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依霜和解一凡走进陆家老宅的时候,恰好遇到德叔与另一名老者经过。
“文叔!”
陆依霜jīng致小脸一呆,随即表现出喜出望外的雀跃,欢笑着rǔ燕归巢般一头扎进老者怀中。
老者的脸本来是紧绷的,没有一丝表情,甚至还带着几分冷冷的傲慢,但听到陆依霜的呼声后却立刻变得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笑呵呵道:“哈哈,我们陆家的公主舍得从外面回来啦。”
“文叔说什么呐。”
陆依霜竟也有小女儿姿态的时候,水汪汪晶莹大眼睛眨了眨,挤在陆建文怀中的身子扭了扭,嗔娇道:“其实霜儿每年都有回家,只不过每次都没遇到文叔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哟。”
“那是,那是,我们家霜儿最乖了。”
陆建文被陆依霜的小女儿姿态弄的心里痒痒,哈哈大笑,“嗯,是文叔不好,以后文叔再也不出门了,不管咱们家小公主回来都能看到文叔这把老骨头,好不好?”
“太棒了!文叔万岁!”
陆依霜诧异一愣,随即捏紧粉拳再次雀跃,小样子尤为妩媚可爱。
“这话可不兴乱说。”
陆建文笑着捏了捏陆依霜粉嫩小脸,又道:“我花房那边最近又培育了几个新品种,等一会得了空我带你去看。”
“嗯!”
陆依霜有板有眼点头。
很多人只看到陆依霜和陆建文感情极好,却不知道,陆依霜的父爱基本是从陆建文那里得来的,其中原因很复杂,这里暂时不表。
但在陆家,陆依霜和陆建文之间的感情的确远比任何人都要深厚的多,这是不争的事实,甚至连陆麟德有时候都看不过眼心里嫉妒的慌。
只不过等陆依霜稍微长大以后陆建文就经常需要出门,而且一走就是半年,更有一两年都难得回家一趟的时候,加之后来陆依霜留学国外,所以两人之间见面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今天陆依霜知道从今以后能经常见到自己最敬爱的文叔,又怎能不高兴。
相比之下,解一凡的表情却是苦涩了许多。
“靠,怎么是这个老东西。”
解一凡暗暗在心里嘀咕,脸上却装作心静如止水,漠不关心。
所谓文叔,自然就是昨天晚上那个最后一刻刺伤了解一凡的黑影,只不过,解一凡绝对没想到两人会这么快又见面了。
好在昨天晚上解一凡用了老头送给他的独角鲸面具,又在口中含了竹哨,面貌声音都和现在判若两人,要不然,解一凡现在早开溜了,哪儿还会乖乖站在这,等人家回过神来收拾自己。
“看不到我,他看不到我,看不到……”
解一凡默默在心里祈祷,希望自己不要引起黑影的注意,只要能混过今天,解一凡相信自己以后应该和陆家这种“大人物”不会产生交集。
但内家修炼者的感觉终究比一般人要敏锐异常数倍,不管解一凡怎么把自己扮成小瘪三,有些地方始终无法改变。
“这位是……?”
陆建文还是发现了解一凡的存在,浑浊眸子蓦地微微眯起,然后忽地暴睁,远远看去,就像一只啸傲山林的猛虎盘踞在桌边,威风凛凛,却又神华内敛。
“他?哼,文叔别理他,那人就是个流氓无赖。”
显然,陆依霜直到现在还记着早上的事呢,刚才还明媚动人的小脸突然一沉,俏目如电狠狠剜了解一凡一眼。
陆建文微微蹙眉,转即笑笑,道:“咱家的莺雀儿现在怎么也学会毒舌厉口了?”
陆依霜顽皮地吐出粉嫩香舌,嘻嘻一笑。
好在德叔在场,倒也不需要解一凡自己解释什么,那个看似木讷,却又实际掌握陆家具体事务的老头淡淡道:“那个人叫解一凡,是陆公新近请的保安队长,具体情况,霜小姐知道。”
除了在陆麟德身旁外,赖德说话永远都是一副死人脸,甚至连声音都没有高低变化。
“保安队长?”
陆建文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眼中暴shè出凌厉的jīng光,“你,过来。”
炼jīng化气地丹期大高手的眼睛何其毒辣。
定了定神,解一凡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三人面前,然后不发一语的看着德叔。
这种感觉很不好。
被陆建文那样看着,解一凡有种被饿了半年多的成年公狼盯上了的感觉。
“你多大了?”
陆建文淡淡问道。
“十九。”
解一凡努力让自己脸上表情不显端倪,很坦诚地与陆建文对视。
其实解一凡已经想明白了,陆建文并没有认出自己,只不过自己虽然可以用面具掩饰本来面目,用竹哨改变声音,但他却不能改变体形,这才是让一个大高手生疑的主要原因。
足足一分钟后,陆建文才收回目光,道:“老赖,既然是陆公定下的保安队长,就应该让他换上他应该穿的衣服嘛,走,现在就让他换衣服去。”
“呃,好。”
赖德愣了愣,但马上不动声sè点头。
陆依霜也有点好奇,她知道,文叔可不是那种喜欢管闲事的人,如果不出门在陆家的话,文叔除了种种花以外,基本很少离开花房,更不会像今天这么奇怪管起一个保安的事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个结论,大概是赖德和陆依霜两人此时心里的想法。
陆依霜当然不可能无聊到陪着一名自己厌恶的保安去换衣服,而且那个保安还是个男人,她的去处自然是静堂。
领衣服的时候,陆建文又断断续续问了解一凡几个问题。
不过,那些问题在解一凡来陆家之前就早已想好了答案,而且还有德叔这几天调查的结果证实他没有说假话,所以陆建文倒也没找出破绽。
“换上吧。”
“就,就在这里?”
“叫你换你就换,哪来那么多废话。”
“哦!”
就算解一凡傻,他现在也清楚陆建文让他换衣服是假,趁他换衣服的时候看他肩膀上有没有伤才是真实目的。
解一凡很不情愿地点点头,小声嘀咕,“我这人很害羞的,麻烦两位转过身去。”
“混蛋。”
等解一凡换完衣服后,陆建文“呸”了一声,露出鄙夷又失望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