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云泽突然想起来,在掉下坡前,枪和打火机都握在自己手里,现在看来,枪和打火机应该掉在坡上或者草丛里。云泽没心情再多问什么,他必须要尽快找到枪和打火机,对他来说,这两样东西绝对不能掉。尤其是枪,若没它在身,一旦遇到危险,恐怕难以化解。
云泽起身说:“你先替他们解穴,我去找个东西,等我回来就出发。”
男子跟着起身,一边解包,一边说:“公子是要找这个吗?”说话间,男子摸出枪,递到云泽面前。云泽大喜,赶忙接过枪,连声道谢。
男子说:“公子不用客气,这东西本来就是你的,完璧归赵而已。”顿了顿,又指着枪说,“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云泽摆弄着手枪,故作神秘说:“这是我师傅送的绝顶暗器,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武器能与之媲美。”
男子多少有些不信:“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云泽呵呵一笑,心说:要真被你看出来,恐怕就不会还给我了。嘴上说:“到了战场,我一定会让你见识它的厉害!”
男子淡淡一笑,一脸不屑,在他看来,那东西无尖无刃,哪有什么厉害可言,只是看起来有些奇怪而已。
等了一会儿,见男子没有反应,云泽说:“我还要去找个东西,很快就回。”
男子说:“是那个会冒火的东西吗?”
“是啊。”云泽回着,眼神充满期待。
男子说:“我找过,不在山顶。”
云泽顿觉失望,自语说:“应该掉在坡腰或者坡下的草丛里了,我去找找。”
男子说:“天太黑,东西又小,一时半会儿恐怕难以找到,等回来再找吧。”尽管有些不情愿,但又觉得男子说的很对,看着如墨的黑夜,听到前面偶尔传来的马嘶声,云泽只好作罢,在心里安慰道:打火机又不会长翅膀飞,等回来再找吧。
就在云泽迟疑的这么一会儿,男子已经给几人解开穴,动作依旧快的惊人。
欧广言深吸口气,看着男子说:“你真是来给洪大人送密旨的?”
男子说:“这还会有假?”
欧广言冷哼一声:“不会又要催着洪大人进攻吧?”
赵泰插话说:“如今的洪大人已是四面楚歌,还能往哪里进,恐怕这次要让朝廷失望了!”
男子对前面的事多少有所了解,对两个伤兵的酸言酸语只能报以沉默。自从洪承畴挂帅以来,一些jiān臣暗中使坏,勾结宁远监军,以战局为由,多次唆使崇祯帝催促洪承畴进兵,并尽快与清军展开决战。不明实情的崇祯帝,三番五次下旨,严令洪承畴进兵,一要尽快解宁远之围,二要同清军展开决战,以好早rì平息辽东之患。在一道道催命般的圣旨下,洪承畴万般无奈,只好放弃原有计划,贸然进兵,这才遭来大败,如今已成瓮中之鳖,难寻退路。
男子干咳一声,转向云泽说:“公子,我们出发吧。”
云泽点点头,对王烈说:“把你观察的情况详细说说。”
王烈说:“要进明营,只能杀过清营,除此以外,别无它路。”
云泽连连摇头:“这不可能做到,就凭我们这几个人,若硬闯清营,纯属找死。”
王烈叹着气说:“可我们又没长翅膀,这可如何是好?”
梁深说:“公子,若实在不行我们就先回村里,另外找人给两位军们治伤吧。”
梁梦抢先说:“他们受的重伤,不是生疮害病,我们去哪儿找大夫?”梁深摇摇头,不再吭声。
云泽也犹豫起来,如果有选择,他也不愿去明营,这实在是太危险,搞不好真的会丢命。可眼下哪有退路,如果不把两个伤兵送去明营,他们只能等死,别看他俩现在还能说会道,恐怕那已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了。云泽想:如果两人因得不到医治而死,自己救他们还有什么意义,而且自己多次表态,一定要把他们送到明营,若此时放弃,实在放不下脸。
男子说:“公子,我傍晚观察过,在靠近嵩山城一方有一片树林,我们可以穿过那片树林,绕道护城河边,顺着护城河摸过清营。”
云泽一震,忙问:“你确定?”
男子说:“绝对确定。”
云泽说:“那好,就按你说的路线走。”
王烈说:“我知道那条路,若从那里走,只能步行。”
云泽想了想,对梁梦说:“你和梁深留在这里,千万不要乱动,我争取在天亮前赶回来。”
虽说在家里答应过,到了战场就听云泽安排,可真到了分别时,梁梦还是不放心,依旧想跟着。
“公子,我们一起去吧,多个人也多点胜算呀!”梁梦弱弱说。
“绝对不行。”云泽斩钉截铁,语气不容商量,“带你来这里已经很危险,不可能还让你去战场。”梁梦撅着嘴,吞吞吐吐,听不清在嘟囔些什么。
意识到态度过急,云泽拍拍梁梦的肩,语气缓和下来:“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梁梦勉强点点头:“公子,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硬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我会的。”他拉起她的手,紧紧的握了握。
经过分工,云泽和王烈负责照看两个伤兵,男子负责开道。为了方便行走和应对突发事件,云泽和王烈将两个伤兵绑在背上,跟在男子身后,向灌木丛外摸去。
梁深追上两步,低声喊:“公子,你要尽快回来啊!”
云泽应着,叮嘱说:“记住,千万不要离开这里,保护好姐姐。”
梁梦走上来,抱着云泽的胳膊,再次嘱咐:“公子,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千万不要硬闯,实在不行就尽快回来……”说着说着,声音开始哽咽,“我和弟弟在这里等着公子,愿公子快些回来,然后带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安静的地方生活……”
云泽注视着梁梦,无声的、坚定的点了点头。
出了灌木丛,几个人贴着山脚,缓步向一侧大道挪去。因为紧张,摸到大道边时,几个人都出了一头汗。男子率先爬上大道,左右环顾,见道上没有清兵走动,这才招呼后面的人快走。几个人一口气跑过大道,又迅速跳进庄稼地里,不,应该是杂草丛生、高低不平的荒地里。几个人猫着腰,一边听着周围的动静,一边飞快的向前赶路,尽管并没有被清兵发现,但几个人都有一种感觉,好像身后一直有人跟着一样。所以,几个人不敢有丝毫停留,尽管脚下磕磕盼盼,随时会摔倒,但除了前行,别无选择。
云泽压低声音问:“王烈,你行吗?”
王烈喘着气说:“还行,一时半会儿倒不了。”
他背上的赵泰说:“你们可以走慢点,清兵不会注意这片荒地的。”
欧广言跟着说:“是啊,别为了我们,把你们累坏了。”
云泽说:“我们没事,倒是你们,一定要坚强。”
男子在前说:“很快就到树林,进了林子就休息会。”
云泽刚要搭话,忽见男子身形一晃,接着传来“啪”的一声脆响,然后男子双手一挥,不知把什么东西扔了出去。云泽抹着汗说:“被树枝扎了?”
男子说:“一条蛇,那家伙自不量力,还想缠我的腿。”
云泽一惊,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暗道:好快的身手,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人家已经把一条蛇一分为二了,这家伙,不仅功夫了得,下手更狠。其余几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听的心里发寒。虽然先前已经见识过男子的厉害,莫名其妙就被点了穴,可刚才的一幕,还是让几人难以置信。只是眨眼的功夫,男子就完成抓蛇、杀蛇,动作其快,方式令人汗颜。
王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暗自庆幸:多亏那家伙脚下留情,不然的话,自己的屁股还不知道成了几瓣。
不一会儿,几个人钻进一片小树林,树林左侧紧挨护城河,右前方就是清军大营。透过树缝望去,清营周围亮着灯火,隐约还能看到人影晃动,很显然,军营周围布满岗哨。
云泽暗暗吸了口凉气,心里打起鼓来:要从众多岗哨前溜过,真是太冒险、泰危险,一旦暴露,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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