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说来简单,莫欢欢为了早两天营业,新店还没来得急装监控,恰好,对方又是在没外人在场的时候冤枉自己。
唯二的两个顾客,都和对方是一伙的。
现在既没证人证明自己清白,又有人帮对方说话,她说什么也没人相信。
无奈之下,莫欢欢决定退一步。
她朝那凶悍男人说道:“我帮你拿去洗衣店,洗干净再还给你。”
“洗?这件阿玛尼可是进口面料,根本不能洗。”
那个时髦女人马上插话,“一洗就废,不洗又没法穿,只有赔件新的。”
见铺垫差不多了。
凶悍男人直接蛮不讲理地手一摊,说:“赔钱吧,五万。”
莫欢欢被惊住。
五万?
先不说自己拿不出来,讹人也不能这样讹吧。
“看样子你不想给呀。”
胖老板凑上前,用蛊惑的语气朝围观者大声道:“你泼顾客汤已是不该,现在还不想承担后果,你这小姑娘人品好恶劣。”
“想不承担就不承担吗?那往后谁都肆意妄为了。”
西装革履那男人指着莫欢欢训斥道。
“不能因为衣服价格昂贵,就想抵赖。”
那个老师模样的围观者用教训的语气说:“更何况你完全不知悔改,这一点尤为可恶。”
听着一句句斥责漫骂,关键是自己真是被冤枉的,莫欢欢委屈得想骂。
不,是想找个壳缩进去,不再面对这种被人肆意污蔑的场面。
若身上有五万块钱,她都想一赔了之。
可惜....
自己不仅没有,盘下这家店都找苏凯借了一万三才凑够。
眼下,浑身上下加起来,只有今天的营业款和要进货的备用金,三千多块。
“喂,你哑巴了吗?不说话就能不陪吗?”
那个长相凶悍的男人,把西装狠狠丢在莫欢欢身前,放肆道:“今天衣服给你,钱,老子必需拿到。”
“我没那么多钱。”
莫欢欢低埋着头,既羞愤又委屈地掏出皱皱巴巴还没来得急整理的三千多块,“赔你这么多,你看行吗?”
这句话仿佛抽干了她浑身力气,委屈、不甘、愤怒等各种情绪充斥心田,她瞬间萎靡不振。
胖老板突然抢先一步开口,若有所指道:“我看她是没钱。”他又眼神四下一扫,“她值钱的家当,恐怕就这店了。”
一把从莫欢欢手里拖过钱,凶悍男人和自己哥哥胖老板相视一笑,然后阴恻恻地问莫欢欢,“你店里的这些桌椅摆设,锅碗瓢盆,值多少钱?”
莫欢欢不想回答,但胖老板以行家的身份一一清点,然后伸出一个巴掌,“顶多五千。”
点了点头,凶悍男人戏谑地望向莫欢欢,“胖老板说五千,你说呢?”
无法,莫欢欢只能颔首默认。
或许能多几百一千,但折旧算下来五千这个数算公道。
“你承认就好。”
凶悍男人骤然间表情变得无比狰狞,他狠狠一挥手,“来给我把这黑店砸了。”
他们早有准备,两个露胳膊的壮汉闻声提着两把大锤就冲进来。
“不能砸。”
莫欢欢急疯了,一下蹿出去张开双臂挡在两个壮汉身前,“为了一件衣服把我店都砸了,你们还讲不讲道理?”
钱赔了还能挣,店砸了生意可就没法做了,所有努力毁之一旦。
指着莫欢欢,凶悍男人恶狠狠地说:“你赔我三千,还欠我四万七,砸你几千块钱的东西怎么了?”
又一挥手放肆道:“不仅今天,只要我看到你店开门就会来砸,直到把四万七砸完,咱俩才算两清。”
什么菜不好吃掀桌子,抽莫欢欢耳光都是铺垫。
一次又一次,还光明正大的砸店,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要让莫欢欢生意做不下去,心生恐惧,主动把店以极低的价格,甚至不要钱让出来。
凶悍男人死死瞪着莫欢欢,再次威胁,“要么,你现在还钱,要么,你给老子滚开,让我砸高兴。”
“警察来了也没用。”
胖老板手指了指地上的衣服,再补一刀,“因为衣服你必需赔,这是推卸不了的责任。”
莫欢欢无计可施。
钱拿不出来,店就保不住。
她不是没想过给苏凯打电话求助,但对方这么多人,又占着理,谁来了也没用。
“胖老板,你开价吧。”
压抑住悲欢情绪,莫欢欢长叹一口气,把事挑明。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是胖老板在搞鬼,目的是要自己这个店。
眼下,唯有妥协。
才开张都这样,再经营下去天天都是折磨,还不如把店转让,从头开始。
“一万。”
胖老板报出一个白捡的价格。
他眯起眼睛,不屑道:“昨天给过你们三万的机会,但你们不知道珍惜,今天就一万了。”
然后,他又不无威胁道:“你别想转给别人,这次我会让人天天在这盯着,看谁敢要这烂摊子。”
“当然你可以继续经营。”
胖老板停顿一下,用鄙夷的眼神望向莫欢欢,“我看一个装好就被砸烂的店会不会有生意,你能不能挣回房租。”
一听这话,莫欢欢心如枯槁。
所有退路都被封死。
转手工夫,六万八变一万,胖老板用贪得无厌都不足以形容。
自己没惹事,一点错都没有。
然而,他还是一步一步往绝境上逼,反之,自己又挣脱不开。
“你砸吧。”
莫欢欢放弃挣扎,反正大几万都亏了,多亏一万也不算什么了。
更何况接胖老板的一万转让费,就是耻辱。
“妈的,老子还真不信邪。”
那凶悍男人从一个壮汉手里接过大锤,“老子亲手把你这小娘皮砸服气”
也就在这时候,骤然间,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我看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砸店。”
大家循声望去,一个眉目俊朗,身材消瘦,目光炯炯的青年男子走进店中。
这是苏凯回来了。
他在和那两个警察谈崩之后,白霜主动邀请他聊一聊,所以回来晚了一会。
冷厉目光直视那凶悍男人,苏凯冷漠道:“是你要我们赔钱?”
他在进店的间隙,从围观者只言片语中大概知道事情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