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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整个矿山上都带着点疯狂的味道,许多矿奴在早上出工点卯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将目光扫向许炾所住的洞室,里面包含着嫉妒贪婪痛恨众多情绪,更有羡慕和不甘。
一切只因为许炾昨天下午,在他纠合矿奴协力开掘的坑段,挖出了这矿场历来最高品质的,却令许炾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心中直起冷意一股股不妙的感觉在脑中泛起。
微作沉吟想着身处檐下,耳中尤自回荡师父的几番叮嘱:“或许天阳宗未必就那么容易将外门弟子的身份给你,当面质问于你却是肯定免不了的,无论天阳宗主事提出什么过分要求,一切都要暂时忍耐万莫毁了自己前程,等将来自己强大起来了,总是可以为自己找回所受屈辱的。”
不得已之下许炾只有屈膝跪下,俯身低首不让卲青衣看见自己脸上屈辱的神情:“主事在上,小的许苦儿拜见。”
许炾心中苦极却又无法反抗,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向父母长辈,及师尊之外的人下跪拜伏,心中哪里是简单一个不甘能够表达。
此时卲青衣已经在洞府中,仅有的一张简陋木椅上落座,右手侧的破木桌上茶盅尤自热气微微蒸腾,然而卲青衣的脸上神情却是冰冷至极,双眼冽光四shè森森然紧盯住拜伏下方的许炾,冷硬寒声的道:“哼!先说说你如何挖得这些上品优质晶石吧。”
许炾于是便头也不抬的将挖掘过程,前后仔细的给卲青衣讲述了一遍,不管对方信是不信先自将师徒二人编造好的言词述说了一遍。
“嗯,此事倒该不会有假,量来一个小小矿奴,除了运气极好能够挖出上品晶石,也无其它可能。虽然与我所想不符,且迟了几个月才来到我面前,倒也为时未晚,尚有几月时间可以用来调教此子,只是须先将之震慑一番,以便收服。观此子为人倒也机jǐng,想来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眼线。”卲青衣微微沉思便自作出决定。
“哼!真的是仅此而已?为何此矿开采了几十年,一直未曾出过上品优质晶石,偏偏你来了就能够开采出来这么多块?难道上品晶石都喜欢在一处扎堆了么,若是如此为什么前几十年,一直无人能够挖掘得到,偏偏将这天大的功劳留待于你,言来倒是垂手可得的样子,我以前怎么没有听闻过此等说法,你倒是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卲青衣依旧一脸寒霜,冷冷的逼视许炾大声喝问,心道好歹我先要咋他一咋,乱了他心头分寸,量来一个小小rǔ娃也翻不出我之手心。
“小的也是不知就里,真的只是运气极好无意撞上罢了,再说之前不是也有人挖到过优质晶石么,兴许也是在那附近得到,只是不曾引起大人的足够重视而已。”
许炾心头念转暗暗腹诽,自己倒也是不情愿将如此优质晶石上缴于人,可是令他无奈的是那纳戒之中物品,唯有那一大堆高级优质晶石,可以直接为他换得巨大功劳取得身份,所以最终师徒二人商议决定隔天收工后,提前将五块优质晶石埋藏好,转天许炾伺机将之当众挖出。
许炾一转念想起那上缴晶石的拐子,却又无法说出当时就是自己挖掘所得,为拐子二人强夺了去,运气确实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啊,毕竟那拐子可是自己亲手灭杀的,为此天阳宗诸矿务执事,还好一番追查忙碌呢,只不过最后没有什么线索才不了了之,自己现在若是露了口风,说不定就葬送了来之不易的机会。
“哦,你倒还反驳起我来了,就当你是运气极好正巧撞上,那我又来问你,之前上缴过优质矿石的瘸子,是否丧生于你手,而你却又是因此而纠结众奴,有目的地在那处地方开采的?”
卲青衣倒也不在碰巧不碰巧上纠缠,却是说出了另外一段惊人之语,把个趴伏在下的许炾惊的脸上sè变:“莫非此人知道是我亲手灭杀那拐子不成?但若是如此却又为何未予追究,而我此刻到底是该说还是不当说,隐瞒的话是否会招致猜忌,而令他心生杀意?”
一时间许炾心头百转念念不休:“罢了罢了,我且按实了说他个分明,也免得此人起疑坏了大事,至于我将前事实说之后,对方会如何反应,想来他既已心中有数,却也未曾追究于我,也不至于此刻便就取了我xìng命。至于其中是否还另有隐情,少爷我此刻如何还顾得。”
“回大人话,小的不敢有所隐瞒,那拐子xìng命却是坏于我手,只因当初他所缴那晶石,原本就是他伙同他人强夺于我,为此小的也是差点丧命于他二人之手,而前番那拐子不知因何缘由,先自与同伙起了内讧,二人争斗倒是那拐子取了同伙xìng命,独得了那二块晶石方才能够上缴大人,小的杀他也不过是为了报那一箭之仇而已,个中情由万望大人明察,若有不实之处小的甘愿受罚,万望大人斟酌。”
“大胆rǔ子,你可知我天阳宗矿务律令?其中矿奴之间私自争斗,残害他人xìng命皆是大罪。如今即已事发还不速速给我尽实道来,此中是否有那疯老头掺合于内,又是否是他助你一臂之力,听你所言那拐子也乃心狠手辣之徒,前言谋害于你,怎么之后却反为你坏了xìng命,你一黄rǔ小儿真的有此番胆量,又有那实力与手段?”
“大人明辨,那老头只是在小的危难之时,曾经现身惊走强夺晶石的拐子二人,倒并未参与进小的报仇之事,灭杀那拐子确是小子一人所为,只因当时拐子于同伙内讧自身也是受伤颇重,万幸之中小的方才得手,实不敢有瞒大人分毫。”
许炾此时却已有点冷汗涔涔,想不到此人居然会将矛头直指自己师父,心中百般思虑闹不清主事心思,暗道此人究竟意为何属?
“哼!莫要以为你与那疯老头形影不离,本主事一无所知,你二人所图之事所行使谋划尽可欺瞒于我,矿下事务本座虽然不曾亲自下去,却也丝毫不曾疏漏,一切尽在我眼中,你二人所图不小到底居心为何?我也不管你之前与那拐子恩怨,毕竟先前已承诺你为外门弟子,自然不会拿我天阳宗弟子xìng命去抵偿那猪狗之类,我只问你与那老者究竟还有何不可告人之企图?”
卲青衣自认为已经步步紧逼,按自己设想打乱了许炾心智,yù待震慑一番然后将其收为手下之卒。
却完全不知他一醉心修行之人,那与人相处的jiān狡心思,如何是许炾这个心思通透明澈之人对手,毕竟他曾经随着老爹打理家族生意,所见所识所遇之人,无不是世俗间见怪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辈,一听卲青衣所言心头便自大定。
“此人并未探知我师徒隐秘,只是拿那矿坑中之事妄加猜度罢了,我且与他好好分说一番,定是无有碍难了。师父所言真是一丝不错,早料此关无大碍,必然能顺了心愿。”
“大人明鉴,小的只为那疯癫老头曾无意间救下xìng命,所以感恩之余却是对之有所照料,不敢有何图谋,矿中之事也正是小的为了想要挖掘优质晶石,又或者能够多增晶石产量,好谋取功劳一二以资邀功,小的一心所为便只是想成为天阳宗外门弟子而已,真的是再无异心他意,大人若是不信,小的可以发下毒誓以表清白。”
“哼!毒誓倒也免了,既然已经授你弟子身份,我自另有手段掌持于你,你且抬头回我话来,我观你此间几月浑身气血渐见旺盛磅礴,虽无元息波动但观你肉身分明也是经过润养之体,你实话于我是否私下有偷偷修炼什么法诀,若有半句不实怕你姓命不保。”
卲青衣说完轻飘飘一掌按落破木桌上,结果方自抬头的许炾便是见到那残破木桌,连带那上面所放茶盅尽皆无声化粉般,默然落地尽成细尘,甚至连那茶盅里尚余微弱热气的茶水,也是无影无踪不知所在。
眼见如此许炾不由一惊心头念闪,赶紧装作惊惧难安的又低下头去,惶恐言道:“大人息怒,小的实不知何处令大人着恼,但有错失万望大人明告。至于小子肉身气血旺盛,并非小子懂得什么修行之法,只是自来矿上rìrì苦力劳作,据说天地元气充沛之地,方能凝聚成此元晶石矿场,而小的却又正是rìrì处身元晶矿内。”
“许是呼吸之间便将那天地元气纳入体内,小子倒是不懂什么修行法门,但是想来坑中天地元气浓郁,总归是对身体有些好处,所以劳累之于便即尽力吐息,不知是否因此泽被了躯体肉身,倒是渐见壮实有力挖矿也显轻松,实未敢有偷偷修行之举,再说小的乃一凡俗之人,被俘虏来此之前也只卖身进庄半rì不到,哪里懂得什么修行之法。”
一边说着他还不忘记装出一副抖抖索索的模样,好尽量去博取卲青衣的信任,尽快好过了这盘问一关放自己离去。
“你也无须惊惧,此举只为令你晓得我天阳宗修士的手段,若你身在本宗却心生他意,rì后下场更不及此桌,你自己心中倒要早早有数。”
卲青衣话中带着几分满意,在这蝼蚁面前稍微展露自己手段,便可轻易慑服于他,且看我如何让你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