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院子可用井然有序来描述。
此人定是个合格的风水师。
此院坐正北面朝南,大气恢弘,妥当的紧。
这里接地气,摸龙骨。
是个风水师都能预见的到,灵气风蕴,祥和天兆。
松柏也坐落的有理有序,迎客院里一只松。
院后有柏树有松树,有柳树,有微谢的花儿,在秋风瑟瑟的天儿里,干枯的枫树叶也随风飘荡。
好有诗意。
一只白sè的乌鸦,从那边的院子里钻了出来。
她更像一只美丽洁白的jīng灵,只是她黑黑长长的嘴巴出卖了她,她只是一只乌鸦。
或许是什么别的原因,这只乌鸦长出了白毛而已,她绝不是鸽子。
那只乌鸦呼扇呼扇美丽的翅膀,两只小脚安稳地坐到一棵树下,感情舒服极了。
她一叫也不叫。
只是偶尔摇摇脑袋,看看院子里。看看这四周,看看左右。
忽然门被推开了,乌鸦轻轻歪着脑袋盯着那人看。
这是一个奇怪的人。
起早的人是不奇怪,但是他这人似乎就没睡。
一点都没睡过,或者说这家伙应该好久都没睡过啦,黑眼圈深的吓人。
一看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是失眠了,其实倒不是这样的。
这人有些苍老,却不年老,感觉年龄上同华不语是差不多的,应该是个年轻人。
一半的身子缠着白sè的绷带。另一只手托着那个已经停下来转动的司南,司南上的金sè勺子正指着华不语的院子。
已经驱逐了妖魔,比他的屋子还要通灵xìng的地方。
风水师仿佛懊恼地别着眉毛,他的司南只是“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惆怅地望着半蓝的天空,自语一样的说道,“我没想到,真正的好风水,此时却不在我这里。”
要知道,他此时说的是华不语屋子。
他隔壁的房子。
“还有更加不可思议的在等着我呢。”这位深黑sè瞳眶的风水师掐指一算。仿佛预示到了什么一样,那是一种不祥的感觉,像是眼皮一个劲儿地跳动。
不安,惶恐。
他又伸出一根手指,他又半面全都缠着绷带,那根手指就是有绷带那面的。
他的手指又细又长,像根树枝似的。
像根树枝似的,那只白sè的乌鸦仿佛通灵了,提起尾巴,飞到那根手指上。
她用嘴梳理着羽毛,歪着脑袋正瞧着风水师。
“呱!~~”她叫了一声,声音清脆,又不像乌鸦那样吵人。
风水师用他的手摸着她的小脑袋,像个落魄的诗人一样,默默不语,心里却酝酿着一坛,一坛沉寂的酒。
他和白sè的乌鸦一同望着美丽的rì出,破晓!这是晨曦,金sè的阳光拨动黑漆漆的夜云,撩开了那条朦胧的黑纱。
幽幽的风中有人生的苍凉和迷茫。
又一叶枫叶落地。
多一丝迷茫。
风水师哀叹一口气,“我其实也是一只想变成鸽子的乌鸦。我这身黑sè的羽毛,何时才能化成白sè?像你一样……”
他抚摸着乌鸦的脑袋,白sè的小家伙张着圆圆的眼睛,望着那只手。
缠满绷带的手,很好奇似的。
乍时间,这阳光像一把锋利的剑刃豁开一条口子,太阳的半张脸渐渐露了出来……
另一边。
将军府第已经是鸡飞狗跳了,这场面好不热闹。
太阳刚出来,将军府依旧灯火通明。
所有将军的手下,食客都通通到齐,只不过jīng神头没有那么足,毕竟这是凌晨,大家都没睡个好觉。
“尼马!尼马!尼!!!马!!!”将军的大嗓门响彻了将军府。
地上的瓦片都是些古董花瓶的碎片,将军这火够大的啊,大早上的,把咱们这些人叫上,看他砸花瓶。
整个屋子里所有能砸的,都能在这地上找见,连痰盂都有,可见将军的火气有多大了……
将军的余火还未消,还想找点什么来砸,可惜什么也没有了,能砸的都碎成渣,在地上摆着呢。
这时候,公子出现了,找了块儿干净的地方,跪在将军面前,把自己珍藏的小古董呈上去,公子弱弱地说了一句,“父亲大人息怒,要是真的想砸点什么出气,父亲您砸这个。”
将军正愁着没地方撒火呢,太好了!一个自动来撞枪眼的,老子让你好好爽爽。
将军摸了摸公子的脑袋,“你可真是乖儿子!”将军笑着说道,他眯着眼睛把花瓶拿了起来。
公子爽坏了,心说话,这下可以将功补过了,家恒那件事儿本来就赖不上他大公子嘛,这下多好,一举多得。
既让父亲拿自己的花瓶砸,让父亲消消火,又能让自己的罪过大而化小,小而化了,这么好的事情,大公子可算是赚大发了!
公子正笑眯眯地等着听动静呢,自己真是太聪明了,哈哈!
只听见自己的脸突然跟老爸的手来了一个亲密地接触,当然不是他用脸撞上去的了,是将军的手主动撞上来的,“啪!”地一声,耳光甚是响亮。
公子捂着自己的脸,看见眯着眼睛的将军把自己递上去的古董擦了擦,摆好了放在台子上,他都要哭出来了,这什么情况啊?
“你还真有脸出来?”将军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眼睛瞪得跟灯似的。
然后一脚跟上,一只海绵宝宝的袜子就蹬到了公子的脸上!
当然这一脚不解气,又哐哐眶哐抬起另外一只脚补齐,补了数脚!
直到公子的脸已经跟猪头一样肿了,将军才收脚,心里也舒服多了。
他刚结束战斗就听见自己的门客在一旁窃窃私语,又笑个不停。
“你们三个给老子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将军又是一瞪眼,瞬间鸦雀无声,“还是打人爽!”将军不禁自语道。
“大人!大人。”一个大胆的门客低声呼着将军,小心翼翼的。
“什么事你就直说?!”将军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门客指了指将军的脚。
原来两只袜子穿的不是一对儿。
所有人都静止了,因为刚才将军大嗓门地说的那句话。
“你特么就不能小点声。”将军的涨的跟紫猪肝一样,随手把那罐公子递上来的花瓶砸了出去,砸到了那名好心提醒的门客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