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年和程毓在酒桌上挤兑余浩的爸爸时,夏桐正和婆婆在校园里散步,说起如此熟悉,想必在心里默念了很多年,婆婆,我可怜的婆婆,夏桐不敢放声大哭,只是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任眼泪喷薄而出。
罗水莲没有听到夏桐的回答。想了想,接着说:“还是不见吧,要是遇到了这两个人,就说,你爷爷有东西要留给他们。”
夏桐不敢出声,怕露出了哭声,罗水莲半天没听到夏桐的回答,自然也觉出了反常,这才仔细看了一眼夏桐,发现夏桐居然在哭。
“孩子。你哭什么?婆婆不是好好的?”
夏桐只是摇头,半天才哽咽出了一句话,“婆婆,你太苦了。”
罗水莲摸着夏桐的头,说:“孩子。婆婆有你和小樟,不苦了。婆婆呀。也没有别的念想了,只盼着你和小樟能好好的,还有小年,也不晓得你们能不能成?”
“婆婆放心,我们一定能成的。”这一刻的夏桐,下了一个决心。就算为了婆婆,她也要跟慕斯年走下去,大不了不进慕家,只要慕斯年能娶她。她也不在乎进不进慕家了,因为慕斯年许诺过,要给夏桐开创一个豪门。
“对了,婆婆,爷爷有什么东西留给他们?”夏桐翻遍了爷爷的东西,想知道哪些是要给吴家的。
“一张房契,上海花园洋房的房契。”
“不对呀,婆婆,我翻过爷爷的东西,并没有看到什么房契?”
“我怕丢了,单放好了。”
“婆婆,爷爷的东西为什么要给他们?”夏桐才想起来自己最关键的问题没有问,很容易引起婆婆的怀疑。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我想来想去,没准上次来祭拜你爷爷的就是他们那一股的人,后来你老舅公也说起过,他在村子里看到一个年轻人闲逛,好像是对你爷爷的事情有点兴趣,他说事后他想起来,那个年轻人的眉眼跟你爷爷有些像,没想到这么多年,他们还是找上来了。”
“婆婆,你上次不是说,也有可能是老姑姑家的孩子吗?老爷爷家难道没有一个后人吗?”
“如果是他们,应该会来见我一面的吧?也不对,他们不晓得我有了孩子,没准以为我改嫁了,也兴许是他们?会是谁呢?为什么不愿来见我?”罗水莲思维混乱了,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婆婆,别着急,别想了,不管是谁,没准会再来的,你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我,我才好去找人家,比如说这个吴明伊和吴怀,他们是谁,有多大年纪等,也许他们是名人,从电脑里可以搜索出来的。”夏桐慢慢地诱导罗水莲把往事说出来,这样她也能轻松一些。
罗水莲略微思忖了一会,便说:“这个吴明伊,原来是你爷爷的同学,大学时跟你爷爷好上了,只是没毕业便去了什么美国,也有可能去了台湾。那个吴怀,应该是你爷爷的儿子,现在有不识的农村女人,对毛爷爷有着最真最纯的绝对信任与忠诚,所以她觉得夏家的举动脱离了正确的轨道,是走向了人民的反面,她要帮助夏家回归到正路上来,于是,单纯的罗水莲做了这一辈子唯一一件后悔的事情,向上门来的造反派告发了夏家要出国的打算。
夏家顷刻间被洗劫一空,冲突时,抱着孩子的夏世兰从楼梯上被造反派推搡下来,惊魂未定的夏世兰正好看到了从阳台上落下来的一团鲜血的夏世轩,夏世轩是为了护着罗水莲以及罗水莲肚子里的孩子混乱中被造反派从阳台上推了下去,正好脑袋先落地,等疯了似的罗水莲冲到夏世轩身边时,夏世轩只来得及交代几句后事。
“那些邮票和字画留给了我,如果孩子能生下来,取名叫夏念,房契给吴怀,这是你爷爷最后的几句话。这么多年一直不敢说这些,是我害死了他,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我不晓得怎么会这样,那些人,那些人太疯了,根本不听人解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还烧了很多的书,这么多年过去,我面前总是你爷爷一身是血躺在地上的模样,对我说,他不怪我。可是,我怪我自己。后来,你爸也走了,我晓得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因为我的罪孽太重了。”罗水莲说到后面泣不成声。
夏世兰当时就疯了,夏世轩的妈妈精神也不太正常,夏宁远以带妻子女儿出去治病为由把她们带到香港去了,而罗水莲为了让夏家人走的安心,只得谎称自己并没有怀孕。而夏宁远也心灰意冷,做梦也没有想到,当初满怀一腔热忱回到国内,把自己的资产都捐了出去支援国家的建设,而得到的回报就是这个?这让他情何以堪?所以,他发誓,有生之年,他不打算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