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女娲宫,站在云端之上,红孩儿微微回想。想起方才在大殿上,骊山老母与自家所说言的那些话,微微有些疑惑。
天道圣人,算计久远,往往只因为一个莫名感应,便布下诸多后手。虽然,可能不如红孩儿这般重生穿越来得精细,但却更加准确。
便像是高手出招,不出则已,一击必杀。而红孩儿诸多算计如此琐碎,也是因为毕竟道行不够。但这般却很容易被道行高深者推算得出。
所以,到目前为止,红孩儿一直很注意。因为知道,在洪荒当中,自家的诸多动作,其实全部都落在了各方大能与天道圣人眼中,便是有着凤曦帮忙遮掩也是不行。
所以红孩儿算计时候,喜欢打擦边球,无关痛痒,使得众人也拉不下脸来找他算账。这般算计,却是明摆在台面之上,便是要让所有人都看清。
“怎么了?”
红孩儿身边,如小鸟依人一般伸手挽住,依偎着红孩儿的小青似乎感受到了身旁人的异常,抬起头望着红孩儿疑惑的脸。
一股子淡淡,如兰似麝的清香,伴随着轻轻呼吸,吹到红孩儿脸上。
“没什么!”
感受到青青面上的关切之意,红孩儿心底一喜,微微笑道。伸手轻轻抚弄了一下青儿额前的青丝,微微叹了口气,唤出坐骑狻猊,便带着青儿朝向西方大地而去……
万寿山山脚。
青儿一脸疑惑的望着山中风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良久,转过头朝向圣婴道:“这里我有来过?”
“呵!”
闻得这话,红孩儿却是轻笑起来,道:“对,你来过!”
心中却是不住腹诽,怎么没来过?那会儿你还是一条小蛇。想着却是抬手打出万道禁制,伸手便拉起小青,迈着奇异的步伐朝向山顶而去。
无量神光,从其脚底生出,化作一个个金色脚印,烙印于虚空当中,令的人惊叹不已。
从骊山出来之后,红孩儿却是没有忙着回出云城。而是带着小青来到了自家前世红云挚友,今生与自己亦师亦友的五庄观镇元子所居的洞天福地,洪荒龙脉汇聚之地,西牛贺洲万寿山。
此刻,红孩儿领着青儿,步履若仙,按照特定的路线走在万寿山中。更有无量金花,漫天异象,一条金光大道从山顶降下。红孩儿见此,却是知晓,那是镇元子在施法迎接自己。
果然,才到五庄观门前,微微站定,抬头朝向那紧锁的仙宫大门望去。便闻得一声巨响,五庄观大门轰然洞开,万道异彩,千重祥瑞,从大门当中流淌而出,一道人影从门中走了出来。
那人生的丰神如玉,态度不凡。头戴紫金冠,身穿鹤氅,手中握着一把玉塵。正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二人,却是那开天辟地神仙祖,万寿山中不老仙镇元子。
“见过兄长!”
红孩儿见此,却是赶忙走上前去,对着镇元子施了一礼,眼中竟然有着些许湿润。其实按理说,红孩儿早该来此,但因为一直对于自家前世与镇元子之间有一种复杂的感觉,所以也就一拖再拖。
此时,见得眼眶亦是有些许发红的镇元子,红孩儿却是心中一颤。微微叹息了一句,暗道,原来,自己还是红云。
“好,好!”
镇元子见此,却是满心欢喜,伸手连连拍着红孩儿的肩头,笑道:“来了就好!”
说着却是转头望向一旁的小青,眼中闪过些许感慨,轻声笑道:“这条小蛇也这么大了。”
“嘿嘿!”
闻得镇元子之言,红孩儿却是微微笑着,见得青儿娥眉微蹙,却是开口道:“青儿,这是我镇元老哥,你唤他,呃,师叔便好。”
“咳咳!”
一旁的镇元子闻言,嘴角一抽,倒也明了红孩儿的想法。虽然红孩儿与小青有许多夙缘,但小青与镇元子却是并无瓜葛,更是镇元子曾点化小青,而镇元子同样身为紫霄宫中客,按辈分当是小青的师叔。
“青儿见过镇元师叔。”
心中虽然有些微微疑惑,但既然圣婴出言,青儿还是乖巧的上前对着镇元子施了一礼。
“好!”
镇元子见此,微微点头,而后却是伸手拉住红孩儿的手臂,便转身往大门内带。
红孩儿嘴角一抽,面上露出些许苦笑,望见一旁清风明月眼中的笑意,示意青儿跟上,便随着镇元子进了五庄观。
“贤弟!”
五庄观大殿之上,红孩儿几人分宾主坐好,镇元子却是转头朝向红孩儿道:“百多年未见,却是想煞了为兄。”
“有劳兄长挂牵!”
闻得镇元子之言,红孩儿却是心里一暖,而后笑道:“倒是百多年未见,兄长的一身道行越加精深,看来,超脱之日,指日可待。”
“贤弟谬赞!”
镇元子闻言,却是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辈修士,参悟天道,谈超脱却是太难。”
镇元子话虽这样讲,但其脸上却是难以掩盖一丝微微自得之色,与其平日里一副谦谦君子的道德高人模样大相径庭,也只有面对红孩儿,方才有这般真情流露的一面。
此刻在红孩儿眼中,镇元子一身气息却是与之前有了很大不同,便是如今红孩儿一身修为渐深,亦是不住惊讶。镇元子一身气息平淡、祥和,已然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化境。
隐约间,似乎见得镇元子的身形完全融入了空间当中,不分彼此,又似已然超脱。凝神视之,恍然有无穷大道萦绕其身,便似镇元子自身已然成就大道载体。
大道天音隆隆作响,像是有无穷诸天神祗,在镇元子体内盘坐,在其眉角,在其发梢,诵念出不朽的经文。有无穷神光,先天符文在镇元子身上隐现。
只觉得,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在镇元子体内轮回流转,生生不息。令得红孩儿瞳孔微缩,却是感受到了无生之道的飘渺气息,看来自家兄长与那鲲鹏相较还是要稍胜一筹。
“哈哈!”
似乎感受到了红孩儿心中所想,镇元子却是咧嘴一笑,而后道:“贤弟来的正好,前些日子,我观中一批人参果方才成熟,我便想遣人与你送几个,现在倒好,不如开个人参果宴,热闹一下。”
“好诶!”
一旁候着的明月闻言,却是面上露出喜色,要知道,清风明月两兄弟天天都要去人参果树下数果子,就盼着红孩儿来。
“好啊!”
红孩儿闻言,亦是露出喜色。虽然,前番镇元子让清风给自家送的人参果都还有剩余,但却不能拂了镇元子的兴致。
一旁的青儿闻言,眼中亦是露出惊叹的神色,其自然也曾吃过人参果,不过对于镇元子的记忆却是极其模糊。终于想起,当年自家二叔曾三番五次唠叨,五庄观镇元大仙点化自己的事情。
“那好!”
见得众人神色,镇元子却是心中大快,连忙遣清风二人下去准备。二人领命,亦是满面喜色的下去,都在算计着,怎么吩咐观中众道人去做。
“哎!”
见得清风明月二人的神色,镇元子却是微微摇了摇头,而后却是转头继续与红孩儿攀谈起来。
红孩儿也开始将自家近来所作所为的一些事,以及算计慢慢相告。其中自然提到了昊天玉帝的小女儿紫霞与那猴子发生的事,也有洪荒中诸多趣闻,比如陆压道人的身份,以及极西之地牟尼教。
而后,红孩儿又提到了自家解救鲲鹏脱困,与云中子相认,以及前往昆仑山放出云霄的事情。
“他昊天道人算计三界,以为除了自己以外谁也不知,其实在众多道友眼中不过是笑话而已。可笑其一而再算计,结果受到连累的皆是其亲近之人。”
听完红孩儿的叙述,镇元子却是轻笑一声,面上露出些许讥诮的神色,似乎对昊天很是不屑。
而后却又像想起了什么,神色一肃,转头望向红孩儿道:“云中子那小子,哎!”
说着却是叹了口气,又道:“云霄那丫头受苦,但其心性却是较之两个妹妹好上许多,既然脱困,那其身上诸般因果便由你接手。我想,这或许也是碧霄两个丫头避而不见的原因。”
“哎!”
闻得镇元子之言,红孩儿却是神色微微一暗,本来还有些许不解,此刻却是了然。
那三霄身上诸般因果,以琼霄、碧霄二人为最,与那十二金仙、甚至燃灯道人、陆压以及元始圣人皆有大因果。二人避之不见,便是怕累及自己。
或许,自己从来没有将三霄或者云中子,看做是自己的子嗣,但在那四人看来,自己便是红云,便是四人的生身父亲。
红孩儿转念间,心中涌出许多复杂之色,更是暗道自家需要继续努力变强,只有变强了,强到让诸天敌人害怕,方能够扛下一切,保护自己的至亲之人。
“不过,却是没有想到鲲鹏竟然是凤族之人,更是那凤祖的幼弟。”
并未在意红孩儿作何感想,镇元子却是摇了摇头道:“不过既然贤弟与他握手言和,因果已了,倒也不失为一件幸事,如今洪荒天道变化无常,少一个敌人总是好的。”
显然,在镇元子的心中,鲲鹏的确是一个值得重视的敌手。如今这个昔日的敌手化干戈为玉帛,甚至可能在以后有合作的可能,亦是令得镇元子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