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连对我们行业教父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吗？”
有人一脸阴沉地说。
“亿联商厦....”有人目光鄙夷，“算了，本来都要垮了，现在又如此没有礼貌，咱们说什么也不进驻。”
更有人直接怒斥，“滚出去。”
他的话，马上得到许多人认同，特别是替兰小蓝带节奏那几人尤为大声地吼起来。
“对，让他滚。”
“咱们东海服装行业不欢迎这个对人不尊重，且嚣张的合作伙伴。”一个身着正装的年轻人振臂高呼。
片刻之间，几乎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苏凯，把他批得一无事处不说，更不断夸大，声声痛责。
兰小蓝平静的表情下面，隐藏着快压抑不住的兴奋。
今天真是超出预期。
不仅让苏凯颜面无存，更是让整个行业都记恨他，不可能再与其合作。
说起来为了搞定亿联商厦，兰氏承担了不小压力，毕竟二选一这种无理要求，几乎所有品牌供应商都有极大的抵触情绪。
现在苏凯竟然自己作死，那就完全没压力了。
这个讽刺苏凯的好机会，梁思怡岂能错过？她故意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讥讽道：“你是不是在委屈，在悲哀，在抓狂，完全没办法应对？”
继而，又用嚣张的语气说：“我说了让你滚回江州，你哪怕用钉子把自己死死钉在省城的地上，也没用。”
一句句漫骂、讽刺、挖苦，肆无忌惮。
并且在有心人的鼓动之下，声讨苏凯的火焰越烧烧旺。
然而下一刻。
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姜茂才看见苏凯，先是诧异，再是惊喜，然后是兴奋，最后径直走到跟前，深深弯腰鞠了一躬。
“苏圣师，我不知道您来了，有失远迎，还请莫怪。”
言语无比的客气与尊敬，仿佛晚辈面对长辈。
一瞬间，所有人被惊掉下巴。
太意外了，有个一向注重仪容仪表的女士，嘴张得能吞下只青蛙那么大，也忘了合上。
有人猛眨眼，想确定眼前这一幕是不是真的。
“啪~”
还有人自己抽了自己一耳光，疼，看来不是在做梦。
“这....这....”
太惊讶了，梁思怡哆嗦半天不知道该用句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苏凯有什么资格，让姜会长如此尊敬？
还称为圣师...这是什么鬼？
“姜会长，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兰小蓝急迫地问。
此刻，她心里的震惊比梁思怡只多不少。
虽然苏凯是武道大师，但兰小蓝知道姜茂才家里就供奉着一位暗劲中期的武道大师，根本不惧苏凯，不应该摆出如此低的姿态。
“你是想说我老眼昏花吗？”
姜茂才一脸不悦地怼了兰小蓝一句，然后用客气且带着讨好的语气问苏凯：“圣师，请问您今天来?”
“你自己问他们。”
苏凯眼神向周围一瞥，说完自顾自埋下头，不再理会姜茂才。
讲道理，姜茂才就是个戏精。
不，装得如此之像，该叫老戏骨才对。
其实上次苏凯连夜赶去见他的时候，就把前因后果告诉了他。
姜茂才当时就对这种强行让商家二选一的行为，深恶痛绝。
品牌商家虽然和商场是合作关系，但也存在博弈，时不时就被要挟，这很不利于行业发展。
所以他早就在私底下着手准备，要趁这次机会，狠狠杀一杀兰氏百货的锐气，以求往后合作时，有更多的话语权。
当然，苏凯也明白，姜茂才刚才的行为一方面是被他当初一手“显圣”的障眼法骇住，另一方面是做给在场所有人看的。
相当于摆明了让大家知道，两人是一条心，不给苏凯面子，就是不给他面子。
“岂有此理。”
姜茂才的怒喝声拉回苏凯思绪，只见他振臂一呼，“我是不能容忍这种二选一的苛刻要求，至于大家...”他把目光向四蒋扫视。
“没有姜会长提携，我马某人走不到今天，定跟随会长脚步。”
行业排行第二的马老板当即表态，这代表着若兰氏继续坚持，那两个一线品牌的女装将第一时间从其商场撤出。
“我从第一天做生意起，就听我叔的。”
姜茂才的三侄子，手里握头两个品牌男装代理权的姜无谓，附和道。
“我附议。”
“姜会长指哪我打哪，没二话。”
仅仅几分钟时间，整个东海市排名靠前的服装品牌代理商，纷纷表态。
姜茂才的大侄子更是直接，他马上拿起电话：
“赵秘书，你通知东海分公司这边，咱们三个品牌男装，马上从兰氏百货撤柜...要赔偿违约金？赔就赔，老子不缺那些钱。”
闻言，兰小蓝直接傻眼了。
她心头如掀起惊涛骇浪一般，汹涌起伏。
不用细算，就刚才表态的品牌退出，整个兰氏百货仅能留下两个销量不大的服装品牌。
兰氏本来就以服饰销售为重，现在齐齐一撤，每间卖场要空出一半，那还怎么经营？
当然她不是找不到备选。
可备选的三流品牌能和一线品牌比吗？
先不说降低商场档次，一线品牌是有固定客户群体的，只要一撤场，谁还来？
头痛，心焦。
“这可怎么办？”
梁思怡拽住兰小蓝胳膊问，急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因为她们梁家大多数投资，都是投在兰氏旗下产业，可以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我让家里想想办法。”
事情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了，兰小蓝尽量让自己不乱，马上拿出电话向家里请示。
可是....
没等电话打通，马上更加残酷的事情发生了。
刚才站在姜茂才身后的两个人先后拿起话筒。
他们是鞋类和首饰品类，在东南五省排名前两位的大佬。
在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后宣布：“二选一这种无理要求，我们坚决抵制，所以我们会跟随姜会长的脚步。”
这句话如晴空霹雳，把兰小蓝和梁思怡劈得外焦里嫩。
也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扑通~
她们两人脚下不稳，从坐椅上滑落在地上。
完蛋了。
这下商场主要销量和利润来源去掉七、八成，还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