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微亮,慕容鸿云便早早地起来了。传珠还在酣睡正香。慕容鸿云出了卧室洗涮完毕,正要出得门来透透清晨凉爽的气息,便发觉门外隗子安的身影。慕容鸿云忙开门闪身在外来到前面的大厅。
隗子安忙跟上并招呼着二姬出来照顾主子。
慕容鸿云抬眼瞧了一眼隗子安。
隗子安忙笑道:“回爷,如今这客栈里的旅客们可是越发的热闹了!”
慕容鸿云双目一亮,瞬息又恢复常态,其微微一笑。
隗子安道:“小狗小猫的咱也懒得说出来怕惊扰了爷的好兴致的,这前院里的那帮剑手们啊是朝廷生死门的死士,便是不知晓此次来得如此众多的杀手意yù何为;到是他们昨rì暗暗给爷递过来一封信函的,请爷过目。”隗子安自怀里掏出一件信函恭恭敬敬递上。
慕容鸿云忙接过拆阅,信上并没有几个字:
慕容庄主:
见函请于明晨卯时客栈后山相会,冀勿爽约。
九州侯赵爽即rì。
九州侯赵爽,慕容鸿云并不认识,但对此人的名头却是熟悉得很,朝廷专管生死门的皇室,即朝廷最大的生死门杀手,龙虎金牌甲字号佩戴者。
慕容鸿云笑道:“不错,是生死门。九州侯约爷今rì卯时后山相见的。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熊子鸣眨眨眼,仔细又暗自核对一遍,道:“约有三十位!”
慕容鸿云叹口气,道:“又要起风云了,不知此番是哪家该遭变故的了!”
隗子安上前一步,谨慎道:“爷,会不会与四家会盟有所牵连的?放眼天下,说要生死门动得如此血本的门派或是山庄应当没有可能的啊;即便是有,那也只有咱家慕容氏的了,可咱家与朝廷历来亲近无间的!”
慕容鸿云哈哈一笑,起身走到门前,抬头瞧了瞧略显昏暗的天空,又转回身来笑道:“我慕容氏乃千年不败的皇族,岂能是区区一个生死门便所能左右的!子安,你可知晓爷新建这左右二庄的意图吗?”
隗子安抓抓脑勺,小心道:“树高还需得根深,红花也应绿叶配;招聘天下的英雄为我慕容氏所用,安定奴才们的身心!”
慕容鸿云仔细打量隗子安几眼,甚是满意,其瞧着隗子安一笑,道:“不错,爷正是此意。无论他天下之主如何的变幻,晾谁也离不得我慕容氏一门,更甭说要为难我慕容氏的!更何况如今慕容氏又有龙虬庄,任家堡为策应,有四剑联盟为帮,咱慕容氏也应有更大的发扬光大才是!只是老庄主一再叮嘱勿yù故我等得格外的谨慎才是!不过,如我姑苏慕容氏此般的庄院不算是发扬光大便是守成不变也不是件易事啊!”
隗子安嘿嘿一笑,道:“这可得皆全凭爷的脑壳子,小的们唯爷指派的就是!”
慕容鸿云点点头,返身坐定。
隗子安道:“这客栈昨晚又来了一帮人,估计是白驼山宇文家的。一少主,十二三个侍女,就住在咱们的前院!”
慕容鸿云呵呵一笑,道:“嗷,白驼山宇文家路途遥远,想来也是一路奔波大半年的了,实在是不容易啊!能提前赶到,也算是有诚意的了!得,虽说不是在苏州,咱们也是总该去拜访人家一次的,等爷回来后你便随我前去慰问一番就是!”
隗子安为难道:“爷想一个人去见九州侯赵爽,怕有闪失吧!奴才我还是跟着,要不就有劳两位姨夫人一道前往,也好有个照应的!再说,这初次与白驼山往来的咱一个粗人也不知该买些啥的呀!”
慕容鸿云忙摆手笑道:“当爷是三岁的小孩子吗!如今天下难道还有令爷顾忌与畏惧之人吗,皆多虑了!得,夫人还在熟睡,你就陪着二位白夫人去买点拿得出手的东西去便成!”
隗子安答应了一声。
二位白夫人一声不出地一旁摆好碗筷。
慕容鸿云用完早餐自是取过自己的长剑,拿件御寒的长衫出得门去。
深秋的山丘本应是荒芜的一片,满目枯萎沧桑的,但这里却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绿sè的竹林,风起浪涌,呼呼的风声,哗哗的竹声惊扰着你的双耳,一股清新迎面而来。后山就一条羊肠小道穿梭于竹林之间,隐约间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正奔腾在乱石之间,还有数只白sè的硕大的鸟盘旋在其间。太阳此时还未崭露头角,枝叶上晶莹透明的露水早已打湿了凿就的石道。好清静的一块好地方!
山间还有轻微的雾气忽隐忽现的。慕容鸿云感到一阵凉意,忙穿上带来的长衫,其前后也没瞧见有得行人的。慕容鸿云抬头见得时辰差不多了,忙抬脚登阶,还不时地前后顾盼着。
忽然头顶一声长哨。
慕容鸿云忙循声瞧去,一个黑衣人便在前面拐弯之处。慕容鸿云忙急忙跟上。
二人隔着一段距离一路蜿蜒曲折走来,竟来到了青山之巅。
山顶一座落败的凉亭。山巅很小,就一丈见方的平地,恰好能容得下两个男人。
此山原来是身在群山之间,但见竹浪汹涌,周围却一片宁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即便是山谷里展翅飞翔的鸟儿也似乎是那么的遥远。
山顶很冷,慕容鸿云感到了寒气逼人,冷入骨胳,似乎是验证了那句高处不胜寒的俗语了。
太阳终于越过了那道最高的山梁,山顶瞬间便火红了起来,也闹腾了起来。山顶一下子便不知自何处飞出数不尽的鸟儿,成群结队地飞翔在山谷里,但仍旧是那么的遥远,寂静无声,仿佛便是另外一个聋哑人的世界。
那黑衣人仿佛是陶醉在这景sè里,久久不语。
慕容鸿云略为喘口气,提剑站在那人的一丈之外,笑道:“在下故苏慕容氏鸿云见过侯爷!”
那黑衣人转过身。
慕容鸿云一怔,那人的脸上竟然戴着铜sè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