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了这么久,高粱决定先去把车学会了,记得赵永坤赵县长说过,差个司机!要是把车学会了,跟着县长去混,他娘的管着县长的进出,那才叫牛气呢,谁也得给面子,以后做生意干事业可就好办多了。
高粱不是脑门一热就上去忙活的人,干事业不能蛮干,得先混脸熟,找路子,还得认识人,有人罩着,这都是高粱经历这些事儿后自个琢磨出来的。靳民富能拿钞票擦屁股,那也是因为认识当官的,甭管做啥生意,有当大官的在前面扛着,到哪儿都顺当!
以前不热心,自打这以后,高粱对赵县长说的话可放在心上了。县老爷可是大官,当皇上金口玉言,县老爷没这么贵气,但吐出来的话至少也是铁疙瘩。再说了,唬弄一村里娃子有啥好处不是?
这么寻思起来,赵永坤没啥理由给自己放空话,还提到了自己那个亲爹,估摸着还沾了这么点光。
可高粱心里还是没底,大人物都有这毛病,当时说话挺认真的,可忙活了一阵就没放在心上了。就跟自己说给徐凤音整户口的事,忙活上野菜干的项目后就给扔一边。
最后高粱还是决定甭管有没有底,但至少还得试试,提了个两王八,骑上摩托车蹦县里去。问清了县政府的路,骑车到大门口。
高粱瞅了瞅,这儿正是上回看方映被拉投资接待的地方,上面拉横幅的竹竿还挂着呢!不过横幅早就不在,不知道放哪儿给老太太当裹脚布。但是高粱瞧得出神,那两根瘦竹竿孤零零的,只有等待下一张横幅条挂在上面的时候,才可以神气傲然的等着大家瞻仰。
“马勒戈壁的,迟早有一天,小爷的名字也能挂上去。就写欢迎某某总经理高粱回乡投资。日不死的,让那啥拿钞票擦屁股的人瞧瞧去!”高粱叉着腰在那骂骂咧咧的。
“干嘛的?不知道这是啥地方啊!”
高粱抬抬眼皮,穿着保安制服,有点眼熟。
“我咋瞧着你有点眼熟的,来这干嘛?”那保安左右瞧瞧,捏着下巴琢磨着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他记性不好,高粱的记性可好了,这货就是上回说自己癞蛤蟆吃天鹅肉的。心里这一咯噔,可不是好事,要让这孙子记起了,没准得闹起来。闹起来还没啥,进不了县政府找不到赵永坤可就白瞎跑了。
高粱一踩摩托车,刷的绕到小巷子里去。
“狗日的贼头贼脑,准不是啥好东西!”保安叼着烟,笑呵着跟别的传达室的人吹牛去了。
高粱朝传达室吐口唾沫。“呸!迟早有对小爷点头哈腰的时候。”
有了这么一出事,高粱反而不急了,热乎的心凉了凉。觉得这么进去找赵永坤是个不成熟的想法。
总不能进去了找赵县长,说王八送来了,以后那玩意跟铁楸柄似得,保准管用。这样弄法,还不让全清流县的人知道赵县长那玩意不利索!
妈妈的,咋糊涂上了,上回还跟赵永坤说的好好的,保准不打扰工作,怎么就愣头愣脑的往县政府里冲呢!还好让那保安给拦了,不然得犯了大错误。看来以后干啥事都得醒着神。
不能直接往县政府去,高粱朝边上的小巷子里瞅机会,幻想着赵永坤啥时候恰好出门了,然后让自己给碰上了!最好是还摊上啥事儿,自己一出面,给解决咯,这样能给赵县长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不过不能在这儿,在这儿人多,等着给赵县长拍马屁的人多着呢……
一边瞎想一边吧嗒烟,烟吧嗒完了,县政府门口倒是不冷清,但是高粱就没瞧见赵县长出门!
娘的!尽想着好事儿,哪有天上掉馅饼哦。高粱耸拉脑袋瓜子,忽然觉得这些个不由得是自己脑瓜子里面胡思乱想的,根本没啥靠谱。大街上到处都是想捡钱的人,可是也没见谁真捡到了。
找县长,县长有那么好找的哟!看来还是得找王剑兵,让他老爹王乡长给弄个机会,那比这样没头苍蝇似得乱转悠可靠谱多了。
对,就这么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咋犯这样的错误呢!干啥活都得找到组织,不然都是瞎**忙活。
嘟嘟……摩托车挂上档,高粱从小巷子里窜出来,也不知道是这一整天给等的有点不甘心,还是对刚才那阵那保安心里不畅快,高粱特意转到县政府大门上打了个转,把喇叭声拉得震天响,纯是为了给人添堵来的。
传达室里的保安就跟被大公鸡撵屁股缝的母鸡,腾的一下跳出来,瞧着是高粱在瞎闹,撸着袖子就要上来逮人!
高粱乐呵了,瞧着那保安炸毛的样,等了一整天也算给自己找了个乐子。
“马勒戈壁的,有种别走!”几个穿制服的保安一边撸袖子一边骂骂咧咧。不走是才是愣子呢,虽然这几个孙子不够高粱揍的,可在县政府门口打架,肯定得被公安局的抓去了,高粱才不犯这傻劲!
油门一轰,刚要走,大院子里滴滴的小车喇叭声,几个保安回头一瞧,哪还顾得上高粱,脚不沾地的往回走。
娘的!啥情况?都转性子了!高粱往县政府大院里瞧瞧。还别说,这一瞧可瞧出名堂来了。
司机把小车喇叭拍的厉害,滴滴的整个县政府大院都听见了,赵永坤在车里面板着脸,开车的司机心里面可紧张了。下午来的消息,赵县长今晚得临时去趟河源市开会,非常紧急,赵永坤手头啥事都放下了,让马上派车,立刻就走,一下都不能耽误!
高粱这下闹腾的还真是搁点子上了,赵永坤刚出门,传达室的几个保安就去追高粱去了,把给县长开门的事儿给耽误了。
人着急,往往急的是一个心态,本来耽误这一两分钟没啥事儿,可赵永坤这心里急啊,眼里就揉不得半点沙子。脸色立即难看了,司机小郑还在拼命按喇叭,几个保安慌了手脚,越忙活越不利索,居然整了半天还没把大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