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珺自从跟舅舅张轲到了十里界,虽然rì子过的有些清贫,吃住大不如江陵,毕竟没有了养母张氏的咒骂,小萧珺心里也少了很多yīn影,况且还有张轲家的一群孩子,天天逗着玩耍,也少了几分孤单。
张轲把从东平王府挣来的饷钱,修了房子,又买了头耕牛,rì子过的宽裕了许多。罗氏看着家境有些改善,巴不得攀附上王府。整天算计了让张轲再回王府,当差挣钱。
“这rì子看着宽裕了,难得咱又这门亲戚,下个月再到王府去,你勤走动着点。”
张轲懒洋洋坐在凳子上,翘着腿晃来晃去,“你这婆子还挺贪心,老让我去王爷那里哭穷。”
“你是男人你养家,你不去谁去?”
“我去了给姐夫说什么呀,又遇洪水?”
罗氏拿着手里的衣服抽了张轲一下:“你这笨人,就说让小美娘看看爹娘啊。”
“美娘一见我姐姐就哭,亏你想的出来。”张轲一边扣着耳朵一边琢磨着怎么再开口要点小钱贴补家用。
在罗氏的再三催促之下,张轲从十里界住了三个月,又收拾牛车返回江陵城,顺便把萧珺带回王府。
梁国不过三百里大,走了两天便到江陵城,来到王府,猛然间张轲发现,府上白绫白幡,俱是素缟,路过王府门口的人,还不时的指画说道。
正巧家丁王,如今东平王夫妇三个月内,接连暴毙,让孝明帝更加坚信二月生女克父母的恶俗。
萧珺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带着唯一的一丝牵挂,孝明帝无奈说道:“朕本想在皇室当中,给美娘寻个好些的人家,既然如此不吉,就委屈她跟着张轲去吧。”
内侍太监转身yù走,“慢着”萧岿唤回太监,又叮嘱道:“朕想起东平王府,就心中畏惧,反正东平王也没什么后人,就把这凶宅拆平,另作它用吧。”
“遵旨。”内侍太监领命而去。
听说东平王府一时间空空如也,yīn森破落,在江陵城中如同凶宅一般,无论朝中官员,还是过往百姓,都避着东平王府走。皇上的旨意传下,很快这座被吹嘘的神乎其神的王府被铲成平地。这才是:
凶宅本是人自庸,大病一场四壁空。
自古家道有起落,何必牵连小女童。
时光转世,数年之后,此时萧珺已长得亭亭玉立,能帮着舅舅下地务农,虽然生活艰辛,幸好张家的几个哥哥都很关照,过着rì出而作,rì落而息的农家生活,早晚田间地头,不问世事。一家人如同世外一般。
偏巧这rì,萧珺正帮着舅舅提水,觉得传来一阵闷响,远远望去,忽见一标人马奔驰而来。顷刻之间,十里界鸡犬不宁,哭喊声撕心裂肺,周围的乡亲慌乱不堪。
在田间的土路上,不时有三三两两的百姓,慌忙逃窜着,张轲不住的向四周张望,不知道发生的什么大事。
只见大臭、二臭兄弟二人,满脸是血,慌不择路,匆匆跑来。张轲惊诧,问道:“出什么事了,这是哪里乱了?”
大臭惊魂落魄,气喘吁吁的说:“快跑吧,陈朝的军队杀来了,南边村子死了好多人。”
这十里界是西梁与南陈搭界之处,但因贫瘠偏僻,少有乱兵,如今祸患又起,让当地村民也措手不及,张轲一把拉过萧珺,丢弃水桶,边喊着妻儿边往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