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虹云飞出房,双脚落地一点,如雄鹰冲天,人已飞上夜空。慕容虹云藏身月光下,见一黑影正撒脚北去,忙空中一个翻转,闪身旁边树丛中,紧紧跟随那人。
前面那人先来到北院,在院子里左窜右行,停停走走,估量着那人是在寻觅啥东西。在北院没见寻着,又掉头去西院。来到了西院,却见得那人身手一下子甚为谨慎了许多,掩身藏在一棵树后,探头向西院里望去。
西院,自是任天琪住的大院。
慕容虹云屏息静观前面那人。
就见楼上一扇窗户忽然开了,自窗户里无声飞出一个人来,身姿优美,衣衫翩翩起舞。来人长发披散,遮蔽了面目,自是瞧不出是何人;但一身白衣,其身材凸凹玲珑可见,瞧得出是个女子。就见那女子落得地来,自在院中石凳之上坐下,抬头望着天上明月,一动一不动的。良久,竟传来哭泣之声,甚为悲哀。
慕容虹云不明白,抬头瞧了一眼前面掩藏那人,就见那人掩在树后,正紧盯着前面那女子。
三人就如此僵持着。
慕容虹云额头已是渗出汗来,忙伸手一抹。
就见那白衣女子猛一回头,月光轻辉下,就见一双冷酷的眼神,jǐng惕打量着四下。就见这白衣女擦拭了眼,一挥袖,卷起旁边几片花木叶子在手,手腕一翻,轻弹玉指。几缕劲风,几片花草叶如铁石般打在几处可能的藏身之处。正好有一指劲风就打在慕容虹云身前树杆之上,“扑”的一声,叶碎树摇。
慕容虹云吓了一跳,二人相距六七丈之远,大树震晃。
少林的拈花指,这人怎有如此了得的身手。
前面那人亦势必瞧出那女子身手之高,大赫,莫敢动。
那女子见四下没动静,这才冷哼一声,点脚飞起,向院外飞去。
慕容虹云藏着没动。
等了很久,才见前面藏身那人方现身出来。就见那人俯身捡拾起一砖块,翻手打中院中一根立柱,又忙缩进了树yīn处。
“啪”的一声,深夜里传出去很远。几声狗叫,暗处钻出了两个手持刀枪的护院,牵着一条狗。两个家丁仔细在院里转了一圈,没见着啥动静,二人立在院zhōng yāng,默默不语,静观四下。
就见自院外又飞进一人,手持一对金钩,道:“怎么回事,方才是甚声响?”
那两个家丁道:“回大人,小的们闻声出来,却没见有动静。”
那当官的一转身瞧瞧四下,又翻身飞上楼去查看了一番;又下来,收起双钩,道:“你们可要小心着,不许偷懒。这是大将军所住大院,夏姑娘又正在楼上休憩。不要惊动了夏姑娘,亦不要出了闪失,否则拿你们是问。”
那两人应了声,自退回暗处,不见了身影。
那当官的一点脚飞身上了楼顶,在楼顶查看四下,又转身飞去。
前面藏身那人见得此又藏匿一会儿,抬头瞧了一眼楼上,正要现身飞身上楼。却见得楼上灯亮了。那人忙又缩回了黑暗中藏好。
不一会,又见下楼来两个人,是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正引一灯笼结伴前来。二人在石桌上摆放些点心,回身笑道:“我们家姑娘说了,这两rì多劳累了几位兄弟。这是姑娘夜里用的点心,舍不得吃,就给几位兄弟了。快请吃吧。”
二女转身回楼。暗处钻出来两个大汉,各分了点吃的,一晃又不见了身影。
慕容虹云心头嘀咕,瞧来院中防备森严,这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不下七八位护卫,但凡有风吹草动均不会逃出各护卫的耳目。自己在院中的一举一动,定是无露于别人眼中,可护卫们为啥又不出来相拒拦也没有大呼小叫的?方才那白衣女子又是何人,还有眼前这藏匿之人,又是何来头。
慕容虹云低头沉思不明,再抬头瞧去,前面藏匿之人已是不见了身影。
慕容虹云可不想惹事,忙缓缓退身出院,小心的上房朝安休处飞去。没飞出去几步,就见前面白光一闪,一个人拦在了前面。正是方才见到的那个白衣女子。
慕容虹云忙收身稳住。二人对峙。
那女子冷笑一声,道:“阁下好俊的身手,方才竟未瞧见你的藏匿之处。请教你大名?”
慕容虹云一晃头,傲然道:“姑苏慕容庄慕容虹云。”
那女子道:“嗷,慕容公子!你亦是来混水摸鱼,为难任家堡的吗?却不知是敌是友了?”
慕容虹云冷笑道:“原来小姐是来混水摸鱼的。你说呢?”
那女子笑道:“公子有见到了什么吗?”
慕容虹云笑道:“啥亦没见到,睡不着,出来透透气的。小姐是敌是友啊?”
那女子冷笑一声,道:“这对你有必要吗?小女子可不羡慕你慕容家的钱财!”
慕容虹云笑道:“嗷,小姐果真是与众不同,视钱财如粪土,天下少有!”
那女子道:“公子是不是话多了,选错了对象了!”
慕容虹云笑道:“小姐好高的身手啊!”
那女子冷笑一声:“是吗,天下武林可不就只有你慕容山庄一家!”
慕容虹云笑道:“是。在下好生敬佩小姐的身手,请教小姐的芳名。”
那女子道:“这可不是你慕容山庄,惹不起还走不起吗?告辞了!”那女子身形飘起。
就见慕容虹云晃肩身移,已是拦挡住去路。
那女子大怒,身形改向再飞去。
慕容虹云仍旧拦挡住。
那女子怒道:“你要作啥,咱们可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慕容虹云倒背双手,笑道:“对不住,在下就好多管闲事!谁叫你先拦了我的去路呢!再则,小姐既知晓了我的大名,在下就一定要知晓小姐的大名,否则在下不是吃亏了吗?”
那女子怒道:“要是本姑娘不高兴呢?”
慕容虹云笑道:“女孩子家可不要生气,多生气可就要老得很了!”
那女子怒道:“油嘴滑舌,可不要逼本姑娘出手!”
慕容虹云笑道:“天下还没有人是在下的对手,尤其是姑娘家。”
那女子冷笑道:“是吗?难道慕容公子忘了扬州那一剑之辱了?”
慕容虹云笑道:“孔夫子说过,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姑娘老爱揭人之短,恐怕不是**之德吧!”
那女子冷笑道:“再不闪开,你我可走不掉了,还不快滚!”那女子怒斥道。
慕容虹云一瞟两下,果然见得院子里灯火火把如长龙,蜿蜒而来,众多的人持刀枪奔赶过来了。慕容虹云一怔,正要出声。就见那女子身猛前出,双手如钩直取面门。
慕容虹云可是最爱自己的脸蛋儿了,忙晃肩闪过。
那女子擦身而过,消失在夜空,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却是悲壮得很。
慕容虹云闻听又一怔,心里弄不清此人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