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赖子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到了该和玉儿说再见的时候。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狗儿对玉儿有了进一步了解。玉儿是个好女孩儿。美丽善良,有文化有教养。但这些只是表象。表象之下的玉儿什么样子的,狗儿丝毫不知。
玉儿在狗儿面前不再掩饰自己是个富家女公子这一客观事实,也不再掩饰她和郝铁柱的关系——郝铁柱是玉儿的保镖兼保姆。玉儿从来没有透过自己的身份背景。也从来没有谈及她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偏僻的小镇子上。玉儿没有主动说的,狗儿是不会主动去问的。狗儿的直觉告诉自己,要想这个世界平平静静地活下去,就不能和玉儿扯上太大关系。
这天早上,狗儿在镇子西头的醉仙楼定了一桌酒菜,请玉儿和郝铁柱前来赴宴。
在狗儿看来,这是一顿散伙饭。毕竟他们三人曾经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并肩作战,算得上一个团队了,如今队伍要散了,吃顿饭,聊表纪念。
玉儿丝毫没有感觉到这顿饭有什么特殊意义,她只是觉得这地方选得不错。醉仙楼依河而建。从三楼窗户望去,仙河如同一条玉带飘向远处,河面偶尔荡过一叶扁舟,戴着蓑笠的船工悠悠然摇着橹,在水面上留下一道道白花花的水痕。
玉儿似乎很享受这份宁静。
郝铁柱吃饭前就憋着一股气。盖因前几天所有的吃喝用度是他出钱,狗儿这厮一个大子儿都不掏。今天狗儿终于肯破费请客,还不得好好宰一顿?!
饭桌上,三个人心思各不相同。玉儿只想象征xìng动动筷子,更多心思用来看狗儿和郝铁柱拼酒以及欣赏窗外风景。郝铁柱似乎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放松地喝酒了,一碗接着一碗喝着。狗儿也只能一碗接着一碗陪着郝铁柱喝。狗儿上一次喝醉时发生了穿越。狗儿还想再穿一次。可现在无论怎么喝都不会醉。从化学的角度讲,狗儿体内的乙醇脱氢酶异于常人。从生物学的角度讲,也学狗儿的某些器官是发生了变异。
酒到酣时,郝铁柱一扫往rì的憨实形象,眼神中充斥慑人的jīng芒。同时他说话也已经不太利索了。由此可见,平rì里他是在刻意掩饰自己的实力。或许只有在喝醉时才会暴露一点儿实力出来。
郝铁柱拍着狗儿的肩膀说:“狗……狗兄弟,那天多亏你帮忙,我们才能脱身,哥哥今天得好好谢谢你。”
狗儿觉得郝铁柱的手掌拍在肩头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很烫,似乎很凉。肩头的骨头缝里有种牙齿过敏的感觉。而且郝铁柱拍自己肩膀的时间间隔很有玄机,似乎是在寻找一种节奏感。
狗儿心中一凛,以为郝铁柱要对自己不利。可事到如今,如果郝铁柱要对自己不利,那也是无路可逃了,干脆豁出去,于是狗儿笑着说:“大哥,这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你身怀绝世武功,那天为何不动手,而是任凭王赖子欺凌。”
郝铁柱看了玉儿一眼,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拉着狗儿的手说:“狗兄弟,哥哥我一……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是……是条汉子。”
狗儿说:“我的确是条汉子,不信你摸。”说着拉起郝铁柱的手往自己的胸部摸去。
郝铁柱缩回手来说:“你摸你干啥!你那里啥都没有!”
玉儿见着二人确实喝多了,都开始不说人话了。便轻咳几声,以示提醒。郝铁柱听到玉儿的轻咳声,顿时坐直身子不再和狗儿胡闹。
狗儿见郝铁柱对玉儿如此敬畏,更加确定玉儿来头一定大得惊人。此时郝铁柱也不再拍他的肩膀,而且端着一碗酒慢慢喝着。
狗儿坚定了吃完顿饭大家就各回各家的打算,于是边吃饭边琢磨着,一会儿分别时说些什么好呢?毕竟大家这段rì子相处得还算融洽,说分手总要有个理由。如果让这二人发现自己因为忌惮他们的身份才和他们分道扬镳,一定会引起这二人的戒心。以目前的情况看,这二人在明面上很低调,实际上却是狠角sè。这样的人最是可怕。估计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这种事情他们是能干出来的。
“干脆悄悄走开算了。”狗儿暗想。马上狗儿否定了这个想法。明人不做暗事,何必偷偷摸摸的走。再说你一声不响走了,更会让人觉得你形迹可疑。地球很大,世界很小,想找个把人总是能找到的。
正当狗儿陷入到如何编造一个‘不像谎言的谎言’这种逻辑死循环中不能自拔时,突然发现身边多了三个人。这几个人什么时候来到,狗儿一点儿也没有发觉。玉儿和郝铁柱似乎也么有发觉。玉儿仍旧在欣赏窗外的风景,而郝铁柱还在一口一口抿着喝酒。
狗儿正待提醒玉儿,转念一想,自己一个普通人都已经发现这些人,玉儿和郝铁柱这样身怀武功的没道理不发现。他们现在要么装着不知道,要么就是在暗地里已经和这几个人较上劲儿了。
显然后一种猜测的可能xìng比较大。
看到郝铁柱喝酒的动作,好像也有一种奇怪的节奏感。狗儿似乎明白了,刚才郝铁柱目露jīng芒,有节律地拍他肩膀,其实那时他就已经发现敌人了。
“这次麻烦大了。”狗儿暗想。
很明显,眼前这几个人绝对不是王赖子那个量级的选手。这一点儿从他们的穿着打扮上就能看出来。
只见这几个人都穿着剪裁合身的黑sè长衫,怀抱黑sè铁剑,头戴黑sè斗笠,硕大的帽檐儿压得很低,所以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他们的形象气质是如此相像,就好像是同一条jīng密生产线上批量生产出来的产品,分不清谁是谁。
但凡穿成这样的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如果没有几下子,还穿成这样到处瞎转转,其结果一定被人痛扁到爆。
一时间,醉仙楼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杀气之中。让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都感到心惊胆战。
在这种场合下,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装植物人,如果能想孙悟空那样把自己彻底改造成一株植物那就更好了。
狗儿不会武功,但是他有着一颗充满了知识和智慧的大脑。于是狗儿果断决定除了正常呼吸之外,身体的其它机能暂时处于待机状态。
时间在“滴答,滴答”地流逝,在场的六个人谁都没有动一下的意思。
狗儿在想,但愿在我的膀胱没有撑破之前,你们几个能搞出个结果出来。
终于,不知是谁咳嗽了一声。这声咳嗽打破了现场的死寂。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个石子,不仅仅是湖面荡起涟漪,更重要的是湖面下的生态平衡被激活。一个旧的平衡被打破,必将有一个新的平衡建立起来。
只见三个黑衣人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拔出了铁剑,而他们三个人动作的协调xìng和一致xìng更加令人难以置信。三道铁剑以从是三个不同方向同时刺向郝铁柱。
这三个人的站位可谓天衣无缝,从这三个方向同时刺向同一个人,无论这个人有多么强大的实力,都不可能在同一时间挡住三个人的凌厉攻势。而他们的攻击对象也是事先经过慎重考量之后才选定的。郝铁柱显然是武功高强的那一个,只要先搞定了郝铁柱,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狗儿的思维尽管很快,可也跟不上眼前战况的发展。就在三个黑衣人的身体腾空至最高点,正要由上升趋势改为下降趋势的时候,郝铁柱出招了。
郝铁柱的手中就如同变魔术一般多出一杆铁枪。这铁枪通体黝黑,丝毫不起眼。可这件不起眼的铁枪到了郝铁柱手中顿时焕发出神奇的光彩。只见铁枪在空中缓缓滑出一个完美的锥面,
锥面是以郝铁柱握枪的手为顶点展开。铁枪看似很缓,实则快如惊雷。这种用经典物理学难以解释现象十分骇人。难道郝铁柱的铁枪快到扭曲时空的地步,这也太不科学了。
铁枪扫过之后,三个黑衣人从空中依次跌落。三人跌落的速度近乎zì yóu落体。由此可见,郝铁柱的劲道掌握已臻化境。他的力道刚刚割断三个咽喉,而没有给三人以多余的向上的作用力。
真是完美的一击!!!
事实上,郝铁柱的时机选择更是妙到毫巅。三个身体由上改为向下时,这期间必有一个静止的过程。这个过程极其短暂,却由于敌人的身体处于静止状态,郝铁柱选择此时出手就会大大提高成功的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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