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在陈作业办公室里,王显耀和陈作业正在审查着远大公司增加700万元贷款的呈报资料,两位行长看到汪洋写的审查意见总是感觉有怪怪的,怎么看也不顺眼,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了一番。后来,王显耀:“叫汪洋来问一下,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陈作业便打了内线电话叫汪洋前来。
汪洋到了陈作业办公室,看到王显耀行长也在,问道:“行长们找我?”
王显耀:“没有什么事,坐吧。”
汪洋坐下后,陈作业问道:“我和王行长正在推敲你写的审查意见,这个‘或然率’是什么意思?”
汪洋:“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是夏经理提出来的。这么吧,我审查了这个资料后,把握不准,就拿到夏经理那里跟他商量,夏经理对黄总刚刚收购的企业很熟悉,同意报贷款,但审查意见要留有余地,因为企业的赢利能力不强,负债又重。”
王显耀笑着:“原来是老夏搞的名堂。”
汪洋解释:“其实夏经理与黄总还是很有交情的,你们看,欧忠诚是黄☆☆☆☆,m.★.co≮m总的外甥,都在夏经理手下搞了这么久的信贷。”
王显耀:“没事,我俩只是问问。”
汪洋:“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走了?”完,看了王显耀一眼,得到他的默认,便离开了陈作业办公室。
王显耀又对陈作业:“作业,叫老夏来一下,问他是什么意思。”
陈作业打通了夏天的电话,:“老夏,我正在看贷款资料,有些事想问一问你,你来一下我这里。”
夏天放下电话,来到陈作业办公室,看到王行长也在场,与王行长打过招呼,便站在陈作业的旁边,以便看贷款资料。
陈作业:“你写的批语我们把握不准。”
夏天笑着:“不会吧?”
陈作业问道:“你这个‘或然率’怎么解?”
夏天很认真地答道:“这个名词不是我创造的。我的理解,或然,或许、可能的,表明机率的问题,就是现实与可能性之间发生的机率。譬如:保险公司收了保费,在一定时间跨度内要赔出多少呢?这就是或然率的问题。”
陈作业关切地问:“你这样写上去,会不会在总行那么多知识分子中出洋相?”
夏天自信地:“不瞒你,早在十年前我写的信贷专业的教材就在广东的金融院校的讲台上使用,我虽然不敢很像知识分子,但作为半个知识分子还是有资格的。我觉得,在市民银行的信贷、计划、防损部这几摊子,好像我的专业水平还能应付。”
王显耀看着夏天,他好像从来没有听过夏天讲这种得比较满的话。夏天这话一出口,要他改掉审查结论是不可能的了。于是,他转圜:“我看行,问清楚了就好了。”
之后,三人对黄辉的为人也作了一番评论。
这笔贷款往总行报了几天之后,信贷部负责人郝见光打电话给夏天:“总行沈行长只答应500万元,你告诉王行长。”
夏天:“好的,谢谢你关照了。”
后来,王显耀到了支行,夏天向他报告这事,王显耀脱口而出地道:“数额不够大。”
夏天听后觉得奇怪,在心里想:“王行长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为借款企业担心贷款‘数额不够大’呢?”
夏天认为还是有必要提醒王行长,于是,对王行长:“我认识黄辉比较早,总的感觉,他也不是一个谦谦君子,他空手套起白狼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一旦钱到了他手上的时候,他就不把你当一回事的了,我们不能不防。”
王显耀听完后,没有再话。
第二天,陈作业亲自动笔写了一个报告,向总行信贷部强烈要求将贷款金额重新审核为700万元。报告送上后,沈意民副行长仍然坚持只贷款500万元,同时放了一句稍为灵活的话:是否可以考虑两个月以后追加00万元。
这笔贷款办下来后,有一天下午近五时,陈作业从总行打电话给夏天:“老夏,今天晚上远大公司的黄辉请沈行长和我们,你来吗?”
夏天略加迟疑,了句客套话:“我就不用了吧?”
陈作业随即:“那好。”便挂断了电话。
看官听:这笔贷款放出后不到半年便成为是非贷款,两年后因为黄辉还不上款,市民银行业务监督部对当初经办贷款的人员还做了一番秋后算帐。当时,夏天已经淡出市民银行,而汪洋则在审查意见中得益于夏天提出的“或然率”三个字,被已经成为总行业务监督部主管人员的高友华认为,其实汪洋当时是提醒了领导的,而受到肯定。当问及李国兰的时候,她好像当初就是千般不愿、俨然受过万般委屈一般,眼圈一红,口带哭腔嗫嗫地对总行监督人员:“我当时听领导的,行长叫我报我就报。”而主导这笔贷款的沈意民副行长还在台上,而且从势头上看大有再往上升的可能,于是,被追究责任的郝见光、陈作业、王显耀等当事人便像乡下人的:“死鳖没有尿屙”、“被人打碎了牙齿还往肚里吞”,他们谁也没有透露沈意民在这笔贷款上的关节。——这是后话。
正是:
可叹圈中抬轿夫,背尸过溪腻汗流;
抬着轿子轻声问:提携名单有我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