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港生活区,一座优雅别致的茶楼。
生活区原本是省炼油厂的宿舍区。89年省炼油厂在泉港落户,使得这一带的农村迅速和城市接轨。在精神和物质的双重需求下,宿舍区周围渐渐开发了娱乐区,购物区,餐饮区,当然,少不了红灯区。这是每个开放城市最为矛盾的产业链,一定程度上反应着这个城市的精神面貌。
茶楼里,陈阿四和柯振山对面而坐,眼前放着不少啤酒瓶子。不要以为茶楼只卖茶,现在的茶楼说白了就是供人打麻将,赌博的地方,不光茶,想喝什么都有。正如美发厅不只是提供美发的业务。
“四哥,多谢了!还真把无涯留下了,费了些劲吧,我估摸那小子不想练,你用什么招把他留下来的?”
“谢什么?显得你和他亲近是吧?他现在可是我的宝贝徒弟呢!也没用什么招,云飞这小子想练,事就成了一半,后来我给他把了一下脉,也不算吓唬他,告他关系到小命的事,他就妥了,我基本上就没出招,他的经脉很奇怪,好像和普通人不一样,我查了很多医书,一点头绪也没有。”
“他练得怎么样?对身体有帮助吗?”
“气色明显好多了,这小子是块练武的料!当年的你够惊艳吧,跟他比你就只能算中庸了,挑不出什么毛病,就是积极性不高,没有云飞的上进心强。”
“他那身板,你别要求太高了!”
“或许吧,我对他期望太高了,振山,也许我这辈子不能做到的事,我希望他能做到,我对自己倒没有太高的要求,有一天能让我的理论得到一些实践,就心满意足了。”
“四哥,你不是说最近遇到一个高人吗?他有没有办法弄清无涯的病情?”
“不知道呀!高人的想法哪能轻易揣摩?不过我感觉他是有一些把握,他对无涯的兴趣很大,正在试图接近他,只是无涯对他很反感,走一步看一步吧,高人自有高人的办法,倒是你,振山,你这样不是个事呀!”
“四哥,我也没办法啊,你知道我的个性,受不了拘束,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能干点什么,但有一点你放心,我有底线,伤天害理的事我不会去做。”
“终归不是个正事!这样吧,振山,我最近想好了,决定潜下心来实践自己的那一点理论,等明年烟如毕业找到工作了,你来接管我的武馆吧,小奎虽然底子不错,但撑不了场面,你是最合适的。”
“四哥...让你失望了!”柯振山有点落寞,他清楚陈阿四的为人,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兄弟之间,谢是没必要挂在嘴边的。
“就这么决定了,来,踩一个,好长时间没踩你了,肯定在外面跟别人耀武扬威了吧?”陈阿四说完操起酒瓶就往嘴里灌,整瓶酒不一会就见底了,放下空瓶,又拿上一瓶,拇指放在瓶盖出轻轻一推,“砰”了一声,瓶盖强劲地弹到天花板上,然后笔直地落到一个角落。
“还真别说,四哥,你不在的时候我终于体会到你的感受了,没有对手也是件痛苦的事,无涯常说要给酒厂反应一下给我发个锦旗,表彰一下我对酒厂的贡献,你这一来,我要拿着都烫手,只能给你了。”柯振山也照着陈阿四刚才的举动打开另一瓶酒,但酒盖只飞到天花板就无力地飘了下来。
武馆。早上来的时候,刘无涯就找了陈阿四,见不在,找了个地方站起了马步。段云飞后脚跟着进来,气息平稳。二话不说,迎上陈小奎挨踹去了。
“小样!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刘无涯盯着段云飞的背影,想象他一会必然的屁股浩劫,心里爽了一点。
狼嚎声过后,陈小奎走了过来。
“无涯,休息一会,你这段时间站得不错,弄得我这双脚都快下岗了,好在有云飞天天撅着屁股让我活动活动,要不然都想把它收藏起来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刘无涯接触的时间长一点,陈小奎的性格多多少少受到了传染。
“大师兄,我看这两天不怎么踢云飞的屁股,是不是屁股踢腻了,换个地方尝尝鲜啊?”刘无涯收起马步,走向陈小奎。
“你以为我不想啊!这小子除了屁股,浑身上下硬得跟石头似的!我现在无法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的想踹哪就踹哪,这小子进步太快,不出一年,我都没信心能不能打过他。”
“没办法,他先天条件好,就那块头,化成一堆粪,我都得处理个三天三夜。”刘无涯变着法安慰陈小奎,毕竟师傅打不过徒弟,是很容易得抑郁症的。陈小奎笑了一下,明白刘无涯的苦心,显然不在意。
“你放心,师傅招的徒弟,第一关就是人品,我不会嫉妒,更不会藏私。怎么样?马步站烦了没有?”
“说实在的大师兄,有一点,我这个人耐性不是很好,但我相信你,无条件的。”
“好!从明天开始,我给你加点内容,免得你无聊,这是外伤的药方,你收好,从明天开始,你可以站着马步练习抗击打能力,这下高兴了吧?”陈小奎扯着嘴角,阴笑阳不笑地看着刘无涯。
“高兴!”刘无涯心里添了“个嘴”两字,接过药方,脸上阳光灿烂,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陈小奎刚走开,段云飞就凑了过来。他想好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刘无涯要问,就装起牧师的嘴脸,托起“人道主义”的盾牌,逼急了就把“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演绎出来对刘无涯加深感化的力量。
“无涯哥,恭喜升级了!比你上网打游戏升级还快,你最近的级别好像没动吧?也是,那一身装备,到哪都是找抽的份,哦,对了,说起装备我想起来了,你前段时间不让我准备块铁板吗?我备好了,可大师兄他现在不踹我屁股了,我也用不上了,回头给你吧,算是废物利用,你绑在背上,好固定,又不用跑,站着挨揍就行,无涯哥你太有才了,原来早就给自己想了个后招,不行,我忍不住了,我得去消化一下。”
段云飞阳笑着跑开了。笑吧,有你哭的时候。刘无涯重新站好马步,心里思索着怎么让段云飞痛哭流涕地交代昨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