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完那十二首歌,并哼唱过旋律后,张闰秦忍住兴奋,向林静说道:“林小姐,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可以。”
“这些歌是谁写的?”张闰秦眉飞色舞的说,“如果能把写这些歌的人请到我们唱片公司来,那我们就不愁没有歌可以用了。”
“是啊,林小姐,现在我们的公司非常需要能独立写词作曲的音乐人,特别是能写出这十二首歌那样的音乐人。”安格斯也是附和道,他虽然自负才情,却不是没有眼色,当然能够看得出来这些歌的作者是歌非常了不起的音乐人。
何况,眼下公司能够写词作曲,而且还写得较好的,只有他自己一个。陈振权虽然也能写,但写出来的没人会用。如此一来,等到公司的歌手准备出道的时候,势必写词作曲的压力都要压到他一个人身上。
他可不认为,整个公司会永远只有陈彗娴一个独立歌手,beyond一个组合而已。为了分担责任和压力,他需要帮手,好的帮手。
“你们不必要去找了,都是我写的。”文坛大盗和影坛大盗不当都当了,也不在乎再来一个乐坛大盗,所以林静回答得毫不犹豫。
“……”
瞬间,张闰秦、安格斯和陈振权都愣住了。
林小姐,你不是作家吗,作家写小说,那是本职工作,写剧本,也是情有可原。都是文字工作嘛。但,现在竟是果然如他们之前所猜测的那样,跨行业跨到歌坛来了。
虽然暂时来说。还只是写词作曲,没有当歌手的打算。但未来会如何发展,没人能够预料得到。
这真的是要一个人,三十六行,行行当状元吗?还让不让我们这些普通人,或者小有些才情的人才活了?
天才啊,果然不是我这等凡夫俗子所能揣测万一的!
愣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的三人。“活了这么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这句话却依然是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林小姐,这十二首歌,真的是要录来自己听的?”陈振权或许是平凡到平庸得多了。反而是三个人中最先清醒过来的,清醒过来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这一句。
可能陈振权的这句话。同样也是张闰秦和安格斯想要问的问题。所以他们两个也都是看向了林静,一副等待答案的神情。
多好的歌啊,而且还是十一首之多,如果真的只是唱来自娱自乐的,未免太过暴殄天物了吧,可是要遭天谴的!好歌就是要用来分享,只有唱响出去,尽量让更多人听到。才能体现其最大的价值啊。
在林静回答说是的时候,他们三个都是一脸的肉痛和惋惜。
“林小姐。要不你就用这十二首歌,或者再写上一些,录上几张专辑。唱歌,其实并不一定需要多好的天赋,唱功完全是可以经过正规严谨的训练来提高的。”张闰秦迟疑了一下说道。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其实以林小姐你的形象和名气,就算唱得再差,也不愁没有销量。而且我们唱片公司,可以凭此而打响名气。
对于如何发展唱片公司,林静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不会因为他们的劝说而有任何的改变,所以她摆摆手说:“你们不用再说,我已经决定了。”
此话一落,三人不禁同时微微叹了口气。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林静笑了笑,又从挂包里取出另外一个早已经准备好的文件夹,说:“这是我另外写的十首歌。”
“还有?”张闰秦三人疑惑的将文件夹一把拿了过去,翻开来一看,只觉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大落大起的,实在是太刺激了。
《我们的纪念册》、《少女的祈祷》、《分飞燕》(不是那首粤曲风的《分飞燕》)、《同班同学》、《朋友仔》、《明日恩典》、《告别校园时》、《陪我长大》、《18相送》、《今天》,确实是一共十首,而且都是粤语歌。
按照乐谱,他们飞快的哼唱了起来。
只是,很快的,他们就皱起眉头来,不是说这十首歌不好。这十首歌风格上倒很统一,明显是最近两年来台湾那边兴起的校园民谣风,不像先前的那十一首整体风格上混乱不堪了,只是相对于先前的那十一首,终究是逊色了一点,
“这十首歌是……”
“是的,是我为彗娴写的,留作她明年的第一张专辑用,专辑的名称我都想好了,就叫《我们的纪念册》,主打校园风。”林静点点头,答道。
陈彗娴明年中七毕业,也才十八岁。虽然没有规定说,十八岁就不能唱那些风格太过成熟化的歌,但循序渐进的,风格慢慢成熟,那岂不是更能体现其特点?
所以安格斯能够理解林静的这个想法:“校园风,与陈彗娴的年龄倒也确实是刚好合适。”
这十首歌,音乐结构短小精悍,旋律上简洁朴实、清新爽朗,不论写的是景物,还是写的爱情,在文字意境方面都给人以美感,就像我们静静坐在窗前准备用一生去记忆的一道风景。
在这些校园民谣风的歌声中,我们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影子,找到自己的感动,因为我们都或是曾经生活在校园中,或是正生活在校园中。
如果不是香港这些年来进入粤语歌时代,国语歌已经渐渐式微,而陈彗娴此时的普通话太过普通,林静都想将一些内地的民谣歌曲写出来。就像她想要录出来给梁音宁的《睡在我隔壁的闺蜜》,改编自《睡在我上铺的兄弟》那样。
不过即使是只有这十首,对于陈彗娴来说,也已经是足够了。至于她的成名曲《千千阙歌》、《飘雪》、《人生何处不相逢》、《红茶馆》等,等到下一张专辑,她唱功成熟了,人也成熟点,再拿出来。相信到时,她演绎掌控起来能更加有自如有韵味。
“既然陈彗娴都有了,那么beyond那边是不是也写了?”
却是安格斯又吞吞吐吐的问了一句,吓得张闰秦连忙就扯了一把安格斯,并拼命使眼色,叫他别再问了。他们可都是唱片公司的音乐制作人,却一个劲的朝老板伸手要歌,像什么样?岂不是在间接说他们没用吗,那还要他们待在公司里干嘛?
“beyond?倒是有一首。”林静倒是没有注意到张闰秦的小动作,她说完,从挂包里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不再犹豫》。
之所以只是为beyond写了一首,是因为在林静看来,beyond与陈彗娴的情况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陈彗娴有唱歌的天赋,她只要年龄阅历一到,唱功上去了,无论是唱什么歌都可以。
而beyond不同,现在的beyond还只是雏形,连这个乐队的队名都是林静提前给他们起的。现在的beyond,继承了英国摇滚乐,玩的还是纯摇滚,颇有关起门来搞艺术而自得自乐的意思。
后世的beyond成名,是到了八十年代末期。身为beyond的灵魂人物,黄佳驹,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还是很稚嫩。他们后来能够获得成功,获得那么高的成就,是经过了好几年的挫折打磨和经验的沉淀的。
可现在才1982年,他们都才刚刚组队没多久,少了好几年的积累,林静有些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产生揠苗助长的不良后果。
林静写这首《不再犹豫》,其实有给黄佳驹他们提个醒的意思。后世的他们之所以没能快速成功过,一方面固然是积累不够,另一方面是他们一开始太执着于纯摇滚。
可在香港这个地方,玩纯摇滚是不行的,只有将摇滚与香港本地的音乐结合起来,接地气了,才能够有发展的前途。
但如果林静现在就硬要他们改变自己的风格,很可能会适得其反,将他们逼走。不是有一句话,玩摇滚的都是叛逆的吗?虽然这句话有点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但并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于公,beyond是有潜力的,值得培养的苗子。于私,林静非常喜欢黄佳驹主导的beyond。所以,她宁愿慢一点,让黄佳驹成熟起来,也不想因为急功近利将他们逼走或者滑向歧途。
这一边,虽然林静只是拿出了一首歌,但因为已经有了先前那二十二首歌做铺垫,所以张闰秦三人也还都是满脸期待的凑了上来。
就好像一个获得过诺贝尔奖文学奖的作家,没人会认为他的后续作品会很差。
“《不再犹豫》,摇滚风?”
只不过当他们看到《不再犹豫》的乐谱,并哼唱了一遍后,都变得疑惑不解起来。
其实不单止是他,除了林静,所有时空唱片的工作人员包括莫子奇,对将beyond这样的摇滚乐队签进来都是难以理解的。在他们看来,在香港,玩摇滚是没有前途的。
当然,林静没有去为他们解惑,也没必要解惑。她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和计划,一点一点的去实施。
所以,在他们看过了《不再犹豫》之后,林静缓缓说了一句:“现在可以去录歌了吗?”
三人错愕,然后忙不迭说道:“当然可以了。”
(最近几章过渡性章节,写得有点闷,不好意思!接下来,林静马上就去台湾了。最后,弱弱的说上一句,求订阅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