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伸手对莫潇尘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那还请公子先对出这山水俯瞰图上的下联,限时一炷香,若是在一炷香内依然没有对出来,那么公子还是断了买画之念吧!”
这时当铺老板差来一个小厮从外面拿进来一个只有两毫米宽的细香点上插在香案上,莫潇尘瞟了一眼过去心中把这个白衣仙女鄙视到底了,这也叫一‘炷’香?我看一根儿还差不多!这么细的一根香也就能坚持十实则是一副对联的上联,而且这上联的手法极其精妙,‘重重叠叠山青青山叠叠重重’既是一个叠字联,同时也用到了顶针的手法。这幅上联本身并不是绝对,但是中国的楹联出了要讲究对仗工整外还有一点就是应情应景。公明先生这幅图是一副山水图俯瞰图,出的上联又是描写重山叠俊的壮观景象,下联就要从这画中的‘水’做文章。将情景限制到水上面,山对水,所以说并不是很难。难就难在这断句上面。
对上来了?王苡苒喜欢诗画,在这楹联方面虽然不是佼佼者,但也算是有这天赋和才华。自己还没有些头绪,却没想到那个人竟然对出来了,别是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下联!想到这里王苡苒轻声问道:“当真有了妙句,别是拿这事找乐子,若是对得不好反而难堪!”
这小妞还不相信,莫潇尘骚骚一笑轻声回道:“你放心,就我这才华,你还不知道么?”
你有什么才华我哪里知道?王苡苒见莫潇尘笑意连连,好似早就胸有成竹一般,心中也有些宽慰,画不买倒是可以,但是却不能丢了颜面,第一联就折了下来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白衣女子听莫潇尘说对上来了,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震惊,反而是平淡的说道:“还请公子出对。”
“那就请姑娘听好了,这上联是‘重重叠叠山青青山叠叠重重’,我就对‘弯弯曲曲水碧碧水曲曲弯弯’。”莫潇尘微笑着问道:“不知这下联可算对出?”
王苡苒听到莫潇尘的下联不禁惊奇万分,眼睛仔细的看着莫潇尘,好像要找出一些作假的痕迹。她才不相信莫潇尘有这才思。
莫潇尘看见王苡苒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游来游去,得意道:“嘿嘿,怎么样?我也算个才子吧!”
王苡苒看莫潇尘那得意的样子忍不住打击道:“倒是有些歪才。”
歪才?我靠,老子要是生在这个时代最起码也要考个状元当一当,就这对子是一般人能对出来的么?这对子不仅用得是叠字和顶针的手法,而且不同的断句还有不同的语言效果。可以是‘重重叠叠山青,青山重重叠叠’对‘弯弯曲曲水碧,碧水曲曲弯弯’,也可以断成‘重重叠叠山青青,山重重叠叠’对‘弯弯曲曲水碧碧,水曲曲弯弯’虽然意思上相近,但是若是只能对出其中一个断句也不算对得完全,想到这里莫潇尘哼了一声转过去等待着那白衣女子的回复。
那白衣女子反复揣摩了一下莫潇尘对得下联点头道:“公子果然才思敏捷,这下联对得恰到好处,看来以公子的才学,这对子出的有些简单了。”
简单个屁,这对子怎么说也是个绝对级别的,限制情景条件,还有断句陷阱。要不是对这种上联有过印象,我也不可能对出这么快。继续鄙视你!
心中虽然鄙视着人家,但是面子上莫潇尘却‘谦虚’道:“小姐过奖了,不过是凑巧罢了!还请小姐出下一联。”
白衣女子说道:“公子请随我来!”说罢便径自走出了屋子,待到了当铺门口她转身对跟过来的莫潇尘说道:“这第二联就在这徐福记牌匾之后,还请公子稍等,我这就命人把这对联拿出来!”
对联藏到牌匾之后这是个什么意思?莫潇尘左思右想都是想不明白。
这时只见一个小厮拿着木梯攀爬道上面从牌匾后面抽出来一个用油纸包裹的一个细小的圆柱,看来是用来防止阴天下雨时里面的东西受潮,既然这样倒不如放在屋中保管,实在是搞不懂这些古人们脑袋里都是什么!哎,莫潇尘不由得轻叹。
白衣女子从小厮那里接过那油纸筒,仔细的剥开外面的一层油纸,从中抽出了一个旧旧的红色纸卷,她用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展开纸卷说道:“家父在开这家当铺的时候曾承诺过,若是有人能对出这纸卷上的楹联,便可以免费得到一次徐福记当铺的资助。其中用意是不想让那些有真正有才学之人由于苦与经济上的矛盾耽误了前途。但是这对联选在门口许多年不见有人对出,所以就收在徐福记的牌匾之后,今日正好拿来做个题目!”
家父?不是那个当铺老板吧?莫潇尘看了看那个老板,只见那模样猥琐至极,怎么看都不可能和这个白衣女子是父女二人,而且从言行上也能看出来这个当铺老板对这个白衣女子是下级对上级的态度。看来这家父是另有其人啊。
听她这么一说这对子简单不了,好几年都没人对出来,让我用一炷香来对,存心是想让我挂在这里嘛!不过好在哥哥我对上来一个,也不算丢人。
但是待莫潇尘看清了纸卷上面的内容不禁哑然失笑。暗道一声:真乃天助我也啊!!!
只见那上面赫然写着‘东典当,西典当,东西典当典东西’这中国人家喻户晓的绝对,没想到在炎朝也有这个对子,而且如今还没有人对出。
看来果然还是穿越的比较bug,哈哈。
这一联难就难在前面的东,西与后面东西的异议,前面指得是方向,后面则指的是物品。连在一起朗朗上口,句意通顺,出这么一个上联本来就很难,想要再对出来这么一个下联却是难上加难。
古人好楹联这一点都不假,这徐福记的楹联一出周围就围满了人,其中不乏一些读书人。好多人看到这个联都是陷入苦思,莫潇尘看着周围那些紧锁着眉头的男男女女,自信心无限的膨胀,时间紧迫他刚要出下联就见人群中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高举着双手喊道:“我有了,我有了。”
“这位公子还请稍等片刻。”白衣女子将那‘有了’之人劝住,然后将手伸向莫潇尘的方向继续说道:“待这位公子对完,公子再对也不迟!”
莫潇尘笑了笑,看着这个大喊‘有了’的书生那着急的样子,生怕有人抢了先,如今听那白衣女子一说就好像霜打了的茄子,悻悻的回了一礼就低着脑袋站在了一边。若是自己这个对子对出来估计没人再能与之媲美了,还是成全他把,给人机会就是给自己机会嘛!我就不信这几年都对不出来的绝句今天就被他给对出来了,那我得多倒霉啊!想到这里莫潇尘对那白衣女子大方的说道:“还是让这位仁兄先出下联吧,我还没有想好,待想好了再告诉小姐便是。”
白衣女子难得的露出了赞许的目光,看来她也是没想到莫潇尘能够如此的大度,在这么紧迫的时间里还有这般气量,不禁对他有些另眼相看。于是她转身对那个书生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请这位公子对出下联吧!”
那书生一听,喜上眉梢连忙屁颠屁颠的跑到白衣女子面前行了一礼说道:“在下所出的下联是,你写书,我写书,你我写书写你我”说完谦卑的冲着莫潇尘一笑!那朴实的样子深得莫潇尘喜欢。
不过这对联虽然看似对出或者是只差那么一点点,实则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你与我,和你我毫无区别,都是人称代词,所以这对联并还是没有对出,不过在短时间内能有这般急智显然也不是一个死读书的人。莫潇尘对这个穷书生回以善意的微笑以示认同。
身边的众人品了品这书生刚才对的下联,皆是暗自称赞,白衣女子刚想对这下联做评判却见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衣着华丽,手持纸扇的白面书生,那白面书生一脸的轻蔑道:“就这也能叫下联?果然穷人家没什么见识!”这时从他的身后也走出来两个公子哥模样的人,其中一个蓝衣的公子哥附和着嘲笑道:“文丑兄所言极是,这穷人的确没有什么见识,还对写书,也不知道他写过多少书,哈哈。”另一个紫衣公子哥挥了挥手假意劝阻道:“诶~孟德兄此言差矣啊,穷人嘛,没钱参加今年的春闱过来典当东西换些钱财,遇到这样是事情自然会这么激动,毕竟没什么见识嘛!”言语中充满了不屑,轻蔑,和讽刺之意。
这三个人都有一个统一的特点,家中有钱,瞧不起穷人,还有眼神不停的在白衣女子和王苡苒的身上扫来扫去。十足的色狼!!
那老实书生听那三人讽刺满脸憋得通红,却没有勇气回嘴。白衣女子没有理会那三个禽兽色迷迷的眼神,对着中间那位文丑公子淡然道:“刚才那位公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出这样的下联已经是不凡,若是没些见识是断然不会有这般急智的,用穷富来评判一个人有没有见识本身就是一种没见识的理论,还望公子谨言慎行。”
没想到这小妞还挺有正义感的啊,莫潇尘对眼前这三个禽兽公子也没有什么好感,仗着老子有钱就在外面瞧不起这个瞧不不起那个的,成天组织一堆臭味相同的‘朋友’,调戏调戏这家女子,调戏调戏那家寡妇的!大大的鄙视他们。
王苡苒则是轻声对着莫潇尘哼道:“浪荡公子,你们有钱人都是这副德行!”说完转过头去给莫潇尘一个大大的后脑勺。
我怎么惹到这个小妞了?什么叫你们有钱人啊?我哪里有钱了,就这可乐。莫公子高才,才高者为师,对于自己的老师在下又岂会介意。”
张益达这名字好啊,感情这古代人的名字也是挺奇葩的!这个张益达倒是有些气度,比那些花花公子哥强上何止千倍万倍啊!莫潇尘对这张益达好感飙升。
莫潇尘将那公子的话先放在一边,你拽老子比你还要拽,反正身后有朱昭萱这个小妞给我撑腰,老子我吃着这么牛的软饭还惧何人哉?带着这个不要脸的想法莫潇尘有恃无恐的对着张益达笑道:“在下姓莫,名潇尘,字太帅,家就住在这金陵城西,若是公子一人出身在外,我也好为益达兄寻个住处。”
“潇尘兄的好意益达心领了。”张益达施了一礼道:“在下乃本地人士,家就住在金陵西佳人桥边。若潇尘兄不嫌弃哪天得了空还请去在下家中做客。”
“自然,自然。”莫潇尘道。
不远处的文丑公子看着莫潇尘和那穷书生你一句我一句的尽说一些没用的客套话,丝毫没有把自己这个大活人放在眼里,心中气愤,嘴上轻蔑道:“莫不是想不出来另一个对子,故意在这里拖延时间啊,没本事就不要装英雄!还是回家去吧!”
围观之人也是齐声轻笑,齐齐的看着莫潇尘,等待他的回应。那文丑公子见状不由得得意一笑。
小样的,还给我来激将法,没有在一周围人的眼光,只见莫潇尘一脸诧异的看着张益达问道:“益达兄,刚才可曾听到有人放屁?”
张益达被莫潇尘这一句话问得一愣,下意识道:“不曾听到过。”
“这就奇怪了,怎么这么臭呢?”莫潇尘皱了皱鼻子假装思索,待视线转向对文丑公子时突然做恍然大悟状说道:“哎呀,我说呢,原来是文丑公子问我话呢,失礼了,失礼了,刚才文丑公子说得什么?在下没听清,还请公子再放————呃,再说一遍。”
白衣女子见莫潇尘暗指那文丑公子说话如同放屁,骂完人还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心中好笑,不免脸上笑意浓了一些。
王苡苒则是扑哧的笑出了声音,如同冰雪的脸上刹那间好像夏花绽放美丽异常。
周围众人就没有这般含蓄了,皆是哈哈大笑,那文丑公子顿时脸都气绿了,指着莫潇尘大怒道:“你怎么骂人?”
“我没骂人啊!”莫潇尘双手向上一翻,耸了耸肩膀‘诧异’道:“莫不是文丑兄以为我将你的话当成放屁了?太谦虚了啊,太谦虚了!文丑兄的话怎么能是放屁呢!”
“你————”文丑公子一时语塞,只见他将那手中折扇用力一合道:“无才之人,只会呈些口舌之利!”
切!莫潇尘傲然道:“那就请文丑公子听好了看看我是不是只会呈些口舌之利,我对得下联是: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若公子此时能想得出比这还要好的下联,那么在下愿意任你驱使谩骂,绝不反抗还口。若不能,我看着呈口舌之利之人另有其人吧?”
那位文丑公子万万没想到莫潇尘所对下联竟然如此精妙,堪称绝对,仅凭这一联就能胜过千联万联,今天他是在这不起眼的书生手下丢尽了颜面,难堪不已。于是愤然的说了一句:“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说罢便带着身后的两个跟屁虫挤出了人群。
莫潇尘带着讽刺的意味大声回道:“来日坐车听小曲儿,我等着。”
这一句又惹得众人大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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