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昇龙上去把张天雷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拉了下来,让田丝丝坐在那里,推搡着张天雷挤在了后面,打闹着一行六人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顶峰大厦。
顶峰大厦有一座十二层的主楼,左右两边各一座二层的副楼。主楼主要用于顶峰集团和下属子公司的管理人员办公所用,也对外出租了一部分。两座副楼都有dú lì的出入口,左边是世纪娱乐演艺广场,右边是聚贤斋大酒店。
把车在保安的指引下停好,刘杰风熟门熟路的领着马昇龙几个人先到大厦右边的聚贤斋吃饭。聚贤斋最出名的就是烤rǔ猪,从广州专门特聘的特级大厨。rǔ猪一般选用刚生下来二个星期以上,六个星期以下的,仍未断nǎi的小猪,一般都在15斤以下,串好之后放在炭炉上烘烤,烤得那真是sè泽红润,光滑如镜,皮脆肉嫩,香而不腻。来聚贤斋吃饭的人都是奔着这道招牌菜来的。
聚贤斋的大堂经理看见刘杰风领着几个朋友来吃饭,机灵的把他们几个领到一个位于二楼僻静的包间里面。进了包间,大堂经理恭敬的看着刘杰风,问道,“风少,你们要点什么菜?”
刘杰风挥了挥手,满不在乎的说,“就我们几个人,你看着办,当然招牌菜,烤rǔ猪是必不可少的。先来几个凉菜,五瓶二锅头。另外还有,给我这位漂亮的小嫂子来瓶果汁。”
田丝丝听到刘杰风称呼自己为“小嫂子”,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低着头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拿眼偷偷瞥了一眼马昇龙,见他也默不吭声,心里美滋滋的。
大堂经理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安排。不一会儿工夫,服务员就上了四个凉菜、五瓶二锅头和一瓶果汁,凉菜无非就是什么醋泡双生、五香牛肉、凉拌海蜇,道口烧鸡之类,几个人人手一瓶二锅头,也不用人让,自己喝自己的酒。二锅头这种酒入口一股子酒jīng的味道,喝入喉咙一股热流直达肺腑,后味绵香醇厚,而且第二天还不上头,是他们几个的最爱,不过再好的酒喝多了还是会头疼的。
这次聚会还是自打马昇龙几个人复员回家以来,第一次痛痛快快的,一点事儿都没有的坐在一起喝酒。大家兴高采烈的说着,喝着,闹着,田丝丝笑嘻嘻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喝点酒以后,几个人就像一群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一点儿小事,就互相抬杠,拼酒。张天雷和刘杰风2个更是一唱一和,跟说相声似的,猛损马昇龙,逗得田丝丝坐在一旁一直捂着嘴偷着乐。
没等热菜上来,几个人都几乎要把各自的专属二锅头给干完了,刘杰风让服务员把烤rǔ猪上来,其它的菜就不要了。等服务员端着sè泽焦红油亮的烤rǔ猪上来的时候,几个人都没怎么吃,谁都留着量呢。等会儿还要去世纪娱乐玩儿,等着到那红的、啤的、洋的掺着再来上一场,反正今天是来“打土豪”了,不猛宰刘杰风一顿,估计哥几个回家都睡不着觉。秦闪电去WC放水去了,几个人等他回来就准备开路了。
等人的空闲,张天雷正绘声绘sè的讲着马昇龙在部队“跑马、打飞机”的事儿呢,讲的那是一个jīng彩,生动,就跟当时他在旁边全程观看,并在关键时刻给予技术指导似的。刘杰风在旁边添油加醋,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似的。季时雨一如既往的只听,只笑,就是不说话。
马昇龙一脸的无所谓,一声不吭的坐在一边,拿刀切着rǔ猪,吃一块rǔ猪,喝一口二锅头,脸上露出无比惬意的表情。
反倒田丝丝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张天雷讲的什么意思,聚jīng会神的盯着张天雷在听,那努力用功的神情要是用在学习上,怎么着也得上个北、清之类的高等学府吧。
一个包间充斥着张天雷和刘杰风这两个黄金搭档的调侃声,就在这时,“砰”地一声,包间的门开了,秦闪电浑身是血的被人扔了进来,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张天雷和刘杰风也不再胡扯,蹭的站了起来。
只见门外慢慢的走进来7、8个彪形大汉,一水的露着青sè头皮的圆寸头,运动衣、牛仔裤,金光灿灿的大粗链子露在衣服外面,进来以后双手护裆,往门的两边那么笔挺的一站。在众人的注视中,一个身上披着件黑sè的Burberry风衣,里面是一套熨得笔挺的黑sè金利来西服,雅戈尔的白衬衣上系了一条金利来的大红领带,脚蹬阿迪达斯最新款运动鞋,嘴里叼着个牙签,五短三粗的身躯,一步三晃的走了进来,一颗硕大的光头在灯光的照耀下相互辉映,大半夜的居然还戴着个雷朋太阳镜。
秃头往包间中间一站,指着秦闪电说,“这小子是你们的朋友?”
张天雷也不回答,指着秃头反问道,“是你把他打成这样的?”
秃头把太阳镜往额头上一推,看着张天雷说道,“呦,你小子还挺横的,是老子叫人打得,你能把怎么样?咬我啊!”说完,露着一嘴焦黄的牙齿,嚣张的笑着,两颗金光灿灿的门牙一上一下,刺得张天雷眼疼。
张天雷也不跟他废话,cāo起桌子上的酒瓶就冲着秃头窜了上去,站在前面的两个彪形大汉迅速从敞开的运动服里面,掏出了两支锯短了枪托的双管猎枪,黑洞洞的枪口一支对准了张天雷的脑袋,另一只对准马昇龙几个人来回晃动着。另外几个人也纷纷从后腰上摸出砍刀、甩棍之类的,拿在手上围了上来。
看见张天雷被抢指着脑袋,秃头上前走了两步,站在张天雷的面前,伸出右手,“啪啪”拍打着张天雷的脸,“小子,你不是挺横吗,你倒是动手啊,动啊。”
张天雷把牙咬的“嘎吱嘎吱”的响,一双豹眼恶狠狠的瞪着秃头,攥着酒瓶的手上,青筋高高的鼓着。
用枪指着张天雷的大汉,看到张天雷恶狼般的眼神,不禁把枪口顶到了张天雷的左边的太阳穴上,用力的向后推着张天雷。
秃头看着张天雷愤怒的表情,更加得意,漫不经心的拿起桌子的空酒瓶,看了看,说道,“二锅头,你们几个小兔崽子,还挺爷们呀。”说完,猛的把酒瓶狠狠地摔在张天雷的头上,一缕鲜红的液体顺着张天雷的额头慢慢的滴到地上。
秃头狂妄的叫嚣着,“cāo你吗的,还敢给老子叫板,你倒是动一个给二爷瞧瞧。也他吗的不去打听打听你二爷我是什么人,今天二爷非把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们,收拾的回家连你妈都认不出来不可。”
季时雨和刘杰风两个在张天雷动手的时候也都cāo起了酒瓶准备动手,看见秃头这么嚣张,都气的恨不得冲上去拿酒瓶摔死他,不过在黑洞洞的枪口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马昇龙把切好的rǔ猪肉用刀扎着送进嘴里,顺手把吓得浑身发抖的田丝丝拉在了自己身后。
秃头环视着站着不动的马昇龙他们几个人,眼珠转到站在马昇龙身后的田丝丝身上,小眼一亮,对着田丝丝说道,“呦,小妞长得倒是不赖呀,盘靓条顺的,来,站到二爷身边来,别一会儿动起手来误伤了你,二爷可要心疼死了。”说完,又是一阵猥琐的狂笑。
马昇龙把切rǔ猪的小刀反握在右手里,背在身后,慢慢的走向秃头二爷,一边走,一边对着秃头说道,“这位二爷,不知道兄弟们哪点得罪你了,你教教我们,也好让我们长个教训。”
拿枪指着他们几个的那个彪形大汉,紧张的把枪口对准了马昇龙,厉声喝道,“站着别动,再往前走一步,老子一枪崩了你。”
马昇龙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到大汉前面,握着猎枪的枪管对着自己的脑袋,对着拿枪的大汉,说,“来,你他吗的有种就往这儿打。”
拿枪的大汉没想到马昇龙敢在枪口下还这么猖狂,心里一慌,不由得回头看了秃头一眼,就在他扭头的一瞬间,马昇龙左手把枪口往上一抬,一脚跺在他胸口上,在跺飞他的同时,右手把刀甩向拿枪顶着张天雷脑袋的那个大汉,“噌”的一声,小刀带着大汉扣扳机的指头和猎枪的扳机飞了出去。
张天雷左手一把把失去了扳机的猎枪抓在手里,右手一酒瓶摔在了失去了指头的大汉头上,直接把那个失去指头的大汉摔翻在地,拿着摔成了犬牙交错的酒瓶就冲着秃头走去。见他上前,剩下几个大汉挥舞着砍刀、甩棍就冲了上来,刘杰风和季时雨也冲了上去,加入了混战,几分钟之后,形势急转之下,原先占优势的秃头一方,除了秃头好好的站在那里之外,他带来的几个打手,都已经躺在满是碎玻璃渣子的地上,一个个只剩下“嗨哟,嗨哟”的叫个不停。
秃头二爷一看形势不对,扭头就往包间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