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毕,众人早早睡下。
冬雪在任天琪怀中亦早已睡着,任天琪却是心下一团糟,不住回味这回广陵后亲历之点点滴滴;回味着这居南王话语;比较着这金宋朝廷异同,辗转反侧毫无睡意,自己枉然一身绝学,来rì前途却是茫然无绪,路在何处,不免多多惆怅叹息。
忽闻听得窗户外有轻轻敲磕之声。
任天琪似乎是不信得自己双耳,但自从遇见鸠摩智吞了那几粒药丸后自己还是感觉到了功力rì益jīng进甚多,就连无相神功与兰花指也均已不知不觉又提高了两成,可谓是眼清耳明,火眼金睛的了;其掏耳再听,的确又听得敲声起,遂忙放下冬雪起身下床来到窗前,推开窗一看,只见月光之下一人白衣白帽飞身于数丈外,正回身等待,举目注视自己,似并无恶意。
任天琪莫名其妙,一指自己。
那人点点头。
任天琪关上窗,穿上衣,低头亲了下熟睡的冬雪,抓剑掀窗跳出,反手掩好窗,随那人飞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普天之下能轻易击败自己的已是为数不多了。任天琪心头自有一股勇气。
二人飞出庄院,前面那人发力前奔。
任天琪因不得知对方是敌是友,未尽得全力追赶,保持着二人间相距一丈余,左手提剑,右手蓄劲护于胸前。
很快便来到一片树林处,那人放慢了脚步,引任天琪进得林去。
只见林中有片空地,空地那头并排站着两人,均白帽白衣,头戴斗笠,斗笠垂下,夜sè迷惘,自瞧不清那二人面目。
前面引路那人转过身来,“噹啷”一声抽出长剑,一声不响,起步挺剑便攻向任天琪。
任天琪见多识广,见得此人似无多大恶意,似乎又是一个慕名而来的江湖中人,哎,汉人矜持就是莫如外族人敢作敢为般光明磊落。
任天琪亦不出声问过为啥,点脚后退,抽剑在手,挥剑压住来剑,使出任家剑法迎上。
对方点,削,划,压,碰,甩,亦是十分老道,愈出愈快;任天琪连出三十招见取胜不得,剑锋陡转,使出先前的黑水闪电三十六式,以快制快。
二人愈斗愈快,剑气荡漾,扬起漫天雪飘,身影黑白分明,两团剑球或分或合相斗正酣。
转眼二人斗了七十余招。任天琪心头亦是颇为敬佩对方,心想来人倒底何来路,用意何在,难道是有人想套我身手不成,莫非是慕容家之人,想罢,忙运劲道于剑上,仍旧是任家剑法,不过出剑更快,剑气更为凛冽。这几rì里来任天琪的确是想找个高手来验证一下这鸠摩智药丸的神奇,如今遂愿正好放手一展身手的。九粒药丸的神效虽说不能一时半会地便能展现陡曾二十年的修为与功力,但高手修炼,那怕是只增得一年半载的那也是结果十分可怕的;何况他任天琪是体内猛增一二十年的修为,其与其恩师南宫雄的功力已然是不分伯仲了,只是其还不能将体内两股真气融为一体而大打折扣罢了,但这也足以傲视天下的英雄了。
后面站立二人早已看出任天琪已使上绝学,透內力于剑,剑势虽说见缓,但危险却是陡增。一人想出口叫停,另一人却扬手止住。
提醒亦已是来不及了。一声“噹”响,二剑相交,对方再亦持不得剑,“嗖”的一声,剑脱手而飞,对方怔于当地。
后面早有一人飞身盘悬而起,身姿优美,一伸手接过落剑,回身站定。
任天琪一怔,见得此人身手定不在自己之下,暗叫声不好,忙收剑住手,横剑胸前预备不测,道:“承让承让。请教阁下大名,在下广陵任天琪。”
对剑之人,弯腰深施一礼,娇笑道:“小女子见过任相公,方才不敬之处,还望海晾。”
任天琪纳闷,自己在此并无故交,更不要说是认识女子,不解道:“在下健望,恳请问你是?”
那人伸手取下头上斗笠,道:“小女东方白,特请相公外出,奉还赠资。”
果真是东方白,依稀可见。
东方白一挥手,后面取剑那人呈上一物。
任天琪伸手接过,道:“此等小事,姑娘何必寄放心头,本不值得挂念于心的。如是没事,在下告退。”
东方白没啃声,回身瞧了身后那二人;那身后二人亦没出声。
任天琪抬头又瞧了眼那二人,又瞧了东方白一眼,脑袋了一片空白,一抱拳,算是见过礼。
双方沉默片刻,任天琪一抱拳,点脚倒飞出数丈,空中猛一转身,一声长啸,消失于夜幕中。
良久,东方白回身,道:“nǎinǎi,你瞧任相公身手如何?可否満意?”
那站着一直未动弹未出声之人道:“还行,任相公剑法与你自不分上下,却亦是难得的;只是此人內功之深却是出人意料,你在他手下两个招面便被磕飞了长剑,瞧其功力已不在你老子之下啊;任相公轻功亦好,真是个难得的奇才,是远胜过你哥哥了。不过,孩子,这nǎinǎi満意是満意,只怕人家任相公是未必肯愿意得的;再说了,此人生xìng如何,家里可曾婚配,是否门当户对,这一切你又何曾去打探过的?”
东方白垂头不语。
老人摇摇头,可见其对孙女爱之深,恨之深。看来这老人家不但jīng通武学,还是个世外名宿。
东方白忽抬起头娇笑道:“如他肯了,爹爹那边nǎinǎi自作得了主吗?”
老人气道:“莫管他,他把咱爷孙搁在那破岛上不闻不问的,孙子我是管不了,亦管不着的,这孙女儿是我打小养大的,难道还管不了!要他作主做啥,nǎinǎi说了算的!”
“真的,那我去给您打听打听相公人品家境去了!”东方白惊喜地一叫,飞进老人怀里,抱着老人又蹦又跳的。
老人搂着东方白,骂道:“瞧瞧,这都快二十的人了,站坐皆没个形的,如何叫得nǎinǎi放心!好啦,回店去,要不是我与惠姑出来寻你,你还不知会落魄混成啥鬼样?好了,明天便跟我回岛上去!”
东方白高兴扬头道:“嗷,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