,但在伪军团部关着。
春月大喜,带着陈冬又来到了伪军团部外。春月告诉陈冬,伪军的团部有一千来人,团长绰号赵胖子,是个胆小鬼,白天跟在小鬼子后面,晚上不敢带着人出门。
陈冬哼了一声:“小鬼子的走狗,没一个好东西,不过,我已经不想滥杀人了,这次只寻找沙漏,其他的,都是其次。”
两人回到街上,拦下两个小鬼子,再次换上小鬼子的服装,来到伪军团部。
赵胖子听说有“太君”来,赶紧出来迎接,虽然对方只是两个小兵,他也不敢得罪。春月用小鬼子的语言说了几句,赵胖子似懂非懂。春月只好用中国话说:“赵团长,带我们去看看那几个被关押的犯人,上面有令,要一一审查,确保海城安全。”
赵胖子赶紧带着两人来到牢房。
这一次,在牢房内果然见到了张叔。
不过,张叔已经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只剩下一口气。春月看到张叔的样子,回头朝赵胖子打了一巴掌,真想杀了他,又怕坏了事,马上让赵胖子派两个伪军把张叔架了出来,上了一辆人力车。
那人力车是一名地下党。他并不知道陈冬和春月是来救张叔的,还以为他们果然是小鬼子来提审犯人的。张叔刚上车,他就拉着张叔拼命地跑。两名伪军举枪射击。嘭嘭嘭。等到陈冬和春月跑上去,张叔和人力车夫都中了弹。
陈冬跺足叹息,看看张叔,已经咽了气。他慢慢地抬起手,正想杀了这两个伪军,突然,胸前的护心锁晃了晃。他吐了口气,叹道:“也许这就是天意啊。”
春月见张叔死了,非常痛苦。毕竟,张叔从小照顾她长大,情感非同一般。
第二天早上,春月买了一口棺材,将张叔入殓,拉到了山上。
正要埋葬,几个八路军奔了过来。其中一个人正是张连长。张连长推开春月,打开棺木,看到里面的张叔,大叫一声,跪了下去。
原来,张成竟然是张叔的儿子。
人力车夫一死,城里的地下党便将消息传出城来,张成得知了,并知道自己的父亲被伪军打死。
此时,陈冬和春月都换了便装。春月看看张成,叫道:“你……你是张叔的儿子?”
张成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春月,赶紧有些面熟:“你是……”
“我是春月啊。”春月叫道。
张成一把抓住春月的手,叫道:“真的是你?是你,春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春月和张成小时候经常在一起,只是张成十几岁上便被张叔悄然送进了八路军的队伍上,一晃就五六年了。
春月说:“已经回来两天了,我这次回来就是来找张叔的,没想到昨晚想救他出来,被伪军……”
“什么?”张成呆呆地说:“昨晚那两个小鬼子是你们假扮的?”
春月点点头。
张成一跺足:“唉,真是误会啊,我的人还以为你们是小鬼子,所以抢了父亲就跑。”
春月惊呼道:“那个人力车夫是你的人?”
张成点点头:“是我安排在伪军团部外的,我得知父亲被伪军关在团部的大牢里,便派了自己的同志假扮人力车夫,日夜守在外面,没想到……”
陈冬淡淡地说:“张连长,你父亲交给你什么东西没有?”
张成看看春月,问:“他是谁?”
“他……他是谁以后再说吧,张大哥,张叔是不是把一个沙漏给了你?”
张成点点头。
陈冬忙问:“东西呢,在哪里?”
张成说:“我见是件古董,就把它当了。”
“当了?”春月急了:“你怎么能当了呢?”
张成说:“兄弟们在大山里和小鬼子打游击,每天吃不好,喝不好的,我看着心疼,想改善一下伙食。”
陈冬拉着春月就走。
春月忙说:“陈大哥,总得埋了张叔再去吧。”
陈冬只好耐下心来,站在一边,淡淡地望着张成的人将张叔下葬,仪式结束,这才带着春月,想离开。
张成一把抓住春月的手,说:“春月,这几天海城发生了几件乱子,小鬼子巡查非常严,你是军统特工,万一被小鬼子发现,非常危险啊,别去了。”
陈冬一把推开张成,淡淡地说:“我们的事,你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