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人赶到,李胖子早已在二楼一画着青山绿水的屏画遮挡的比较幽静的大桌前等候。
在小二的热情招待下,几人坐了下来。
楼下刚进来两个外地人,一个穿着貂皮大衣,一脸络腮胡须,大耳,浓眉,体型很是粗犷,比起长在大玄之北的大燕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另一个穿着一身青衣的中年人,比较高瘦,cāo着浓重的江南口音:“最近出了一桩大事。”
壮汉的大玄话很生涩:“什么大事?”
“就是,广陵王,你知道吗?”
壮汉点点头:“听说过,吃软饭的?”
刚好正在等菜闲的蛋疼的李小浪听到这句,笑得不了的,哈哈,你个软饭王,臭名远扬了吧。
李筱月瞪了他一眼,他立时止住笑声。
却是引来了一句咒骂:“哪个狗娘养的,老子说话,都敢笑!”
李小浪身份何等尊贵,这里还是大燕之境,竟然有人敢当众骂我娘,这口恶气老子堂堂一大燕世子殿下能咽下吗?
于是对李大嘴使了个眼sè,胖子咧嘴笑笑,好像是有待宰猎物一般,你他-妈得罪谁不好,偏要得罪师叔这尊现世“活佛”,不是找死是干什么。就要一跃而下,却被张万夫给拦住。李小浪从二楼栏杆往下望去,那厮分明一个莽人,也不知具体什么身份,近年来燕莽大战没有,小战不断,又听闻一些大莽南朝的世家公子,喜欢到燕地来考察风土人情,在摸不清底,而且自己又杀了皇亲国戚潜逃在外的特殊时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口舌之快,就让他逞呗,反正又不脱皮少肉。
楼下莽人壮汉见楼上没了反应,以为被自己那句话给吓住了,一脸得意,然后继续对青衣中年道:“董兄,请继续。”
“话说,昨天下午,那广陵王的三儿子,被杀了。”青衣中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很小声地说道。
“有这等事?”莽人壮汉似乎很感兴趣,饮了杯酒,眼睛放光。
“可不是,杀人那位都上这一届的恶人榜了。”
“排第几?”壮汉愈发有兴趣。
“好像是第三。”
莽人壮汉猛一拍桌子,一脸不悦:“这也能排第三,你们大玄人也太没用了吧。”
青衣中年摇头不语。
姑nǎinǎi李筱月瞅着二爷李小浪那张yīn晴不定的脸,轻笑道:“二爷,你终于如愿了。”
李小浪讪笑道:“是啊,是啊,比那些个死读书考不上进士的人强多了,怎么说都是新科探花,来各位,你们该敬我酒了。”
啊,李大嘴当时就惊得张大了嘴,好豁达的师叔啊。
张万夫嘴角轻轻勾起,首先举起杯子:“师叔,恭喜。”
李大嘴跟着举起杯子,咧嘴笑道:“恭喜登科及第。”
李筱月没有理会他们的无聊举动,玩味地朝玉机子笑道:“似乎英雄榜、美人榜、恶人榜是一起出来的,不知道二爷这位师父在英雄榜上排第几啊?”
玉机子斟了杯酒,一饮而尽:“管他排第几,不过是个虚名罢了。”
虚名?张万夫十分不认同,我学武这么多年,可是做梦都盼着能进英雄榜前十啊。你这老道,太爱吹了吧。
“不用问了,像我师父这样的世外高人,如果非要排个名次的话,我看第一是不够的,不如排个第零。”
“第零?”张万夫一脸错愕,这是什么排法,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李小浪见两个师侄一副惊呆的表情,咧嘴笑道:“你们啊,学问太少了,以后多跟师叔学习学习,这个第零呢,由印度人所创,简单跟你们说吧,它是排在一前面的一个计数符号,如果要问有何意义,零就是无的意思,就跟道家的无极生有极差不多,是不是师父?”说道最后的时候,李小浪自信满满的瞅着玉机子。
玉机子点头笑笑,其实他也不懂零是怎么来的,更遑论它有什么意义了,但总不能在徒弟面前承认吧。
李大嘴摇了摇头,一脸不可置信,张万夫也是当场怔住了,这师叔可真是深藏不露啊,他到底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本事没拿出手,这家伙,隐藏够深啊。
李筱月从头到尾瞧着李小浪把那个关于“第零”的解释说完,一脸赞许,我这哥哥到底不是一无是处。
李小浪继续道:“所以啊,这排第零的,自然是比第一还厉害。”
玉机子笑了笑,道:“二爷莫要如此吹捧为师,为师承受不起。”
“难道这世界还真有人能打得过犹如天仙一般在空中飘来飘去的吗?”李小浪贱笑连连,故意试探对方,看他到底有几把刷子。
楼上那人贱笑声,实在太放肆,这不,把楼下两个外地人给吸引住了,二人一听到楼上人说“天仙”,登时愣住了,他们这趟可就是听说大燕有天仙道长云游,想要求本秘典,以修得仙道。
于是,两个外地汉子杀到了楼上。
瞧见穿着黑sè道袍戴着鸟帽的张万夫,像是豺狼看见了绵羊,刑满十年释放的囚徒遇见了娇滴滴粉嫩嫩的少女一般,流着三尺口水。
噗通!
竟是两人一起跪在地上:“晚辈沙哈拉库,晚辈董忠,拜见仙长。”
张万夫看了看那两人叩拜的角度,又看了看旁边淡定自若,目无表情的玉机子,这是在拜我吧?
他不信,一定是两人认错了人。于是自顾自的故意躲避那二位求仙心切者的炙热目光,喝着小酒,悠闲自在。
拉库和董忠见“仙长”张万夫穿着黑sè道袍,黑sè道袍啊,整个大玄国都不曾有一位道士穿啊,而且还戴着鸟帽,这不是世外高人是什么,常人怎能如此穿着,而且还是一副淡观天外云卷云舒的飘然神态,更加确定无疑,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可是他怎么就是不理我们呢,哦,一定是不够虔诚。
对,没错。心下这么认定的两个求仙者,立时一路跪到张万夫脚下,拜三叩九,就差没把脑袋磕破了。
张万夫终于还是心软了:“其实,这衣服是借来穿的,我只是一个杀猪的屠夫。”
那声音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两位求仙者一听就知道此人绝对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这也太他妈水货了。
立时站了起来,一肚子火,靠,不是世外高人,还跟老子装,害老子跪这么久。
莽人壮汉火冒三丈,眼睛藏不住暴戾,握紧拳头,就要砸向假仙人张万夫,却被一旁的董忠给拦住了,后者对他使了个眼sè。
那莽汉立时会意,想到自己屠了大莽国某个小村庄的逃犯的敏感身份,也不再惹事,而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张万夫,就此下楼。
张万夫这边本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杀了他们,马上出城。岂料,又少了一事。
少一事好啊,毕竟也在通缉名单中。
“对不住,对不住,几位客官,小的真是该死,这菜来的太迟了,要不,等下给你们打个折,咋样?”机灵的小二懂得做生意,叫身边帮手送了菜,连连在一旁点头哈腰,谄笑不断。
李小浪,何许人也,那可是带着大玄国钱庄通用玉蝶的角sè,还差这点银子吗?不过既然这位小二如此诚意,那也真是却之不恭啊。
“这样,你给我们说道说道这些菜的名堂,要是说的咱这位小白脸笑了,这顿我付双倍。”
小二立时怔住了,这娘们阔气,虽然声音是粗了点,但是越瞧越好看,尤其是肯给出双倍饭钱让我博那位白面小生一笑后,更是越看越迷人啦,简直就是仙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