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买回来的四个丫头,珍儿分别赐名木莲、木香、木笔、木蓝,四个小丫头,其中两个是个罪臣的家的下人,被官府发卖的,还有连个是家里太穷,养不起才给卖了的。被官府发卖的两个之前应该也是学过规矩的,剩下两个都是卖到牙婆手上才学了怎么行礼。
她们规矩一团糟,简月娘看着就闹心。她是要给珍儿培养几个臂膀出来的,所以对她们要求很严格,每次要是做不好就一直做,犯了错就受罚。
除了头两天木莲跟木蓝两个偷偷哭了好几场,听说木莲是那犯官家的家生子,老爹娘在主子面前也是受用的,她从小也没吃什么苦。还有一个是木蓝,她家里倒是淳朴的庄稼人,可她被家里人卖了本来心里就难受,简月娘又要求的严,这才忍不住委屈哭了。后来知道不管怎么哭都不能少受罚,四人倒是都忍了下来,每天认真的学礼仪规矩。
木香人小心思却很通透,她从小在大户人家吃了不少苦,看到简月娘教的就知道全是受用的东西,学的很是认真。
木笔的爹是个秀才,可惜怀才不遇,考了多年都没有中举,反而郁结于心,把身子给拖坏了,家里也家徒四壁,穷的叮当响,她爹刚走,亲戚就来趁火打劫,她也被无量的表叔给卖了。她来了珍儿家,见虽然是住在村子里,可也是高门大院的,家里下人不少,后面还有作坊。早就打算一定要在这里落地生根。在牙婆那里。常常有那些青楼的老鸨们上门挑选长得还不错的姑娘。她那回要不是正好生病,被那个老鸨身上的胭脂味熏得吐了,把那老鸨身上给弄脏了,她早就被卖到那样不堪的地方了。来了珍儿家里,看到同样顶着丫头名头的吴玲玉每天跟个小姐似的,而下人们也很自由,她就知道她来对了地方。
简月娘人老成精,怎么会不知道这几个小丫头心里的小心思。她不说只是为了等到恰当的时机要把让她们心服口服,以后只能认珍儿为主子,不要再东想西想的。
彼时,丫丫欢快的跑进来说前院有人拜访的时候,珍儿整拿着铁锹跟吴玲玉两个在收拾小花园呢。
当初建屋子的时候,虽然地方有限,统共也就差不多将近十二亩地,不过建了三个院子以后,珍儿还是留了个花园出来。没事的时候赏心悦目也好啊。之前一直忙着,这个花园也没顾上。就被方海充分利用给种了菜,吴玲玉看到以后一直抱怨他暴殄天物。想让他把菜给拔了以后种花,可惜她是个懒得,方海又舍不得糟蹋菜,这菜就接连种了这么一两年。前些天廖三说要买花房,珍儿才想起来,这花园是该整整了。
净了手,珍儿带着吴玲玉去了前院,一进屋就看到正端着茶跟方海说话的袁中人。
一看到他,珍儿就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来。果然,寒暄了两句,袁中人就道明了来意。
“昨天我去附近的村子办事,听说那边一个庄子要卖,连带的还有六十亩地。虽说地都是好地,不过,我想着这整个棘阳县一下子能吃了这么多地的不多,就跟那主家说了,想把地分散着卖。”袁中人说着顿了顿,道:“前些日子小东家说要买些地,我一直留心着,现在虽说买地要出青苗费,可是我看过了,那地里的庄家都是长的不错的,地也是上等的,而且都是连在一起的,这方圆十里也再没有这么好的地了,要是错过了这回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这样好的地了,这才来问问小东家。”
珍儿听的心动,不过这青苗费还是个问题。所谓青苗费,就是地里还种着庄稼,而且要买地的话就得连庄稼一起买了,庄稼的费用就是青苗费。这青苗费是按庄稼长的好坏来算的,但是有一个问题是,庄稼到收割还有一段时间,这期间不管天灾**都得自己担着,这其中不确定因素太多,要是正好在收割的时候出现天灾,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虽然有这么多不确定的,不过珍儿还是想先去看看地。
跟简月娘说了一声,珍儿就带着吴玲玉、赵旸铭跟着袁中人一起去那个庄子了。
这里应该是哪个地主或者是世家的庄子,庄子建的很好很大,里面做事的人也不少。这么大的一个庄子连带着六十多亩地要卖,在这个小山村里也算是很轰动了,珍儿他们去的时候,也正好看到不少人在旁边相看着。
地倒真是好地,地里的庄稼也长得很好,地里是按种的庄稼的种类建的地垄,所以要是买的的话,主人是建议要买就买连在一起的一片,省的到时候还要量,地也要划成一小块一小块,特别零散的了。
珍儿他们去的时候,种了油菜的三亩地、种早麦的六亩、预留的七亩三分田都已经卖完了,剩下的只剩下一个九亩六分的地,还有十一亩水田,其他的就更是大片的田地了。
小块的卖完了,很多手里余钱不多的,买不起那些大块水田的在地埂上磨蹭了一会儿,见实在是买不到地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先回去了。也有的还在那里等着,想看看有那些人家想买的,琢磨着能不能和在一起分一整块地。
到处转了转,珍儿对着田地最满意的就是附近有水源,而且听说水还挺好的,就是最干旱的时候也没有干涸。水对田地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干旱的年月,就靠放河里的水来灌溉,可是就是有水车,水运输灌溉的也不远,而且还耗时耗力。而庄稼在最缺水的时候要是不能及时得到灌溉,那收成肯定是要减产的。
田地这么好,可惜没有谁能一口吞下这么多的田地。田地的主人可能是有什么事继续要用钱,这地想尽快出手,最后看还有大片田地没卖出去,就把还逗留在田埂上的人都叫进庄子商量。
叶大伯跟叶七叔急匆匆赶来的时候,珍儿他们也才刚落坐,十七个人把宽敞的大厅都快给挤满了。
珍儿招了招手,叶大伯跟叶七叔就过来坐在她旁边,低声问是什么事。
“这个庄子的主人想卖地,一共六十亩,已经卖出去十几亩了,还剩不少地没有卖出去,现在招了这么些人来商量看到底是怎么个卖法。”珍儿低声把事情的经过给说了。
叶大伯抬头在大厅里四处打量了一下,果然见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想来也是在商量几家人合伙买在一起。毕竟自己找的人总比到时候随意划到一起的人要可靠一些。
这里的田地都没有明确的田埂划分开,到时候要重新丈量,要是遇到那无良的,可能偷偷的把分界线给往旁边移了都不知道呢。
这两年叶路远一直都在景春堂当学徒,家里的田地都落在叶七叔身上。自从他胳膊受伤以后,七婶不舍他太劳累,家里也是请了帮工的,所以他们家的农活也不是很重。乡下人想法简单,家里有了闲钱,有本事有拼劲的就去开个铺子,做些小生意,而更多的却是保守派,宁愿多买些田地来种。叶路远性子不踏实,脑子也不灵活,根本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叶七叔也早就说了想多买些田地的想法,以后就是叶路远不种,也可以佃给别人种,到时候只管收租就成。
叶大伯的想法跟叶七叔差不多,所以今天珍儿才回留了口信,让他们想买地的也过来看看。
最后庄子的管事把大厅里人们的意见都统计了一遍,约了另外一个时间,大家聚在一起,争取把田地都给卖出去。
珍儿跟叶大伯、叶七叔三人私下也商量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等到时候一起买了,他们三家现在合一起分了田地还好一些,至少选择也多些。
“我们都要水田,而且一家要个四五亩没问题,庄头看看能不能把我们的田先给我们划好。”叶大伯、叶七叔、珍儿找到庄头问道。
那个庄头正被主家责问的心烦,这边又没有大手笔的人出现能一口把这么多田地给吃下去,他也烦的不成,现在只想早点卖一点是一点了。听到叶大伯说他们要买田,他高兴的亲自带他们去田边又看了看。
还真有一个将近二十亩的水田靠近小河,叶大伯、叶七叔、珍儿他们三家分也没什么问题。而且庄头想早点把田卖了,只算了整的十九亩,剩下的那几分田就当是田埂给抛去了,珍儿他们交了押金,约定第二天来交银子办文书。
简月娘听珍儿说买了田,心里高兴,却更想到另一件事。家里的银子本来就不多,这回为了给周大人送礼,她又抽了一百两出来,说到底她手里还剩多少银子简月娘不知道,但肯定是不多了。
看到简月娘拿出来的银票,珍儿直接给推了回去。
“月娘,上次盖房子用了你的银子就不应该了,这回怎么说也不能要你的钱。我手里还有钱,你也不用担心,要是真的不够我再找你就是了。”珍儿推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