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醒醒,马上到家了。”
马昇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头痛的好像要裂开了似的,昨天晚上的酒喝的太多了。一个车厢的战友,这边喝一点,那边喝一点,然后和几个铁杆又为了争夺几片牛肉连干了好几杯。中间好像还发生了点什么事,最后和张天雷碰了一个半茶缸的酒后,失忆般的躺在车厢最后的座椅上就睡着了。
“没事吧,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家了,赶快洗洗脸吧。”战友刘杰风关心的说道。
“没事,洗把脸就好了。”马昇龙懒懒的坐起来倚在车厢的边上,递给刘杰风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根烟。
看着刘杰风一身没有了领花,肩章的草绿sè军装,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退伍了,而且马上就要到家了。想起来真快,一转眼已经三年了,自己已经经历了从一个老百姓到一个合格军人的转变,现在又从一个军人变成了老百姓。
说心里话自己还真舍不得这身军装,可是自己退伍的原因可是被命令禁止泄露的,这还是老领导最后尽力帮忙的情况下,自己才能按照正常程序退伍的。哎,还是面对现实吧,想想回家后干什么比较现实一点。
“大哥,昨天晚上你还真牛啊。”刘杰风一脸崇拜的看着马昇龙。
“cāo,牛?喝多了你没试过吗?这有啥牛了。”马昇龙对着刘杰峰翻起了白眼。
“我rì,大哥,昨天那么火爆的场面你都不记得了?”刘杰风像看着外星人似的看着马昇龙。
“火爆?还场面”马昇龙瞪着刘杰风,不知道他大清早在胡扯点什么。
“昨天那个叫时天的小偷还记得吗?”刘杰风提示说。
“小偷?小偷?”马昇龙呆呆的喃喃自语,努力使自己就要裂开的脑袋恢复正常功能。
随着马昇龙努力晃动着脑袋的回忆,时间回到昨天下午,也就是马昇龙退伍的当天下午。
“滚蛋饺子,安心面”。新兵入伍第一顿饭一定是吃面,因为各地新兵入伍时间不固定,随到随吃,也就面条做起来方便,吃起来顺嘴;老兵退伍吃的最后一顿也一定是饺子了,老兵嘛,为国家总算尽了自己应尽的义务,走的时候弄一桌好酒好菜,再热热闹闹的包顿饺子,也算欢送嘛。
在吃了一顿有部队特sè的饺子之后,马昇龙所在部队的退伍老兵们坐着东风141卡车,浩浩荡荡的来到火车站,登上了开往A市的绿皮车。
上车后因为才下午4点钟左右,昨天晚上大家也都喝多了,就各自休息了。到8点钟左右,车厢里慢慢的热闹起来了,大家都拿出上车前准备好的食物,无非也就是些烧鸡、牛肉、花生豆之类的东西,当然少不了绿茶缸和二锅头了。
部队真是一个一物多用最好的学校,就拿绿茶缸来说吧,平时是洗漱用具,喝酒时就是酒杯,泡面时就是饭缸。脸盆也是如此,早上是洗脸盆,晚上是洗脚盆,劳动时是垃圾盆,包饺子时是和面盆。
大家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有的谈在部队训练时的糗事的,也有的畅谈自己回家后的抱负。当兵的喝酒就好比一场激烈的淘汰赛,随着一瓶瓶的空瓶出现,一个个酒量不行的就直接被撂翻了。
就剩下马昇龙,刘杰风,季时雨,张天雷,秦闪电几个铁杆了。他们几个酒量差不多,从入伍开始就在一个新兵连,下连后又都分到师侦察营,在一起可是混了整整三年的铁杆。几个人每人都已经喝了1瓶多了,还不算完,看着没剩下几片的牛肉,正七嘴八舌的商量怎么能多喝酒少吃肉呢。
就在这时,只见从别的车厢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一个中年人,离着中年人有十几米远的后面还有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女人一边跑,一边喊
“抓小偷!抓小偷啊!”
看到这一幕,几个醉醺醺的家伙顿时来了jīng神。张天雷坐在靠窗户的那边,马上站到座椅上,直接越过刘杰风的头顶跳到过道上,大喊一声“站住!缴枪不……不杀。”惹得几个家伙哈哈大笑,练了三年的擒拿格斗,对付一个毛贼,他们几个当然不会把这当成什么大事。何况张天雷是还是全师的散打冠军。
中年人愣了一下,过了几节车厢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多管闲事的,不是装睡,就是把脸扭到一边,一脸漠视。谁知道马上就成功的时候蹦出来个“程咬金”。
看看张天雷身上的军装,中年人马上面带笑容说,“小同志啊,你搞错了,我们两口子闹着玩的。我两打赌看谁先到餐厅,她看我快到了就瞎吆喝,你别理她,赶快让我过去吧。谁输了可是要洗一个月的碗呢。”
“打赌?谁输了洗一个月碗?”张天雷瞬间被雷到了,站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你们闹着玩,小点声啊,没看我都睡着了,又被你们吵醒了。走吧,记着小点声啊。”张天雷一边嘟囔着,一边悻悻挤着刘杰风就往座位里挤。
“谢谢了啊,小同志,一会我到餐厅后再给你们点个菜啊,你们几个就别争那几片可怜的牛肉了。”中年人一边挤着张天雷往前走,一边还不忘给他们几个来个冷幽默。
马上就要过了他们这排的时候,马昇龙站起来挡住了中年人,醉醺醺的对其他几个大声的说,“我终于想到接下来怎么喝酒分牛肉的方法了。”
马昇龙看到后面那个女人追赶中年人慌张的样子,绝对不像两口子闹着玩,但又搞不清怎么回事,不好贸然拦住这个中年人,和秦闪电对视了一下。秦闪电暗暗的点了点头,马昇龙就在中年人要过去的时候装醉拦住了他。
“大家不都练了几年功夫吗?平常不是谁都不服谁吗?今天就在这比试比试吧!”马昇龙直接无视中年人的存在,醉醺醺的吆喝着。
“这位同志,你先让我过去,你们再比试吧。”马上就要过去的中年人恨不得一脚踢死马昇龙。刚才还为自己急中生智,忽悠住那个傻大兵的好心情,直接被马昇龙挡住自己给搞崩溃了。要不是一车厢喝的东倒西歪的绿军装和眼前这几个醉醺醺的,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几位爷,估计中年人都能直接掏出家伙和马昇龙干起来了。
马昇龙一把扭住中年人,“正好,你先别走,给哥几个做个裁判,我先来。”话音落地,cāo起一个空酒瓶对着自己的脑袋就砸了下去,啪一声,酒瓶很干脆的碎了。
中年人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马昇龙用自己的脑袋干碎了个酒瓶,下意识的用手摸摸了马昇龙的头,说道,“呦,头真没事!”
更令中年人目瞪口呆的一幕紧接着出现了。
“看我的。”张天雷cāo起二个酒瓶,左右开弓,啪啪二声,也干脆的干碎了二个酒瓶。
“嘿嘿,该我吃肉了吧。”张天雷本来就是个直xìng子,他以为马昇龙真的是要以功夫来抢剩下的几片牛肉,急不可耐的开碎了二个酒瓶就拿起一片牛肉放到了嘴里。
看到张天雷也开碎了二个酒瓶。中年人直接泪奔了,看来今天要栽倒这几位爷手里了。就在这时后面追着的中年妇女一把扭住中年人,
“还我的钱包”
“别闹了,老婆。”中年人看着满地的碎酒瓶,只能咬着牙演下去。
“谁是你老婆,小偷,还我钱包”中年妇女气急败坏叫着。
马昇龙看到拖延时间的目的已经达到,又把中年人镇住了,也就不在装醉了。
“两位,谁对谁错我们也不好判断,两位还是等乘jǐng来了吧。杰风,你去找乘jǐng,让给他们来判断,抓紧回来接着喝。”
马昇龙一边轻描淡写的说着,一边用两根指头捻起落在桌子上的一块碎玻璃,只见碎玻璃在他两根指头的捻动下变成了碎末末,飘飘荡荡的往下落。
“收到。”刘杰风麻溜的站起来转身就要跑出去。刘杰风虽然是他们几个铁杆中功夫最差的一个,但是好在脑子灵活,特有眼力劲,对马昇龙说的话更是从不打别。
“慢着”
中年人到这时候彻底死心了,天天在这趟车上找生活,乘jǐng来了,无非就是罚钱拘留。要是刚才跟这几位爷动起手来,不死也得残废呀。中年人也是个光棍,直接从外套里面的兜里掏出来个钱包,递给中年妇女,
“碰见几位爷,我时天认栽了。愿打愿罚,听凭处置。”
刘杰风转头看着马昇龙,看见他点头,就识趣的站在原地不动。
“大姐,你看下钱包里的东西少了没有?”
中年妇女翻看了一下钱包,看了下证件,银行卡,又数了数钱,感激的看着马昇龙说,
“都在,一点都没少。”
“没少就好,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呢,先回去,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成吗?”
“行,行。谢谢几位小同志了。”
中年妇女连声答应,她是个业务员,成年坐这趟车来回跑,自己今天没损失就好,犯不着得罪这帮小偷报复自己,见马昇龙这样说,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那好,您慢走。”马昇龙看着中年妇女离开他们这节包厢,看了时天一眼。
“时天?时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