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发根见罗水莲又心疼钱花多了,便劝道:“姑,夏桐是真孝顺,想让你过好日子,你呀,就依着她,真要闲不住,就养养花,出去找人打打小麻将,城里人都这么过的,我妈倒是想搬出来,可惜没那个福分。”
“我一个乡下婆子,跟她们去玩什么麻将,人家还不得笑话死我呀?”
“婆婆,他们也都是乡下来的,哪里有几个真正城里人?”夏桐说的是实话,不说罗水莲这个年纪的人,就连王倩父母这个年龄段的人也大多是从乡下来的,梅县县城的历史不算久远。
“就是这话,姑,你要嫌一个人没意思,等我过两年手里宽裕了,我把饭店开到县城来,然后把我老爹老娘接来陪你。”罗发根总算微微吐了他的意思。
夏桐没接他的话,倒是罗柏祥骂了一句:“等你?等你有钱这一天,我还不晓得能不能睁开眼?”
“爸,这不没办法嘛,你也知道福生买房我还欠了几万块钱债,我那个餐馆,一年也划拉不了几个钱。”罗发根摊开两手作无奈状。
“大哥你胡说什么呢?发根这就不错了,近边地守着你,在镇上有了一栋四层小楼,又给儿子在市里置办了新房,还想怎样?”罗水莲一听自家哥哥说不能睁开眼,心下一酸,大哥也是快七十岁的人,头发胡子也都白了。
后面的话自然是说给发根听的,因为这饭店是从夏桐父亲手里接过去的,他口口声声说不挣钱,那四层小楼怎么来的?福生的新房怎么来的?
发根一听自家姑姑这话,明显堵住了自己的嘴,没法再开口跟夏桐借钱。加上夏桐这会也有的是借口推脱,还不如先不开口,过段时间再说。
既然不打算开口借钱,罗发根便张罗回去,罗水莲也晓得他忙,没有狠留。倒是想留罗柏祥住几天。
因家里就要收稻子了,罗柏祥也没有留下来住,答应了罗水莲等新米下来,给她送一袋大米来,然后再住几天。
送走他们。夏桐和罗水莲把家里收拾了一遍,其实也就是把带来的东西归整一下。晚饭后,夏桐带着婆婆和夏樟去散步,认识一下学校的环境,正好碰到王倩找来。四个人说说笑笑地走了一大圈才回来。
连着两天,夏桐带着罗水莲先去市场买菜。回来后再教她使用家里的电器。罗水莲也慢慢接受了现实,毕竟她也不愿意一个人生活,跟着来城里,还能照顾夏樟,夏桐也安心,她也有个伴。也算一举数得吧。
十一号上午,吴仁越上飞机前打来一个电话,他大概十一点到井冈山机场,让夏桐在家里等他。他知道路。
夏桐听他说田助理跟着来了,便跟婆婆说,有两个大学老师来井冈山旅游,听说曲江风景不错,让夏桐带他们转转。
罗水莲听说是夏桐的老师,哪里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夏桐又趁机说了,要第二天赶回北京,十四号去上海,十画,你看,你是不是挑几样?”夏桐客套了一句,除了邮票能送给吴仁越,别的还真不好说,不是夏桐小气,是不知道怎么对婆婆解释。可是不问一句吧,自己心里又过意不去,毕竟吴仁越也是爷爷的亲孙子,有权保留爷爷的东西,这些东西不是金钱能代替的,代表了一个家族的延续。
“不,这些我不要,我只要这些信件和日记,那些是爷爷给你们留的。还有那些字画,你好好保存着,我父亲说了,有生之年肯定会回来大陆拜祭先祖,倒时让他看一眼就行。”
夏桐听了松了口气,也没再客气,毕竟这些东西婆婆心里还是有数的,怕到时解释起来露陷。
“信件和日记回北京后去影印一份吧,这里的东西,我婆婆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查看一下,我怕时间长了她发现。”夏桐有些为难地提出来。
吴仁越一听噗嗤笑了,揉了揉夏桐的头发,说:“那你刚才还问我要什么,原来是假装大方啊。”
“这邮票有值钱的你可以挑几套,那个我奶奶也不清楚,别的她记得可真了。”夏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知道,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把这些拍下来,尤其是曾祖和高祖的笔迹拍下来,让我父亲先看看。”
夏桐听了也用手机把夏培文的字画拍了下来,想问问师傅这能值多少钱,还有那方端砚,连同下面的字一起照下来。当然,也没忘了拍几张年代久远的邮票。
两人拿着手机各自拍照,忙了半个小时,然后把东西原样放好。
“你尽量还是藏好来,这些邮票很值钱的。”吴仁越粗粗翻了一眼,里面不光有民国的很多珍贵邮票,还有不少国外珍稀邮票,应该是夏宁远在国外的这二十多年收集的,另外从1949年到1964年这段时间的邮票也是全的。
“我在北京按揭了一套房子,等房子弄好了我把它们带到北京去。”
“按揭?你怎么不找我?”吴仁越生气了。又问多少钱,没等夏桐回答又说:“我回去后替你还了。”
“不用,我是跟慕斯年借的钱,他本来要出钱,我说了这房子是我买给婆婆和夏樟住的,我要让他们住得理直气壮,所以不能让他掏钱。原本我也没打算这么早买房,因为我首付还没凑够,可他说北京的房价还会涨,赶早不赶晚。
然后说算他借给我,按年利率5%还,比银行压力小多了。”
“什么?他还要利息?”吴仁越不高兴了,直眉瞪眼的。
“是我提出来的,不然也不会跟他借。”夏桐忙说。
吴仁越听了没说话,带头往外走。
夏桐把房子锁好了,又带着他们两个去附近转了转,看了看周围的风景,也算圆了一下谎,然后三个人一起回了梅县,打算次日一起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