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飞以最快的速度脱掉外衣,露出里面的一件秋衣,天气再冷,他平时就穿这么多。
揭开棉被,他轻轻地挤了进去,右手轻轻托起陈烟如的头部,从脖子间穿过去,左手缓慢但坚定地伸到陈烟如身体的另一边,温柔地搂住她的身体,开始进入冥想,吸收陈烟如身体散发出来的寒气。
陈烟如几乎陷入昏迷,她觉得温度一点一点离她而去,意志慢慢地抽离她的脑海,脑海里仿佛挂着一盏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变淡。
“要死了吗?”她内心喃喃自语,眼看那盏灯即将熄灭,神智反而清明了一些。
“可是我还没见到爸爸妈妈最后一面,还没谈过恋爱,怎么就死了呢?好不甘心!”
神智只清明了一瞬,下一刻她就复又陷入迷糊,四肢已经冻僵,连思维的能力都没有了。迷迷糊糊中她觉得有一个温暖的物体靠了过来,感觉身上暖和了一点,身体好像恢复了一点力气,觉得体内的寒气正被一缕一缕地抽出来。渐渐地,感觉身上有了点温度,她试着动弹一下手脚,发觉稍微能动,便挣扎着往那个温暖的物体靠了一点。不知过了多久,她清晰地感觉到力气一点一点的回归,已经能大幅度地移动手脚了,倦曲着身子往那物体拱,直到自己的后背完全贴住物体才停了下来,体验着物体传递过来的温度,迷糊中的脸绽开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段云飞侧着身子贴在陈烟如后背一动不敢动。此刻他一边吸着寒气,一边在和寒气做着抵抗。洞中的寒气虽冰,但只是环绕在身体周围。不像这样直抵身体局部,冰冷感觉倍增。好在这段时间以天地之力淬体,每天都要经历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对于冰冷的抵抗力增加不少。
陈烟如靠背躺了一会,感觉背后的温度很舒服,而前面有点冷,翻了一下身子。伸直身体靠了上去,右手伸出摸索两下,便环绕段云飞的腰。然后把脚吃力地在四层被窝里抬起来,压在段云飞腿上。
段云飞这下又是冰火两重天,他传递给陈烟如的是温度,而陈烟如给他的是寒气。本来专心致志地对抗寒气。心无旁骛还好一点,现在陈烟如这个姿势,由不得他浮想联翩,毕竟他年纪虽轻,也算久经沙场,体质又非常人可比,尤其是心目中的女神,刚接触的时候身如冰块。也没心思给猥琐的思想展现空间,现在她身上的温度渐渐趋于正常。身体软若无骨,阵阵幽香从她的口鼻直传过来,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他只觉得浑身发软,但一个地方却不争气地坚挺起来。艰难地移动一下脚,提了一下臀部,把那不争气的家伙离诱惑远一点。
陈烟如身上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她抱着段云飞的腰,因为太过舒服,竟不知不觉地沉睡过去。睡了一会,感觉闷热难当,动了一下身体,上面有重物压着,觉得很困难,便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段云飞那张奇怪的脸迫近眼前,又像痛苦又像享受难以分清,下意识地尖叫起来,察觉到自己像八爪鱼似的趴在他身上,尖叫声再次升级,挣开厚重的棉被滑了出来,迅速打量一下自己的衣服,轻嘘一口气,刚要摆脸色,看见段云飞的身子不时颤抖一下,猛地想起来自己发病了,脸色温和了下来,顾不上矜持,俯下身关切地望着段云飞,把手搭在他额头上,冰冻刺得她手一颤,随即明白了过来,是段云飞不知用什么方法把自己身上的寒气吸进他体内,而现在好像比她自己发病的时候还冰,她吓得快哭了。
“云飞,你没事吧,不要吓我。”陈烟如梗咽着问道,泪水悄然滑落在绝美的脸上。
“没……事,把棉被……搬开,扶我……坐起来。”段云飞艰难地咬牙说。陈烟如立刻把棉被掀翻到地下,用力把他扶起来。
刚才段云飞躺在床上的时候吸收陈烟如的寒气,随着天地之力和寒气不断的导入,慢慢扩张经络壁膜进而渗入血肉,就已经开始淬体的过程,此刻灼热过去,正进入冰寒时刻,外加导入陈烟如体内的寒气,所以他的承受痛楚又多了几分。躺下的姿势不如盘膝气血通畅,看到陈烟如已经恢复好,心里放松下来,让她扶起自己全心身进行淬体。
陈烟如看着段云飞时而体若冰霜,寒气逼人,时而灼热难当,发梢冒烟,慌得不知该怎么办,其实她也就是个孩子,平时端着大师姐的架子装老气横秋,根本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嫩气。看着段云飞因为自己而受着这种非人的折磨,她恨不得能把痛苦转嫁过来,可惜她没有段云飞的手段,只能看着干着急。
段云飞身子发热,她就把电暖气关掉,反之,她就打开,但她不敢把被子披在他身上,不敢动他身体,怕出什么意外。两圈循环过去,慌乱的心稍微安定下来,静静坐在一边看着他,慢慢地,心底最深处浮起了一种温暖的感觉。这种感觉起初升起时,心里有点小慌张,像是一头调皮的小鹿在活蹦乱跳,很快温暖布满整个心扉,连她眼里淌出的光芒也是温暖的。她隐隐约约感觉一种叫**的东西流淌在她的身体。
时间在两人的静坐中不知不觉地流逝着。段云飞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段云飞清澈的眼睛深深地注视自己,没有平时戏虐的光芒,这种眼神他熟悉,因为他时常用这种眼神偷看陈烟如。心里颤了一下,脸上便关切起来。
“大师姐,你没事吧。”
“我好了,你呢?”陈烟如收起眼神,落在他身上。看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我也没事,这是一种淬炼身体的方法。”段云飞拍拍手臂,表示没事。
“我发病的时候你叫我什么?”陈烟如轻轻地问。
“叫……烟如。对不起,大……”
“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可以这样叫我。”陈烟如打断段云飞的话,脸上涌起嫣红,神态娇羞可人,低着头秀发垂在脸颊。
“恩?哦……哦。”段云飞愣了一下,随即领悟过来,狂喜降临脸上做客。但愈发不知说什么好,只在心里慢慢地、细细地品味这份突如其来的幸福。
陈烟如也不作声,一下子陷入沉默。只是这份沉默不同于以往,段云飞不再尴尬,埋头静静坐在一边品味,他发觉这种气氛很好很温馨。不必再掏空心思去找话题。一切和谐得仿佛就该是这个样子。
沉默的时间有点长,段云飞觉得该说些什么,便问。
“大师姐,你这是什么……”段云飞话没说完,看到陈烟如不说话拿眼看他,恍了过来,先在心里温习一下,才开口重新问道。
“烟如。你这是什么病?”
“我也不知道,小时候都好好的。自从我第一次来了例假,这病就跟着来了,全身的关节骨骼也变得异常的柔韧,刚开始没这么厉害,而且有征兆,多加两条棉被就顶过去了,最近越来越厉害,征兆的预发时间也越来越短,这次几乎就直接发作了,症状也空前的严重,我爸也算精通中医,这些年跑了不少地方为我寻找良方,可惜始终不知道发病的原因,这次跟随大师伯出去历练,也是希望能找到世外高人指点一下,这种病我爸查了古籍,和里面记载的一种阴寒体质症状很像,几千万人中才有一人是这种体质,可惜没有治病的配方。”
段云飞听着陈烟如的叙述,表面平静,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用所有的语言都无法感激上苍的仁慈。齐天曾经说过要治好他的病,最彻底的方法是找一个阴寒体质的女子一起双修。双修耶!我的乖乖!他也知道阴寒体质的女子稀缺得比那些快绝种动物更难以遇上,还没寻访,上天就把那几千万分之一送到自己面前,难得的是他的梦中情人,更难得的是梦中情人刚刚隐晦地表示已经接纳他了,自己哪块肉出众了?何德何能得到上苍如此的眷顾?
他用很长的时间才按捺主心中汹涌澎湃的激流,然后给陈烟如讲起自己的病,只是隐藏了以前抗病的方法,双修的事当然更不敢说出来,这些事将来找个恰当的机会再告诉她。
陈烟如听着段云飞的话,不免惊诧连连,多少有点明悟段云飞为何能抵抗自己的阴寒之气,一个极阳之体,一个是阴寒之体,当然之间能互补。想到这心里联系到了什么,不由飞霞扑面,娇憨动人。
“可是你怎么会主动吸取我的寒气?“陈烟如赶紧挣开绮念,问起心中的疑惑。
段云飞略一沉思,便把修体之事原原本本告诉陈烟如。这事陈阿四并未曾告知陈烟如,所以她仿佛听天书一般,半天合不拢嘴。
“烟如,我和无涯哥的身体都异于常人,所以天生能够修体,而你的体质也和别人不一样,不知道可不可以修体,我把修体的基础心法传给你,你试一下,要是行的话说不定对你将来的病情有好处。”段云飞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她,也是基于心里这个大胆的想法。
段云飞把基础心法告诉陈烟如。陈烟如记性极好,默念两遍便熟记于心,开始按照心法冥想,试了几次,就是无法清空思想进入冥想,大骂自己愚笨。段云飞笑着告诉她,聪明如刘无涯,也用三天的时间,自己成功进入冥想,用了近一月的时间,还是在师傅齐天的帮助下。然后把自己的一些经验传授给她,说到当初以陈烟如为摒弃杂念的法宝,自然适当地添些油加些醋,宽慰她不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