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的话,不仅惊呆了沈琴,连沈瑞都有些纳罕。
收族侄做学生?三老爷所为何来?要知道沈琴资质在沈家诸子中只是平平。
沈宝心中虽也讶然,却是反应的快,忙拉了拉沈琴后襟,低声道:“琴二哥,还不快谢三叔”
“啊?”沈琴方醒过神来,满脸激动:“润三叔,侄儿……侄儿……”
三老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可也说好了,三叔我精力有限,能教导你的时间不过是一年半载;等宝哥回乡时,你也跟着回去。既是立志科举,就莫要存了取巧的心,还是从童子试一级一级考下来方是根本。”
沈琴忙不迭的点头,眼睛亮亮的,满脸感激地看着三老爷。
他出来之前,家里父母就教导过,让他安心做陪客,不要起什么心思。因为对于无缘嗣子之事,他并不意外,三老爷肯收他做学生却是意外之喜。
他晓得自己多半是沾了沈宝的光,三老爷真心想要收的学生应该是沈宝,可是沈宝已经有了老师
不管怎么样,能同沈宝一道留在京城,还有个举人叔叔做老师,对于沈琴都是欣喜不已。
被三老爷这“神来之笔”闹得,大家原本有些昏昏沉沉的,立时也精神许多。
外头四面八方传来的炮竹声越来越响,子夜时间将至。
徐氏同二太太、三太太从西稍间过来,几位老爷、太太重新落座。
等到子时一过,就有婢子往地上撂了锦垫,从最年长的沈珠开始,沈氏,却口口声声提回松江的事,也是有趣。
沈瑞便笑道:“二月里倒春寒,办喜事的人家不多,最快也要三月里……要是咱们过了元宵节就离京,应该还来得及赶上……”
沈珠只觉得沈瑞笑着没心没肺,皱眉道:“继母进门,瑞哥怎就不担心?”
沈瑞依是一派天真烂漫:“担心甚?宗房大伯做媒,说的又是宗房大伯娘的堂妹,并不是旁人
沈珠恨铁不成钢地道:“这天下后母要是有良善的,当年二房也不会闹出人伦惨剧你是源大伯发妻嫡子,即便前面有瑾哥顶着。可是他已经长大,又有功名在身,岂是好算计的?等你那继母进门,首先容不下的就是你要是娶的外姓女还罢,瑞哥受了委屈,还能求族中长辈庇护,可你继母既是宗房大老爷的姨妹,那旁人顾忌宗房,谁人会为你出头?”
沈瑞有些明了沈珠用意,面上淡了下来,垂下眼皮道:“继母亦是母,为人子者,自然要孝顺为先”
沈珠摇摇头:“平素看你也是个聪明的,恁地不开窍?沧大伯娘既与源大伯娘情分深厚,你又到了京城,不是正应求沧大伯娘怜惜?你呀,跟宝哥、琴哥好生学学,在长辈跟前循规蹈矩是好事,也可要学会讨喜。”
在沈珠看来,沈瑞过继二房小长房之事,十有**,可不知为何大老爷、大太太一直没有与沈瑞明说。沈珠这里乐意取个巧,到沈瑞跟前卖个好,做个好兄长。
即便沈瑞入嗣的是长房又如何,长幼有序,他比沈瑞年长,等入了小二房,也是沈瑞堂兄。他又已经有秀才功名,以后在仕途上也比沈瑞快一步,以后沈家二房第三代,到底谁是当家人还真是说不
想到这里,沈珠又是有些窃喜,又是有些不安。
窃喜的是嗣子候选人终于少了沈宝、沈琴两个人,不安的是明日沈全、沈珏就会回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动。
从今晚年夜饭上看,二老爷对他很是亲切,守岁时也常与他闲话家常,对于其他人反而不见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