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空气仿佛已经凝固,清风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剑用条布包住绑在背上,只露出那不起眼的剑柄。“没想到这样隐蔽还是被发现了。”清风用手探向背后,却触碰到另外一样东西。清风心念一动,有了对策。
“老先生,你说的是这个?”说着,清风把酒葫芦给了老者。
其实那老者也不太确定,只是隐约感到一股狂躁的力量波动。老者闭上眼睛,一丝神识飘出,探索酒葫芦内部。他本以为这酒葫芦只是个稍微具有些灵气的低级法宝,这种东西走街串巷的江湖散仙身上都有一两件。这老者也不过是随意查看一下。如果法宝还可以,那凭他的地位,那就收下了,如果一般般,也就丢给那小子就行了。
清风虽说暂时保住了铁剑,可酒葫芦是酒中仙的呀,自从自己跟了酒中仙,就成了葫芦童子。背着一个大葫芦,这已经就很抢眼球了。这要是把葫芦给“送”出去了,以后不知道还要拿什么奇葩东西背在身上。清风扫了一眼酒中仙,他倒是淡定,还在那摇头晃脑嘴里不知道念着什么歪诗,一个瞬间,清风看到酒中仙冲他挤了挤眼,这下清风就放心了。就算被这老头顺走了酒葫芦,自己也有了托词。
“韩大师,这小子能有什么好东西。您要是乐意,我钱家的库房随您挑选。”钱姓小子为人狂傲,但是他知道有些人他可不是能得罪的起的。就比如,眼前的这位韩大师,看似其貌不扬地一个糟老头,他可是钱家请来的贵客,钱家家主也就是他父亲,钱本初,也是小心翼翼地招待,前段时间,河阳镇的红人徐半仙见到后也是礼让三分。这自然让这看似猥獕的老头更加深不可测了。
而这天来晓月山本来是三个家族少年出来游玩,这平rì韩大师都是呆着客房里,来了钱家就从来没有出去过,都是别人来看他,这次却主动跟了三个小辈出来。钱家家主自然欢喜,暗中还吩咐他,“钱荣,这位韩大师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以前都只在皇城活动,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来到我们河阳镇,你可要收敛着脾气,你和赵家的那小子赵无极争孙浴香,这是你们小辈的事情,我们做家长的不好插手。但是你如果讨了韩大师的欢心,传了几手修为功法,你就不一样了。”
钱荣笑道:“大师,我这有串羊脂玉串,特意请了卧龙观的馆主加持过了,有清心凝气的功效,您可能看不上这小玩意,当是这是我做小的的一片心意,您给个面子,您看—”钱荣几乎把他一辈子的套话都用上了,这在平rì里能让钱家少年低头?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孙浴香也是白了他一眼,追她都没有这机灵劲,见一老头倒是开窍了。钱荣也心想,也他妈的不知道为了谁才这么低声下气的。
那老者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不是他为人难以接近,只是他现在正进入“出神”的状态。赵无极笑道:“钱荣,你还是小点声,打扰了韩大师‘出神’,小心马屁没有拍成,拍到马蹄上。”钱荣瞪了他一眼,只好收回那玉串。
那老者干枯的手指搭在酒葫芦表面,他的那丝神识进入葫芦内部,起初十分憋屈,就连神识也才能勉强挤入,“唉,果然不可能是那神器,我又多虑了。”正要收回那丝神识,却感到前面隐隐约约似乎有光,就又探出几步,就这几步一拐弯,突然前面大亮,一片奇异的世界出现在他面前。rì月星辰,浩如烟海,群星璀璨,宛若银河!这种奇景只有天上才有,要不就是在梦中。“这…这是在梦里?”
突然,面前现出一仙子,婀娜多姿,媚而不妖,柔而不弱。她冲老者笑道:“相公,这怎么会是在梦中。”老者却没有一丝笑意,到了他这个年纪,女人已经不是他追求的了,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面对她们妩媚的表情,那娇喘连连的声音对于少年是无限的诱惑,对于他这样的老人不过是毒药。他只能看到他有限的未来,而那些年轻女子的未来却是无限的。
何况,这些年他身上那道让他生不如死的暗疾一到下雨天yīn天就会发作,导致他修为不进反退,这也是他从皇城圈退出的原因。暗疾发作时,让他常常想把自己痛快地解决掉。是的,这个老者手中亡魂无数,早个十几年,只要一提他的名字,连小孩都停止哭泣。廉颇老矣,尚有余勇,他怎能忍受这年轻女子的调笑?暗运真气,两只手已猩红如血。那女子正好回头,“相公,你来看看这个。”还要看什么,就是此时,俩手成鹰爪,一击,那女子身首异处。
一声脆响,有一物掉地。老者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一滴血迹都没有,“暗影血魔手”的名头可是他一辈子的骄傲。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他傲然仰着头,查看那声音的来源。是一面镜子。手一竖,一股真力把那镜子送到面前,这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他先打量了一下背面,集市上小贩常卖的铜镜,刻着浮夸的花纹,宣传是天香楼制,一两银子一个,只有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姑娘才会被忽悠去买,老者嘴角带着不屑的笑意。
突然,往事浮上心头,那是他不过是个愣头青,给一家大家族当长工,大家族家主只有一个女儿,年方二八,正是佳年,家主视为掌上明珠。他居然鬼使神差地喜欢上小姐,他狠下心来,用一个月的口粮去集市换了这种镜子,一模一样,“天香楼制”,送到那小姐面前。不过一声嗤笑,旁边丫鬟笑道:“这怎么会是天香楼的镜子。”他无地自容,脸上仿佛有火烧过,“一个月的口粮呀,换来的不过是一声嗤笑。心应该凉了吧?”他自己苦笑道。
谁料,此后小姐却是记住他这个人,每次见到他,都要依着丫鬟低笑几声。弄得他好不尴尬。就是这样,小姐反而对他有了好感,在丫鬟地安排下,两人有了单独接触的机会,花园月下,鸳鸯低语。但终究,纸里是包不住火的。大家族家主自然是勃然大怒,却是拿他心肝宝贝没有办法。这时自然有“高人”指点。
“只要你能打赢我刚请的护院,小子,我女儿就和你在一起!”家主说道,后面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不远处,有佳人半是焦急半是担忧的目光。
自然是场一边倒的局势,那护院也不是普通货sè,是到过门派修行过的俗家弟子,那些门派可是有着如仙人一般的修为者。他一个长工怎么是对手?心灰意冷,只有离开。
谁料那护院也不是什么好鸟,他是被门派逐出的弟子,落草为寇,他到这家族当护院不过是探探底。半个月后,乌压压地一片人马,洗劫了这个小镇,这个家族作为镇上唯一的大户,自然不能幸免,顿时整个镇子一片火海,哭爹喊娘声不绝于耳,其中还夹杂着匪徒放肆的笑声。
小姐被匪徒关了起来,准备给大当家当压寨夫人。他摸黑潜入,不料被发觉,一阵毒打。那个护院,二当家的认出了他,自然知道他的来意,告诉了大当家。“把那千金请出来,给爷们唱几支小曲!”大当家叫道。
小姐一出来就看见了他,见他满身伤痕,被打的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自然一切明了。含着泪唱着,“此去离别意,君行莫回头。”还要再唱,就被那大当家打住,那大当家的本意就不是听曲,一步上前,把小姐搂到怀里,“今天就痛快点,和爷办成好事,从此包你吃香喝辣的。”周围小喽啰一阵刺耳地欢笑。
“啪”
一声脆响,大当家脸上多了五道红印,“他妈的,敢打老子,这小娘们是活得不耐烦了。今天让兄弟们开心,大家一起上!”小喽啰笑得更加放肆,小姐已如羊入狼群。
他已冲昏了脑袋,奈何自己被五花大绑,还被两人死死按住。小姐被推倒在他面前,这群匪徒要在他面前羞辱小姐。那按着他的俩人怎么能错过这种机会,也松开了手,扑入匪群。这时有一道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我能帮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条件。”
“不论什么条件,要我的命都行!我要救出小姐。”
“好,我只要你做我徒弟。”
他正要开口,突然想起这个地方流传的那个古老的传说,身上打了个冷战。
突然,匪徒们一惊呼,小姐攥着一抹寒光,“小娘们还玩起了刀子,够味。那让她玩玩兄弟们的长鞭。”匪徒发出更为放荡的笑声,他们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人物,天天都是白刀子入红刀子出,小姐手里的这把刀子不过徒增他们兽xìng。小姐自然也是知道这些,“韩铁,我先走一步了。”一抹鲜血从脖颈喷出,染红了韩铁的眼睛。
“我要杀了你们!”韩铁一声怒吼,“我答应你做你徒弟!”他居然挣断了浸水牛筋绳索,这一根可是都有两指粗。“兄弟们,他就一个人,我们二三十个人还弄不死他一个。何况,我们还有大当家的!”那个护院,也就是二当家的说道。
大当家的,这伙匪徒可是十分崇拜,尤其是二当家本人,其他人不过是匹夫之勇,不了解这修为一道。而他可是练过两年的半个修为者,他已炼体八重,徒手能和发狂的莽牛搏斗,而他用尽全身力气居然还扳不到大当家的一根手指。如果大当家的不是天生神力,那么他就是货真价实的修为者。
匪徒气焰狂嚣地扑向韩铁。这是一场弱肉强食的生死杀戮,自然,韩铁是那弱者。在匪徒眼里,刚才给他挣断绳子不过是哪个兄弟一时大意没绑好而已,怎么可能有人能挣断那么粗的那么结实的绳子,想想就觉得可笑。这是场屠杀!匪徒都坚信,“如果那小娘们还在就好了,早知道就以这傻小子的xìng命威胁她就范不就行了吗?真想扇自己几个巴掌。”有的匪徒甚至这么想。
“这是一场屠杀,要是小姐还活着就好了。”韩铁也是这么想。不过,被屠杀的对象不是他,而是这群匪徒!韩铁双眼已成赤红,身上本就破烂不堪还带着血污的衣服全部爆开,一道道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他一声怒吼,扑向了匪徒。
*人生在世的理想,不过是从“TMD,他是谁?”变为“TMD,还有谁?”如果有朋友看到这里,作为作者很感激。今天尝试一下,三更。第一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