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震拉着林思頔上车,中年男子拉住林思震想要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白牧辉站在原地,感觉非常尴尬,他只能流着鼻血,目送他们三人上车,林思頔没有回头,连回头的意向都没有,白牧辉突然感觉一切都不值得,也许这个开始就是错误的。
车飞快地在宽阔的大明湖路行驶着。中年男子开着车,突然用力踩了一下油门,车轰鸣着向前冲去,看着林思震骂道:“废物。”这位中年男子名叫林亚清,是林思震与林思頔的父亲,他没有将林思震与林思頔带到家里,而是直接将他们拉到吉南军盟职业技术学校。门卫看见军车驶来,早早地打开了门,并致军礼,林亚清驱车直入,他轻车熟路地将车开到行政楼,下车,快步向行政楼走去,又返回身来,严厉地对林思震二人道:“不许下车!”林思震明白,父亲嫌弃自己没用,认为自己是个废物,这才把自己拉到军事学校里来。而林思頔有一些害怕,她可不愿意当兵。
不久,林亚清就带着一名身穿迷彩服的中年男子下来,林思震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林亚清拉下车,推到这位中年男子的面前,道:“这位是李教官,今后,不管什么,都要听他的。明不明白!”二人都不回答,只是用眼睛不停地瞟着这位面sè和睦的李教官,又瞟向林亚清。林亚清见林思震没有反应,声音大了起来:“林思震,我跟你说话!”林思頔听后,稍稍有点宽心,可能父亲就是带哥哥一人到这里来当兵,但又想到自己三番两次被白牧辉调戏,父亲可能也会让自己当兵,想到这里,一颗小心脏又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林思震略加思索,凛然说道:“不行。我不要当兵,我要念大学!”林亚清突然一个耳光煽了过去,林思震摔倒在地上。林亚清指着林思震怒道:“不许顶嘴!没用的东西!”林思震用手掩着脸慢腾腾地爬了起来,林思頔吃惊地看着父亲,不知道父亲这是怎么了,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从来没有动手打过自己兄妹两人。林亚清似乎觉得自己出手过重,伸手去扶林思震起来,但林思震用力推开他,可是林思震实在没有多大力气,这一推实在是徒劳无功。林亚清将林思震拥进怀里,在他耳旁轻语:“不要再让妹妹受欺负了。”话刚一说完,林思震的眼泪如黄豆大小,立刻涌了出来,他紧紧抱住林亚清,哽咽道:“我没用!是我没用!”
林亚清与林思頔上车,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他没有数落林思頔的不是,也没有谈及白牧辉的无耻,他什么也没说,慢慢地,将车开到永长街,趵突泉以西四百米左右,这个地方属于回囘民社区,附近有不少清囘真寺,回囘民也多。林亚清将军车停在清囘真女寺门口,喊林思頔下车。
走进寺里,林亚清对林思頔道:“向真主忏悔你的过错吧。希望你能得到真主的喜悦。”林思頔向林亚清拜了拜,缓步走进殿堂,林亚清回到车上,这是清囘真女寺,只为女穆囘斯囘林提供礼拜,他不好久留。林思頔在一位女阿訇的引领下,先进行了大净,然后认真地做着礼拜,她轻轻闭上双眼,低着头,心与表情一起平静下来,嘴里念念有词,虽然听不懂她念的是什么,事实上,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念的是什么。这是《古兰经》,是阿拉伯语,一般是非常传统的穆囘斯囘林才会懂得念阿拉伯语的《古兰经》。每一次做礼拜,林思頔就会回想起最近做过什么,做错了什么,如果有,她便真心忏悔,乞求真主的原谅。
星期一早上,白牧辉在校门口见到了林思頔,他似乎在回避昨天发生的事情,悄悄地走开,而林思頔也看到了白牧辉,只是一瞥,便转过头不去看他,并加快脚步。轻风吹动着林思頔的头巾,她赶紧用手理顺,小跑着离开。白牧辉被林思頔头上粉红sè的头巾深深吸引了,她如此年轻美貌,这片头巾又给她增添了许多抚媚,他再一次怦然心动。他想着再找个什么机会,可以靠近她,对,靠近她,他就满足了。
这个星期的星期六,是全国作文大赛,白牧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信心满满地去参加比赛,而自己却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查看他们的准考证。白牧辉接过一张准考证,看了一眼照片,便愣住了,就算是很清淡的一个微笑,也让他心神荡漾。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她,林思頔,又一次这么近,这么近地看着她,他稍稍有一点走神,准考证被她抢了回去,很不客气地。只是一瞬间,白牧辉就记住了她的考场,座号,第5考场,24号座。于是,他开始留心。一个考场三十个人,一共分为五排,每排六个人,如果是纵向排列,那么23、18、30可与24相邻,如果是横向排列,那么25,23,29,19可与24相邻,所以,白牧辉必须拿到23号座的准考证。
白牧辉眼睛不停地扫视,将5号考场的与24可能相邻的座号都请到了保卫室,他们突然显得特别紧张,不知道白牧辉想要做什么。检查准考证的时间就要过去了,白牧辉还是没有找到第5考场的23号座,也许23号早就进去了。就在白牧辉关上大门的时候,一辆自行车飞快地向大门冲过来,来不及刹车,撞到了门上,差点就摔倒在地上,他急忙下车,想要绕进去,白牧辉心情有些失落,叫住他,道:“准考证!”
白牧辉由悲转喜,握着准考证紧紧不放手,他将准考证放进口袋,道:“同学,你刚才摔伤了吧?很严重吧?我送你去校医务室吧?”白牧辉向杜柳标挥了挥手,杜柳标将保卫室的学生都放了出去,这时候白牧辉突然意识到自己犯傻了,干嘛把他们都叫进去呢?到时候不就人尽皆知了么?
这位学生扶着自行车,四下看了看,又瞧了瞧自己,道:“我没受伤。谢谢关心,还把准考证还给我。”白牧辉将准考证从口袋中抽囘出来,在这位学生面前晃了晃,道:“你看清楚了,这不是你的准考证!”说完,jǐng棍狠狠地挥在这位学生的后脑门上,他立马两眼翻白,全身无力,晕了过去,白牧辉赶紧将其抱住,拖到保卫室,拿着他的准考证,从容地向考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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