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僧之仇
这天,任天琪正在将军府里躺着,人报恩师南宫雄等来了。任天琪正要下得床出门去迎接,南宫雄早带着几位女弟子走了进来。双方见过礼后,分宾主落坐。
南宫雄道:“琪儿,你的腿好点了没有?你师娘不放心,你这几个师妹亦不放心,非要跟着过来瞧瞧,成何体统,愈大愈管不住了,没办法的。”
南宫敏笑道:“爹,瞧你说的,我们是想来瞧瞧师兄跛脚了是个啥样子的,觉得好奇吗!”
南宫雄摇摇头,道:“瞧瞧,都是给你师娘宠坏的。”
任天琪笑了笑,温和地注视了南宫敏一眼,心头愁绪万千,他想到了与魔王的约定,心想如此一位可人,骄横跋负的女子又如何才是自己的妻子的呢?南宫敏那时越发的成熟与丰满了,倒是她的那双火辣辣的眼神越来越是闪烁不定的了。
南宫敏见得师兄那怪怪的尴尬表情心头满是喜欢;可她又见得师兄那眼睛里的温柔与yù念自是心头方寸大乱,忙转过头去,又偷偷瞟了别人一眼。她也是喜欢师兄的,只不过她从不肯向别人吐露过罢了。
任天琪起来走了几步,笑道:“我这腿亦就这样子了,估计就是全愈全好了亦是会拐的。倒是叫师娘与几位师妹牵挂劳神了,天琪心下甚过意不去。”说罢朝各位一敬礼。
南宫雄一把拉坐下,道:“我此来是有几件事。一是听说你要赶制兵船,正在募招渔民水勇,你想干啥?你想造反,还是嫌临安对你信任不够?嫌事情出得少吗!”
任天琪笑道:“弟子没想造反,只是想剿灭江枫岛岛上的群水寇,为西门先生一家报仇而已。”
南宫雄一拍大腿,急道:“你怎如此的糊涂。临安能与你相江而安,是因有长江在中间,作为天险而隔;你徐州兵再人强马壮,过不得江去总是没用,不会对临安构成威慑。再说如是没得这长江,临安朝廷怎能会让你等如此容易的割地自立,你又有多少兵马够去拼杀?可眼下不同,你如是有了水军兵船,能跨江而过,这临安朝廷岂能稳坐,又岂能容你割地而居,非出兵清剿不可,岂不是天下大乱,兵戈再起。此等大是大非的大事岂能凭一时冲动,胡乱而为的。”
任天琪低头不语。
南宫雄道:“你如是真想为西门先生出口气,倒亦罢了,亦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唯恐天下不乱的。可眼下是人家西门先生自个儿就已攻下了江枫洲,活刮了岛上所有人,长江双鬼亦给点了天灯,算是大仇已报了。”
任天琪大惊,想不到老岳丈竟如此的神通广大。
南宫雄道:“西门先生纠集了旧部,又求得太湖帮,慕容家,苏州寄啸山庄,江南水军出面,一举攻克了江枫洲。听说偷袭西门家人的正是烟花盟柳志惠部收买了长江双鬼一起干的。还听说西门先生的手下正在四处寻找柳志惠。”
任天琪叹口气,想到东方白大仇已了,西门家大仇已报,心下顿时轻松起来,道:“只是西门先生金盘洗手才短短数rì,又派生得此等事端,这如何让天下人信服?”
南宫雄摇摇手,笑道:“琪儿言差了。听说西门先生只是作客于慕容山庄,并未前去砍砍杀杀,并未去图谋报仇雪恨,一切均是旧属所为。西门先生此去慕容山庄单纯是为了避难,你率军北上,栖灵寺里岂不是无人防范,不够安稳了吗!。”
任天琪叹口气,笑道:“此种纠缠不清的事有谁能说得清的,不是西门先生所作,亦是因他所起。”
南宫雄摇摇手,笑道:“这一来,你那造船的事儿亦就没得必要了不是?”
任天琪叹口气,点点头。
南宫雄回身自女儿手里接过一信函递给任天琪。
任天琪瞥之一惊,正是自己行书江南水军的公文。
南宫雄道:“碰巧我在南边,水军总督姚闵又是老夫旧交,酒席间聊到此事,姚老将军亦是多多可惜你的才智,在我百般请求下才答应掩瞒此事不报,才将此函托我带回的。”
任天琪忙起身倒身下拜,惊喜道:“多谢恩师大恩大德,多谢姚老将军,琪儿定将此事铭记心头,以图后报。”
南宫雄伸手扶起任天琪,道:“这几rì来,世事频生祸端。你不晓得的,西门先生的弟子薄一凡带人暗潜到了河北聚义庄,大开杀戒,连挑了聚义庄下面所属钱庄七家。聚义庄亦是死伤残重。”
任天琪惊愕万分。
南宫雄道:“碰巧的是这聚义庄庄主你道是谁?烟花盟盟主柳志惠。”
任天琪道:“此事发生在何时?”
南宫雄道:“三眼观音金盘洗手之时。”
任天琪闻听“啊”的一声跌坐在椅子上,心知全天下的人均上了老岳丈的当了,西门清远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毁了柳志惠的老巢,看来烟花盟收买长江双鬼偷袭江枫州亦就顺理成章了,遂闭眼摇头,喃喃道:“怨仇相报何时了。”
南宫雄哼一声,道:“还有更不妙的,扬州城里这几rì亦不得安宁,多了好些个铜面客,专门忙着寻找烟花盟之人。有一次居然打斗到我那里,给你师妹们赶跑了。”
任天琪惊叫道:“是东方妹她们?”
红绣插嘴道:“师兄,那些铜面人都是男的。东方小姐已不在了!”
任天琪脸一红,“哦”了一声,瞧了一眼红绣。
红绣羞涩得忙低下头,又偷偷瞧了师兄一眼,咬了咬嘴唇。
南宫雄道:“这事你得去查一查,瞧瞧是些啥人在闹事?朝廷亦罢,生死门亦罢,或许别的啥旁门歪道亦罢,给统统抓了起来。”
任天琪点点头。
南宫雄又叹口气,道:“现在扬州城里都晓得你大将军在外背着郡主纳妾,气走了郡主,这街头巷尾的皆在谈论此事。哎,这还算是轻的,华山派上下可均在伺机找你岔子,你要小心才是。”
任天琪不明白,道:“为啥,就因我强逼两华山弟子自废武功?”
南宫雄道:“是,又不是,主要是因你是西门先生的女婿,又是其的守护神吗。”
任天琪脸一红,哦了一声。
闻讯赶来的一点红与鹿谦进来,见过南宫雄众人,一旁落坐。
南宫雄朝鹿谦道:“老夫记得鹿大侠亦是河北人,这开钱庄的聚义山庄不知你晓不晓得?”
鹿谦想了想,道:“小的钱庄晚辈不太清澈,如说是大的钱庄,河北地界应首推沧州北的开有一十八家钱庄分店的聚贤庄的汇茂钱庄,庄主姓柳。老爷子咋问起此事来了?”
任天琪道:“恩师听人讲,说是西门先生的弟子薄一凡带人挑了河北聚义山庄连同下面七家钱庄。聚义庄庄主叫柳志惠,是烟花盟的新盟主。”
鹿谦闻听,大叫一声,腾一下站起,双目火赤,面目狰狞,咬牙切齿怒问道:“谁,柳志惠,他在哪,他在哪,我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