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珍儿跟赵顺对账,商量货物,吩咐山姜他们做事,样样事情做得有条不紊,沉着冷静,看着就让人心生羡慕跟敬佩。再者,珍儿她不止自己挣了钱,有了安生立命的本钱一起后,她还帮助了廖家,大妞他们,叶白芷心里微微一动,“珍儿,你说我能不能也开个铺子?”
只要她有了铺子,就能跟珍儿一样做很多事,也能常出来走动,不怕别人说三道四的了。到时候她也能帮助人,还能见识到一个不一样的天地。越想叶白芷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赵顺翻账本的手顿住,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珍儿却是很认真的看着叶白芷,问道:“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一说起这个,叶白芷讪讪笑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也知道,我对这些不懂,我们家也没什么人会做生意,所以当初那铺子才租给别人的。”
珍儿点点头,这倒也是,所以叶白芷要想做生意,生意不能大,本钱也要能控制,最好是他们熟悉的东西。
“那你看开个药房怎么样?”叶老爷子是个大夫,之前在县城还有个好名声,不过他都回乡这么多年了,那点名声记得的也没多少人了吧。这么一想,珍儿又有些不太确定起来。
叶白芷凝眉想想,这个倒是不错,不过,“爷爷说过,药材的事不能马虎,一定要一个懂行的人来坐镇才行。爷爷年纪大了,肯定不能劳烦他,可这懂药材的人都去药铺了。人不好找吧?”
这也是个问题。珍儿凝眉想着别的法子。
赵顺看她们像模像样的讨论起来了。觉得有些好笑的,这做生意在她们眼里就这么的容易,两人商量商量就能做成器的?要知道,很多铺子都亏损的厉害,这能挣钱的本就是凤毛麟角,更何况她们还是些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就想拿着本钱异想天开?
嘴角都已经翘起了一个小弧度,却又降了下去。赵顺不禁苦笑。或许错的是他也不一定。他连两个小丫头都比不过。她们有了想法就去做,不去想失败了怎么办,不去想亏钱了怎么办,她们只想着要做什么,怎么做,只要尽了力,她们就觉得无悔了。珍儿能从住着茅草屋到有这么大的铺子,不是没有原因的。
“东家,我看叶姑娘常常卖些荷包之类的,不知道你会不会绣些大幅的绣品?”赵顺突然发问。叶白芷愣了愣才道:“最近正在学着绣插屏。不过,我娘的绣工很好。她还会绣双面绣。”
赵顺点点头,建议道:“东家,你看叶姑娘他们开个布庄如何?就卖些棉布跟绣品,那荷包大户人家逢年过节要的多,而且我看叶姑娘他们绣的也不差。至于二夫人会绣双面绣那更好了,整个棘阳县有这样技艺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出一两个来,到时候开张的时候摆两幅双面绣的屏风,一定能一鸣惊人。”
珍儿跟叶白芷听的都是一喜,会做生意的人出的主意就是不一样。叶白芷激动的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边走边道:“我回去跟大伯娘他们商量商量,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叶姑娘请慢,”赵顺开口叫住她,道:“关于铺子我也有个想法,叶姑娘一起听了再回去商量也不迟。”
叶白芷顿住脚步,回来重新坐下,一脸不好意思的道:“我太心急了,赵掌柜你说。”
新铺子开张以后,珍儿就直接提拔赵顺为大掌柜的,铺子里的事都是他做主。
赵顺看了珍儿一眼,道:“我是这么想的,咱们之前的那个铺子太小了,而且位置也没有这个地方好。到时候这个铺子的名声打出去了,那个铺子的生意肯定会受到影响。要是有的人找到那里去,看到里面的东西一般,还以为我们的名声都是吹出来的,可就不好了。所以我想着,要是叶姑娘真的要开铺子,不如就用那个铺子,到时候跟包子铺在一起,平时也有个照料。另外,叶姑娘家里针线好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要是个大铺子,或许还掌握不好。不知道叶姑娘意下如何?”
叶白芷把目光转向珍儿,她不懂这些,但她知道珍儿不会害她。
“晚上回去我们先去跟爷爷、大伯娘、二伯娘他们商量商量吧。”珍儿也没想到赵顺是要把那个铺子给关了,不过细细想想,这样也好,到时候也能少操些心。
毛氏听了以后,也很赞同这件事。孙氏的手艺不用说,这又是赵顺帮着出的主意,他肯定也会帮着照顾铺子里的事。现在叶苏木又娶了妻,也要为以后打算了。
听到叶家也要做生意,蒋氏的嘴里比吃了黄莲还苦。她前些日子大吵大闹,还把叶白芍给叫回来逼着毛氏他们把银子给她了,现在她要想插手这生意,毛氏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眼看着钱生钱的法子要从她眼前溜走,她心里憋屈不已。特别是最近大房喜事连连,他们三房却半死不活的,现在白芍那边也过的不顺遂,她就更烦闷了。
要说沈家,他们最近不是不顺遂,而是很不顺遂。当时沈光怕把叶家逼急了,到时候再提价,狠了狠心以三百二十两的价格把铺子给买下来。当时买的急,也没把后续的事处理好,更名文书是签了,可铺子还是王家租着呢。他们去要铺子,王家死活不搬,还逼着他们卖铺子。他们不同意,王家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在破坏了他们家两宗生意,抢了他们家两个老客户以后,沈光他们才抵不住压力把铺子卖给了王家。他们忙活了半天,又是算计这个又是算计那个的,最后一点好没落下,赔了二十两银子不说,还把叶家给得罪了。沈光想想就有气,对着叶白芍也就没好脸色,偏生她怀着孩子,他娘也站在叶白芍那边,成天念叨他,他就懒得回家了,最近这几个月他不是出去跑生意,就是在花楼里花天酒地,日子又过得跟之前一样潇洒了。
抽了个空闲的时间,珍儿、叶白芷、毛氏、孙氏、叶苏木、胡氏一行人去了城里。人多了些,马车里挤得满满的,好在当初珍儿他们做得车篷比较大,还勉强塞得下这些人。一行人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太挤。
马车一直到后巷,珍儿他们从后巷进了铺子。本来就来过好几回了,毛氏他们对铺子也熟悉,今天也就是让孙氏来看看的,毕竟这个事以后要靠她才成。
“……这里是庖下,之前山姜他们都是在隔壁包子铺吃饭,有些日子没开伙了,里面看着有些乱,不过该有的东西都不少。这边是个小杂货间,里面比较小,之前是个看门的老头住在这里,后来我们把这里腾空了,给旺福做了窝。这里就是正屋了,有两间住了人,还有一个大间是放货的。”珍儿指着屋子,一点点的给毛氏、孙氏他们讲解着,时不时的看看孙氏的表情。
胡氏跟着他们,随着珍儿的话到处看着,有时候有不懂的也会低声问旁边的叶白芷。
晌午趁着人少,珍儿带着毛氏、孙氏他们又去前面看了看。
吃了晌午饭,毛氏他们就回村子里去了。
买铺子做生意是个大事,珍儿也觉得应该给毛氏、孙氏他们时间好好商量商量。
又在城里逗留了两天,看着新铺子的生意慢慢的有了好转,珍儿心里就更放心把铺子全权交给赵顺管理了。
吴玲玉跟赵旸铭两人一走就是大半个月,期间除了赵旸铭赵顺送信的时候,顺带给珍儿送了两封信说他们在楚州府的进程,吴玲玉却玩的乐不思蜀,一点儿也没想起来要写信报平安,叶白芷她们在珍儿耳边都念叨了好几回。
到了十月低,叶家买铺子的事确定了,铺子里也开始整修了,吴玲玉他们才回来。
这回去楚州府,他们也算是收获颇丰,不止买了很多新奇的东西来为铺子打响名声,就连会制糖的人也找到了。
“严师傅愿意在作坊里做半年,他还愿意帮着带徒弟出来,就是工钱要的高。”赵旸铭见珍儿他们没什么异样的表情,继续道:“严师傅说,他一个月要一两银子的工钱,带徒弟的钱另外算。”
严师傅不是棘阳县的人,他早晚要回楚州府去。这在棘阳县带出来一两个徒弟他不会损失什么,可是他要养家糊口,再加上年纪大了,本来也是准备再干一两年就回家养老的,所以这工钱就要的高。
严师傅愿意带徒弟出来这点还是很合珍儿意的,她本来就是打算把自己的人培养起来的,这样也省得到时候要被人要挟。
“银子不是问题,你告诉严师傅,只要他能制出糖,还带出徒弟,到时候我会有重谢的。”珍儿道。
赵旸铭点点头,转身准备出去,手捏在袖口才想起来怀里的东西。他犹豫了一下,掏出一个手镯道:“东家,这是我们在楚州府买东西,人家店家送的。我也用不上,给你吧。”他不常跟人解释,这些话说的有些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