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王显耀对陈作业不慌不忙地说了两句,两个行长便一起来到夏天办公室。
两人坐下后,王显耀说:“老夏,你把总行已经批准的借新还旧的材料拿出来推敲一下。”
夏天随即叫汪洋将国际物业园林公司、深圳花花儿公司、深圳蛇口海陆运输贸易公司的材料送来。
两个行长看后,王显耀表态说:“就这施云里的企业比较虚,我赞成信贷科的初步看法,暂时不要出帐。”
陈作业说:“那就先放一放吧!”
然后,两个行长分别谈了送到法院的拟起诉企业情况,安延汽车城公司做贷款的难度,最近的存款问题。
夏天觉得两个行长下午的话特别多,是不是与上午贵z方面的案件有什么关系。
这时,陈作业问道:“老夏,上午贵z方面问到支行的小帐了吗?”
夏天笑着说:“他问了,这个钟冠军可是一个老公安,问得非常委婉。他问我知道不知道黑河证券在哪里,可能想了解卜一定搞的500万三个月存款的利差问题。我回答他说:‘有关存款户方面的问题,我们银行一概不问,做贷款的时候就不想知道。’”
王显耀说:“那姓钟的对你评价好像还不低。”
夏天解释说:“估计邵华在里面说了什么,我把当初的工作台帐摊出给他看,他还能说什么?”
两个行长似笑非笑地应答着。
第二天一大早,夏天刚刚打开办公室的门没多久,王为夫便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口。夏天说:“你来得那么早,营业部还没有搞出来呢!”
王为夫说:“不碍事,没有搞出来就与夏科长聊聊天。”
两人坐下后,夏天说:“你俩这次来好像走了不少地方。”
王为夫说:“本来我们上次回去后。以为就可以交差了。但后来,邵华在北j的业务与b京市原来的领导的案件有牵连,中央指示要加大力度查处,结果重新成立了一个专案组,要把邵华所有的公司都查清楚。这样任务就重了。”
夏天说:“想不到邵华还真能折腾。”
王为夫说:“他父亲有人脉。不瞒你说,我们在搜查邵华财务室的时候,查到了他做贷款时的一些收据,和一本送过礼的通讯录。凡是开过收据的单位,我们都去过,但是效果不好。”
夏天问道:“在邵华的通讯录里。我们的庄总有反映吗?”
王为夫好像很善解人意地说:“庄总最后有没有事要问过他才知道。你没有在本子里。倒是有一个叫曾行长的人,写着十万元,我们也要落实一下。”
夏天也跟他交心说:“贵z招商(深圳)公司是这个曾行长带来给庄总的客户,我们作为下属给它做贷款,连一顿饭都没有吃上的。只是在贷款出帐以后。那个被你们抓起来的财务总监和深圳公司的会计,邀请我和信贷员小欧到南方大酒店的二楼大厅吃晚饭。当时吃了一盘猪脚、一盘牛柳铁板烧。四个人一顿下来共花了268块钱。老实说,在当时,不是说我的架子大,我是谁要请我吃饭都要事前商量的人,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请到我的。吃了你们省的企业花钱买的猪脚,可以说是我对得起山区省的表示。你看。我们行员工每天两顿饭是不用掏钱的,但没有多少人能看到我吃这种不花钱的饭。”
过了一会儿,王为夫说:“你昨天说的邵华的贷款,陈行长他们参加了研究。我们问过他。他说不清楚。”
夏天问道:“他真的这么说?要是在党内可以说他党性原则不强,不敢承担历史责任,好在他不是党员。要是在战争年代,这种人不就成了叛徒?要我看,事情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官!夏天说的话可谓一针见血,陈作业为人品德的劣根性目前刚刚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着呢!若假以时日,他也许会更让人们失望。
眼看九点钟了,营业部还没有把王为夫要的材料送来。王为夫说:“夏科长,你的电话借给我打一下。”
夏天说:“可以,可以!你要打长途短途自便。”
王为夫说:“就打给深圳的一个朋友。”说完拨通了电话,用贵阳话说:“大姐,你好。我是为夫。”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几时过来的?”
王为夫说:“过来几天了,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女的说:“要吃饭过来呀!你现在在哪里?”
王为夫笑着说:“我现在在银行夏科长这里。”
女的说:“到了银行,还愁没有饭吃?”
王为夫说:“夏科长不请我吃饭哪。”
王为夫讲的虽然是贵阳话,但因为是与女人讲话的原因,他既放慢了节奏,又有点缠绵,夏天好像基本上听得懂。
他说的请饭的事,夏天是比较敏感的。这些承担着办案任务的人,是最不好接待的:你如果热情一点,他会把你往坏处想,以为屁股上真有屎;你如果完全不理他,有可能他在内心跟你过不去。所以,跟他们打交道必须把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当然,也许王为夫是一个例外,夏天接触他两次,都看到他非常客气,脸带笑容。也许就是因为这种笑意,他并不容于他那个圈子,没有过多久,他就被人蹿出了专案组,失去了一而再、再而三到深圳出差兼旅游的机会。
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营业部的吴冬梅将王为夫要的材料送到了夏天手上。夏天到了行长室,跟王显耀通了一下气,便到许爱群处盖了行章,交给王为夫。
这就是贵z方面的邵华专案组对深圳的第二次调查。
却说夏天与王为夫握手道别后,在心里说:“看来这案子是没完没了的了。记得在适当的时候问一下庄宇,看他们找了他没有。”
话说王为夫、钟冠军花了几天时间,把公事忙得七七八八后,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叫了几个老乡,把他们带着到了华侨城,走进了世界之窗的大门,在里面推敲起人与自然的造化来。正是:
谁说专案苦差事?出访深圳是乐事;
办了公差奔景点,长了见识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