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中的青阳镇,雾气腾腾,却也是烟雾缭绕,似乎是一切均笼罩在缥缈的水汽之中的。大街上冷冷清清的,一片寂静,也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影;便是那夜里的耀眼的灯笼也皆因恐惧未曾来得及摘去。居民们一双双惊恐的眼神迷茫地躲藏在门缝后面jǐng惕地注视着大街上,一种无奈的乱世残生的悲凉之情;稍有风吹草动的异响便会惊吓得逃之夭夭。官军们折腾了一宿也是人马疲困地正一个个依靠在关卡棚里抱着刀枪呼呼大睡,还有谁再在乎这眼前本就稀少的几个行人的?
昨夜有歹徒在青阳镇打劫,众店铺损失惨重,少有不被牵连的。官军们闻声出动没捕捉到几个人倒是自己有不少的兄弟受伤了;镇子上总共就500名宋军,rì常还要留一部分轮流把守关卡以防范龙族人偷袭的,能够出动的兵力也就那么微乎其微的几个人了;故而青阳镇遭受了大半夜的洗劫百姓死伤惨重。
可这镇子里此刻最为伤心的却是他副将宋希孝了,他为了配合任天敏不得不将兵士们聚拢起来训话,其本来是想趁机发一笔不小的横财的,也是想给军士们无聊的驻守生活添得点乐趣的,岂料却给人家堵在房里出来不得;后来便是众人拼命厮杀冲出房舍上得大街yù去追捕歹徒的,岂料那歹徒一个个似凶神恶煞附体厉害无比,双方一交手官军便知晓不是他们的对手便又龟缩到房间里来却又给人家反锁了。宋希孝不得已一人杀出门去来寻找任天敏的那帮徐州兵帮忙,岂料任天敏没回来也不知去向,便是一兵一卒也没调成;于是乎,这500名官军几乎便成了一道没用的摆设,眼睁睁地瞧着镇上一片喊叫声,瞧着歹徒打完劫有条不紊地上得山去。
四方客栈昨晚未起得任何的风浪,任天琪等人应当算是睡了一个安稳觉的。这不,天刚亮,元魁便按照任天琪的吩咐早早准备好披红挂绿喜庆sè彩的三辆马车,又集合好客栈里的大小伙计准备好应急所需的各种家伙,总之一切准备妥当再三查实后便在下面静静等候了。
任天琪与南子也早早地起来,用完饭后便拎刀下得楼来。
元魁领着五位族人上得前来,元魁抱拳施礼禀报道:“回上柱国,回太尉,吩咐的车辆,新人丫头们,跟车押车的人手均已准备妥当在此等候;只是客栈里多人并不想撤回去而是执意要留下来一同去得渡口。小人没敢打扰二位大人的休息故而禀报迟了!”
任天琪点点头一笑,其瞧瞧院子里的众位乾元庄的手下,一个个jīng神十足,甚是满意;其回头对元魁笑道:“大头人以后不必如此的谦卑,纵使你部不能重新入族,但也是咱龙族的客人,不必如此言行恭卑,此事以后不必再三言语的了!却不知外人如何称呼大头人的?”任天琪略微迟疑笑道。
元魁脸一红,小声笑道:“小人谨遵太尉之命,小人江湖外号青面兽。”
任天琪哈哈大笑,仔细打量青面兽元魁一番,道:“好威武好响亮的一个名头,本太尉瞧着也颇为符合大头人你的气质!得,以后便称大头人青面兽罢了!”
元魁一笑,诺诺称是,其的脸上有一快青斑。
任天琪回头瞧瞧众庄客,笑道:“各位兄弟执意要一道出青阳镇北上,怕是想与宋人一决雌雄吧?各位的忠心可嘉啊!只是此番两军对阵颇为险峻,各位又久居在外,手脚不免略有懈怠,又难免不有各种眷顾,爷的意思还是各位先各自寻机会返回庄里去的比较稳妥,不必冒此风险;再则,两军相斗绝非争一rì半时,也绝非只是一两个人的事情的!此事需从长计议的!”
伙计们没有人言语,也没有人动弹,一个个瞪大眼盯着任天琪。
南子笑道:“太尉也不必再费口舌了,龙族自古来便是不分私事公事的,素有勇者荣退者耻的大义!”
任天琪爱恋地扭头瞧了南子一眼,点点头,朝青面兽元魁打个手势,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便赶快上路吧!”
于是一行人装扮成送亲队伍趁着晨曦悄悄地上路往南陵渡口赶来,总共三辆车子,十几匹马,七八个跟车的。任天琪,南子与青面兽元魁三人在前面开道,最后的是鬼族的五位高手压阵。一路上缓缓过得道道关卡也没有遇到有啥官兵相拦查验的。
这不,总算是顺利通过了最后一道关卡出得青阳镇来,此刻阳光也已刺破晨曦薄雾洒落在道路上,众人脸上的犹豫与紧张也一扫而光,一个个忍不住jīng神抖擞。众人均想不到大乱之后会如此轻松地出得青阳镇。虽说众人在路上也遭遇不少疑惑的眼光,但也算是顺风顺水,看来老天还是眷顾龙族的。
南子扭头回身瞧了一眼后面的车队对任天琪道:“今rì的青阳镇是不应该如此安静的,宋军也不应当是如此一声不吭地便令咱们zì yóu自在,大摇大摆地出得镇来的!莫非是他们在搞啥子的诡计?”
青面兽元魁道:“瞧着镇上官军们似乎jīng神头并不足,或许是忙碌了一宿累坏了,也或者是他们还没接到要动手的命令吧!倒是路边的那批驻足仔细打量咱们的汉子们怕得是客栈里的那批举止像匪徒的宋军!”
任天琪一笑,道:“昨夜青阳镇变故中咱们的店铺也装着是遭殃了,这宋廷想要搞明白事情的真相也怕是没如此快的;何况大战当前又会有多少人是敢提着脑袋前来的呢!至于说宋军没有必要的防范与戒备,或许是由于惊吓过度,也或许是宋军真有啥子的秘密部署,但咱们如今势单力薄也并非是要与他们对耗,他们准备他们的,咱们只管干咱们的,这便叫作风马牛不相及!”
青面兽元魁笑道:“只怕得咱们如此一路张扬势必会引起宋军的注意,再则北上到渡口只有一条山中小道可走,又两侧山峰重叠,怕有遭宋军包围的危险!”
任天琪一笑,直身瞧着眼前绵延的山峰笑道:“你青面兽莫非是担心爷与上柱国的安危,是心中没有十足的把握了吧?”
青面兽元魁道:“职责所在,虽死不辞!属下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只怕是前面场地过于狭小不易于周旋!”
任天琪回头瞧了一眼青面兽元魁,一扬手中的冷艳锯,笑道:“爷如今有秋风斩在手,任他千军万马也是奈何不了爷的!场地狭小固然不利于周旋,难道宋军就容易周旋了吗?自古两军交战狭路相逢勇者生!更何况爷当年命运不济之时便有单骑闯连营的胆识,难道今rì便会拱手认输,束手待擒不成?”
青面兽元魁一愣,惊诧道:“原来太尉不是我龙族中的人!”
南子一惊。
任天琪也是一愣,明白是自己一时得意忘形竟说漏了嘴了,其不由得抓紧手中的冷艳锯,嘿嘿一笑,瞟了青面兽元魁一眼,道:“不错,好眼力!爷身受龙族大恩终身不能报答,今为龙族作得自己能尽之事,不可以吗?”
青面兽元魁沉默未语,双眼凝重,长叹一声。
南子却是有意识放慢脚步落后青面兽元魁半匹马。
任天琪笑道:“你青面兽不会是说爷不配担当此统兵打仗之重责吧?”
青面兽元魁一咬牙,道:“不是小人不放心爷的能耐,而是此战关乎我龙族的生死,非同小可!龙族人的错龙族人自是没有任何怨言,那便是命,只能怪罪上苍不眷恋我龙族;而爷却不尽然,只怕爷这外来人的身份一旦泄露出去,族人便不够凝聚不够万众一心!人心不聚反而误了大事!”
南子闻言大怒,气道:“此话是你罪族之人所能指点的吗?别以为为龙族作了一点事便不将自己当做罪人的了!龙族的安危还临不到你罪族之人来点评的!再说我龙族也绝不会收留你等世外的高人的!”
青面兽元魁一怔,未敢顶嘴,其压低声音道:“大人息怒,小人岂敢妄谈国事的,小人的意思是说太尉与上柱国不该冒险来此的,大人们应自有大人们的职责;大人们一旦有过三长两短的龙族便连求生的希望也没有了的!”
南子哼了一声。
任天琪笑道:“其实二位又何必为了爷一人而如此争论不休的呢!大头人只是担心爷的能耐而已,大头人是否还记得一年前曾护送一僧一病人来得南陵?”
青面兽元魁一愣,迟缓着疑惑道:“一僧一病人?护送来南陵?那一僧爷莫非是指一灯大师?”
任天琪笑道:“大头人可知晓徐州兵之主任天琪其人的?如是其任天琪面对如今之局面其当如何处置才算妥当的?”
青面兽元魁摇摇头苦笑道:“任大将军乃天下的枭雄,徐州兵威震寰宇,小人岂能不知晓的!龙族若说有任大将军坐镇那自是万事不惧的!只可惜的是任大将军早已作古,那徐州兵如今也业然与咱们势不两立的!”
任天琪仰天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