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省城,刘无涯把郝汉和赵青阳安顿在自己家的对面,那是郝汉以前住过的房子。然后和段云飞去慕容素素家借车。
慕容素素家,刘无涯接过慕容素素款款递过来的车钥匙,看着她恬静的脸上写满担忧,心里百味丛生。早上他被杀手按在地上狂殴的时候,杀手的每一拳不亚于一记铁锤,打得他连意识几乎涣散,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这次无法再靠挂坠活下来了,就在他求生的意识几近放弃,觉得进入弥留之际,开始念想身边的每一个人,而第一个映入他脑海的居然是慕容素素。
都说人在临死的那一刻,第一个想起的是他最爱的人。活过来之后,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原本他觉得想起的第一个人应该会是父亲或段云飞的母亲,又或是方子涵,因为他知道那段情还深深铭刻在心里。
起初他心里有点微微的小恐慌,尽管对于慕容素素有着莫大的好感,但他从来没有往感情上联系过,后来他给自己作了解释,当初在刚学习冥想的时候,曾经以慕容素素为参照物成功进入冥想,或许慕容素素就停留在潜意识里。这个解释虽然不太说得过去,然而他没有更好的注脚可以诠释,只得以此说服自己。
“无涯哥、云飞大哥,你们要小心。”临走的时候,慕容素素面有戚色,无尽担忧地说。
“素素妹子,别担心。是好事,说不定过段时间大哥给你找一个厨艺可以和你比高下的人,到时生产的口水就更多了。你可以考虑一下扩大花草事业。”段云飞心里有点不忍,开口安慰慕容素素,母亲的饭菜当然是世界上最好的,不仅仅是味道,更有天底下最伟大的母爱在里面。
……
……
省城瑞士银行,刘无涯颤抖着手,钥匙对了几次锁眼。好不容易插进去开了锁。打开保险柜,里面静静放着一个信封。刘无涯迅速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东西。里面只有一封信和一个u盘。迅速浏览一下内容。看到自己想要看的内容,不由分说,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抱住段云飞,然后松开把手里的信封递给段云飞。
段云飞早已热泪盈眶。还没看到信的内容。就已经猜到结果:母亲还活着。段云飞粗略看了一下信,便收起来和刘无涯快步走回小车,进了车门,两人放声大哭,再也无需压抑如火山般即将爆发的情感。母爱如山,山便纵有万丈高,又怎够母亲轻轻的一个俯视?母爱似河,河就算有无穷长。又怎能流尽母亲涓涓而流的爱意?
信的内容是李世龙上次跟刘无涯说过的事和母亲假车祸的来龙去脉,基本上都和两人的推测差不多。不过落款的日期要比上次说事的时间早得多。看来李世龙早有准备,后来知道了刘无涯黑客的身份后,才临时决定提前告诉一些内幕给他。
母亲现寄居在临近江西省的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是李世龙爱人的老家,在一个深山里面,那里信息堵塞,村里只有一个杂货铺装有一个电话。
两人平息了激动的心情,探查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跟踪的尾巴,由段云飞开车直接向母亲的寄居地驶去。高速路上,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如箭一般向前行驶,不断超越路上的轿车,全然不管哪里有摄像头。
傍晚的时候,车子开到母亲寄居地所属的县城,往镇上的路没有柏油路,全是坑坑洼洼的土路,慕容素素的车底盘太低,无法继续前行。两人把车寄存在县城,准备坐公交去镇上,到了汽车站,公交竟然已经停发了,因为镇上到县城的公交一天只有两趟。
刘无涯和段云飞望着荒凉几无人烟的汽车站,一溜破败的砖房就是售票厅和候车室,里面没有几个工作人员,每人都无精打采地坐着,如同身上旧得几乎失去颜色的衣服,看不见一丝光彩。由此可见这地方有多落后。
两人在候车室买了一个大号背包,然后把一些吃的喝的塞满,徒步走向镇上。半路上遇见一个拉山货的驴车,赶车的人是个朴实的山里人,主动载两人一程。驴车慢慢悠悠地晃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两人谢过赶车人,继续步行往母亲寄居的村子走。村子离镇上还有几十里的山路,两人埋头赶路,谁也没有说话的**。
第二天早上,两人边走边问终于走到村头,询问了一个正要下地种田的大叔,那大叔一听是来找关萍的,放下手里的工具热情地带两人往村里走。
“关老师是我们的恩人啊!我们这地方穷,原来来学校支教的老师都走光了,关老师来了之后,又把学校重新办了起来,一个人教附近村子的几十个娃,每天备课到半夜,连一分工资都不要,关老师真是个活菩萨啊!”农民大叔边走边感慨地对两人说,不断地讲述着关老师的好,山里人朴实,说来说去就那几个形容词,可他还是重复着说。
两人默默地听着,脸上满是骄傲。不一会走到村里的学校。学校是一溜平房,由山里的石头简单凿了略平的表面砌起来的,这种古代的建筑方格现在已经不多见了,看起来年代久远,已经破败不堪了。这时学校的同学正陆陆续续地来上课了,农民大叔把两人带到一间石房前,就转身去下地干活了。
段云飞慢慢推开房门,古老的木门门轴转动开来,带着山里特有的一种砂石磨砺声,听在耳朵里很不舒服。然而此刻响在段云飞和刘无涯的耳朵里不啻于仙音妙曲,门的另一面,是日夜思念魂牵梦绕的母亲。
“孩子们,怎么又忘了敲门了?”一个柔柔的声音传过来,无比慈爱,犹如一股暖风轻轻拂过,带着田野里特有的清新暖人心脾。声音是从一个伏在案头批改作业的中年妇女口中传出来的,她说完没听见动静,扬起美丽的脸往门口看了一眼,一抹慈笑还未成形,忽然整个人呆住了,两行清泪犹如奔腾的溪水奔涌而出,打湿了衣襟,落在身前的学生作业簿上。
“儿啊!我的儿啊!”关萍站起来,因为动作太猛掀翻了背后的木头凳子,继而跑动的时候碰落了桌上一摞的学生作业本,她全无察觉,眼中只有跪在门口的两个儿子。
“好儿子,长高了,身体也壮了,好儿子,你的病是不是好了?”关萍扑上前,不停地用手摸摸段云飞和刘无涯的脸,然后把视线停留在刘无涯身上,一脸欣慰,只是此时已然泣不成声了,说完把两人扶了起来。
“妈,无涯的病好了,您受苦了。”刘无涯和段云飞忍住泪水,强装着做出笑脸,同时伸手去擦关萍脸上的眼泪,三个人抱成一团。
“妈在这里过得很好,山里虽然穷,但民风质朴,心地善良,不像在城里要戴着面具做人,这一年多来是妈这辈子过得最充实的一段日子,妈在这里的人生价值得到充分的展示,这里的人只要你对他们好一点,就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妈在这里一边教书一边等着你们父亲的消息,总觉得希望无限,孩子,是不是李叔叔让你们过来的,父亲那边有消息了吗?”
关萍的脸上有期盼,但更多的是平静,因为之前她没收到李世龙的音信。两人掺叉着把近一年的事情讲给关萍听,当然除了修体和杀手一些不宜让她知道的事。期间有学生进来看望,关萍交代他让学生自习。
关萍细细听着两人的讲话,不时溺爱地看着他们,听到两人已经创业开起公司,脸上的那一抹骄傲迟迟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