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妩
青梅乍落艳,出水芙蓉,依约见羞晕。
碎步犹三顾,行香径,百花黯然失sè。
烟眉桃唇,素妆面,略带愁恋。
孰家子,嫰枝不禁风,来rì必从容。
自古女儿多娇,邻家女初成,光荫似箭。
娇娘坐案忙,起手处,锁眉绣作嫁妆。
诗词歌赋,岂可知,他rì能见?
叹年少无知,空悲切,桂花影。
第六节:故苏慕容
姑苏慕容家,前祖乃是秦汉时北方强敌大匈奴人的大贵族,自汉朝初投奔汉廷后,因屡有战功获赐姓慕容,后迁徙苏州。先前一祖未再从军,身怀家学走遍天下,上少林,去天山,闯四川,博学众家之长;此祖又天资聪慧,甚懂创新之巧,在参透武学玄机后,融各家之长自创家学立姑苏慕容山庄。自这一代起,姑苏慕容家在武林中鹤名声起,如rì中天,自成武林一名门。但这慕容家又不知从何代起,落下代代独子之不足,诺大姑苏慕容家空有家财富可抵国,也是从那时起便出现了姑苏慕容家男丁不到三十绝不可出门行得江湖;年过四十又需回家娶妻生子,参习武学,看庄护院。这其中又有两代人虽学成家学,却未行得江湖,如此来竟造成近几十年江湖上只闻姑苏慕容名头,却不见姑苏慕容家之jīng湛绝学,姑苏慕容名望自不如从前。这慕容家为破代代单传之窘境,自上上代起立下家规:凡男子九岁初夜起需有女子陪宿;凡男子均需九妾以上,妾间不以大小先后为长,而以先生男者为大;家中众女不分老少贵贱,均可收得。故姑苏慕容家女子多如牛毛,男尊女贱,家中众女多守不得贞节,搞得家里乌烟瘴气。
慕容长恨原本叫慕容鸿云,自出生到二十五岁亦从未出得门去,家学武学亦学不到十分之一,同床女子却不知有多少;过了二十五,慕容长恨才得以在这苏州城境內zì yóu走动,时时身边均有男女仆人陪同。其父慕容复甚为宠儿,为让儿子外出无xìng命之忧,又不误传宗接代之要事,竟不辞辛苦去云南收服了南疆闻名于世之姐妹双妖。双妖不但武功高强,又jīng同男女之事,乐此不疲,rìrì练就。rì间大凡慕容长恨看中的女子,均有双妖双仆抓来交慕容长恨同房,双妖二人一旁指点,完事后再送回山庄,由家人前去女子家提亲。后慕容长恨又用心学得家学四分之一,慕容复方许其走动江湖,岂料这头次行走江湖,就先遇不明身份丑汉在黑松林受辱;去扬州又几番莫如任天琪,屡处下风,心下颇为气恼。回家后,自是将众家丁女妾暴打一顿,更是将二妖捆起狠狠鞭抽一顿;熊子鸣因多说了两句任天琪的好话,亦给扒光衣服扔在外冻一天,饿一天,要非慕容复出面劝过,非弄死熊子鸣不可。如此熊子鸣亦于床上躺了两天,吃了好几天的药才算没事。
慕容长恨回来后也是一改往rì沉于酒sè,只是天天去庄上望江亭上练功。
这rì,熊子鸣见主子仍旧反常,忙跑去告知老庄主慕容复。慕容复赏了熊子鸣二百银子后笑而不语,挥手叫熊子鸣回去好生看好主子,自楼着女人乐子去了。
熊子鸣叹口气,想亦想不明白为啥,遂收好银子来到望江亭,一个人坐凳上満腹心思瞧着主子练剑。
慕容长恨亦不理熊子鸣。
熊子鸣倒杯茶,自在一旁喝着。
忽见眼前银光一闪,慕容长恨挥剑劈来,熊子鸣忙扔杯后倒,跃出躲过。
慕容长恨一剑劈碎了熊子鸣手中的茶杯,扔剑于台上,坐下。
熊子鸣忙上前倒茶,递上毛巾。
慕容长恨喝口茶,边搽脸边瞧着亭下江水,嘴中道:“还再生爷的气?”
熊子鸣一惊,不大情愿笑笑,道:“小的不敢,小的没有。”
慕容长恨拿毛巾朝熊子鸣脸上一甩,轻声道:“也许汝说的不错,任二爷确不是有意与爷过不去的,爷这几rì均在想这事儿。”
熊子鸣身体刚好,怕一句不合又得遭打,终是不会再插嘴这去扬州之事,故只听不语。
慕容长恨见熊子鸣不答话,回头看这熊子鸣一眼,道:“怎么了?哑巴啦?这屁亦不放一个?”
熊子鸣抬头笑笑,拿手指指自己紧闭的嘴,摇摇头。
慕容长恨一见乐了,上前一把揪起熊子鸣的耳朵,骂道:“汝还指望爷给赔不是不成?爷不是说过汝说的挺有理的吗?”
熊子鸣如杀猪般大叫,喊道:“小的哪敢让爷赔不是,小的不亦是替爷着想吗?如任爷般好朋友这世上还能再寻得出几个,人家不图爷的钱,不图爷的女人,人家还图爷啥?可人家就是屡屡会出手帮咱们,不就图过真心相交吗!”
“可我慕容家乃天下第一大庄啊!”慕容长恨松开手坐下,给自己倒上茶,亦给熊子鸣倒上杯茶。
熊子鸣见了双眼泪出,忙双手接过一口喝尽,这可是打慕容长恨生下来就未曾见得的事,更甭谈想念指望的了。
慕容长恨拍拍台子叫熊子鸣坐下,盯着熊子鸣,问道:“汝说这任爷年纪如此之小,不过二十出头,这内功这剑法就比爷高出如此多,他那一手无相神功似没个二三十年断然是练不出的;再怎么说,爷亦不致于在他剑下一个回合亦走不过,那他岂不是比老爷的剑法还要高明?”
熊子鸣摇摇头,道:“这小的说不上,但有一点可肯定!”
慕容长恨惊喜问道:“哪一点?”
熊子鸣挠挠头,瞧了一眼主子,舔舔嘴道:“任爷绝非社会上常见的那种耍诈之人!”
慕容长恨“哦”了一声,伸手一打熊子鸣的头,骂道:“放屁,他没使诈!爷又没耍诈了!说不定他手中是把宝刀不成?”
熊子鸣眼前一亮,忙上前道:“就是,这倒是有可能的,下次爷带上老爷那把chūn秋断玉剑,再试一回不就全知了吗?”
慕容长恨望着亭下江水,呆呆出神,道:“还下回,就等到猴年马月吧!这头一遭出门就落得此下场,老爷今后还会容我再出门吗?哎。哎,不知这邱家妹妹是否嫁给了任爷?任爷可真是好命啊!身边已有了那些美眷,还能再博得美人归,那像咱们家这乱七八糟的,人人能上,人人能骑的。”
熊子鸣一听吓了一大跳,“扑通”一声跪下,哭丧着脸道:“爷知道小的那事啦?”
慕容长恨瞟了一眼熊子鸣,吐了一口,道:“哼,当爷是瞎子不?这双姬是不下蛋的鸡,还莫如鸭。这老爷还不比汝等去得多。哎,看到家里这些爷就倒胃口。”
熊子鸣见主子连这种事亦说得如此轻飘,心下大奇,上前几步道:“要不,今天再出去走走,换换新?”
慕容长恨挥挥手,道:“一边呆着去,那有啥意思,一来这外面成年未嫁女子几乎均到得咱们家了,一来老是如此亦不是个办法不是?这倒好,家里妹妹女儿的倒有十来个,这算啥事?”
熊子鸣心想这爷去趟扬州受点打击,莫非人已疯了不成,今儿总是说话如此颠三倒四的,没见爷发话,又见主子脸sè不悦,兴头不高,没敢起来,亦不敢乱答话,只是在地上跪着。
主仆二人如此傻坐着,慕容长恨心里老惦记着邱传珠与任天琪。
庄內绿荫小路上飞跑来一大汉,此人一身黑sè锦衣,三十来岁,手里提把宽口黑鲨皮腰刀,沿小路上得亭来,此人叫隗子安,庄上下人,慕容长恨的贴身男仆。
隗子安边跑边喊道:“爷,爷,有好事有坏事了!”
慕容长恨闻声动亦不动,好似未听见一般,脸上眉头紧锁,正为隗子安喊叫打断自己的神思而生气。一见得隗子安上前,慕容长恨cāo起台上茶杯甩过去,吓得隗子安连连后退,拿眼瞧熊子鸣,见熊子鸣正跪地上,知主子正在气头,忙倒膝跪下,垂头不敢啃声。
慕容长恨一见烦心得很,一挥手,道:“好了,好了,动不动就跪的,人前讲啥臭规矩,人后还不是偷鸡摸狗的那一套,累不累的,起来吧,嚷嚷的,啥事?”
隗子安二人起来,隗子安道:“爷是想先听好的还是先听坏的?”
慕容长恨苦笑道:“慕容家除了娶亲与生了个丫头还能有别的事?还是先说坏事吧,莫非又是庄上谁生了,这去找老爷找爷吾来干吗?”
隗子安笑道:“爷这回可猜错了,这坏事是有人来庄子闹事来了!”
慕容长恨不信自己朵耳,嘴张老大,自己活了三十岁,还从没听说谁与慕容家过不去,更莫说是有上门闹事的,伸手一抓台上长剑,一剑将石台劈成两半,气道:“来人是谁?”
隗子安晓得主子生xìng怪癖,喜怒无常,心惊胆颤道:“广陵任天琪。”
慕容长恨上前一把抓起隗子安,拿剑一晃,急道:“谁?再说一遍!”
隗子安心惊胆颤道:“任---天----琪。”
慕容长恨怒道:“好大胆子,竟欺上门来了。那好事呢?”
隗子安道:“有人代龙虬庄邱大小姐前来提亲。”
慕容长恨一怔,惊道:“有这等好事,谁作得大媒?”
隗子安心惊胆颤道:“任---天----琪。”
慕容长恨一惊,哈哈一阵狂笑,拿剑一抵隗子安的脸,双目喷火。
隗子安吓得脸sè大变,点点头;熊子鸣也吓得“扑通”一声跪倒。
慕容长恨哈哈一阵狂笑,放开隗子安,扔下手中剑,扭头狂奔去,跃出数丈又转身回来,踢了隗子安二人各一脚,笑道:“汝二人可记好了,冲着今rì的好事坏事,今后无论何时这下跪的规矩可就免了,还不快跟爷前去接他们去!”
熊子鸣一下子醒悟,拉着莫名其妙的隗子安齐弯腰,笑道:“是,听爷的。”
三人飞身下得望江亭,朝庄前飞奔去,熊子鸣边走边给隗子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