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红孩儿四人在那魔界护法巨蝎的带领下,一路朝向魔界最深处行去,终是在数日后抵达了黑暗之渊,却被那魔祖罗睺的虚影法相所震撼。
“果真是霸绝洪荒的盖世魔祖。”
仰望着那道亿万丈高下的法相真身,感受到一种晦涩的气息,如同掌控着诸天万界一般,有一种大道规则从那法相当中飞出,连接在虚空间。红孩儿却是轻声叹息,一种淡淡的直觉。这无天一定与罗睺有着非同一般的联系。
甚至可能,无天便是罗睺的分神之一,经过反复的推算,红孩儿却是这般认为。否则的话,无天又如何敢入住灵山,将那佛祖释迦牟尼赶下台,逼得燃灯上古佛圆寂?
即便紧那罗如今化身无天,成就一界之主,但其一身道行也不过接近圣人而已,便是有天道、魔道命数,这般妄为近乎断送佛门根基。
那佛门二圣向来睚眦必报,岂会饶恕?若说紧那罗与魔祖罗睺没有关系,恐怕早已被机关算计的佛门二圣强行度化了。
红孩儿想着,却是淡淡的望着一眼近旁的冥河教祖,见得其神色变幻不定,想来此刻定然是思绪莫名,在为紧那罗之事烦心。
摇了摇头,淡淡的望了一眼前方那片平静的海域,红孩儿却是眉头一挑。
自从接近魔界中心之后,分明感受到有数股强大的气息在那深海当中尾随潜行,到了此处之后,更是一下子激增到十数道气息,每一道都不弱,堪比洪荒准圣。
其中佼佼者更是堪比斩二尸准圣,不弱近前的巨蝎护法。
此时。有几道强横的气息出现在正前方,那处深渊入口之处,想来就要现身。
“巨蝎道友?”
淡淡的望了一眼身旁的巨蝎,红孩儿却是轻声问道,面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而镇元子三人亦是一脸的戒备。
“道友莫慌。这是我主无天统帅魔界的护卫!”
巨蝎闻言,感受到红孩儿四人眼神当中的戒备,却是轻声一笑。而后伸手,从自家怀里摸出那一枚魔主令牌,抬手将其祭出。
只见原本漆黑毫无光泽的一块铁令,此刻散发着万张光辉,有道道法则从那令牌当中显化,引动高空中的魔祖法相,一股晦涩的气息一闪而逝。
“轰!”
原本碧波万里的海面在此刻骤然起波。一道巨浪分开,从其中现出一列兵甲。皆是身着黑色寒甲,足有数千,分作两列,从中走出十二道身影,皆是准圣。
为首之人却是一身黑袍,身形枯瘦,手中拄着一根枯藤。令得红孩儿露出果然神色,正是当年震动三界的心魔董卓。
“桀桀!”
轻笑一声。心魔却是帅着众人上前,对着巨蝎之上的红孩儿四人见礼,神色恭敬道:“黑袍见过四位尊者,主上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
闻得黑袍之言,镇元子二人却是露出一脸疑惑神色,望向一旁的红孩儿。
倒是冥河终于露出一脸笑意。对着三人微微一笑,而后径自驾起遁光,走上近前,与黑袍见礼。红孩儿四人刚忙跟了上去……
终南山,重阳观。
费长房端坐小院当中。面色沉寂,望着那渐渐凋零的树叶,一动也不动,似乎坐化了一般。如同老僧坐定,任凭那山间的雨打风吹,尘埃散尽,亦是难以近的其丝毫。
自从道门西游之后,费长房却是因为红孩儿之算计,度过死劫。更是因此得了偌大天道功德,道行渐深,明心见性,得了至道。
所以西游事了,费长房便应吕祖之邀前往终南山中潜心修道,在这山中小观当中一坐便是十八年。
“一粒种子,落入泥土中,终于生根发芽,成长为撑天巨木。”
良久,一个声音从费长房的口中传出,眼神当中渐渐涌起了波澜,像是预见了某种未可知的事物一般,便令得费长房自身亦是显得飘渺、虚幻起来。
“每一片叶子,都曾翠绿,闪耀了一个仲夏。”
探出手,将一张闪耀着黄色光华的落叶接住,细细的阅读其上的每一道细纹,似乎在每一根叶脉之间,有一种奇特的东西在流转,亘古难改的情节。
“魔界出世,再度封神,看来大劫却是不远了。”
轻声叹息一句,费长房脸上沉寂、安详,出尘若仙,一身青衣在那翩翩飞落的黄叶衬托下,有一种说不出的硬朗意味。
伸手轻轻的将树叶放下,便见微风垂落,将那枯叶卷起,朝向树根间落去。
从怀里取出一支紫色玉箫,轻轻擦拭了一番,恍如对待至亲之人一般。而后吹动玉箫,万道金光乍现,便见那漫天枯黄落叶悉数化为金色蝴蝶翩翩起舞。
又有一道道氤氲绿色光华,从虚空当中显化,而后没入小院当中,被那满院的树木花草牵引而去。
“嗡!”
一道淡淡波动传出,便见得万道绿光迸发,那院中树木花草之上散发出无限生机。原本枯黄的枝叶悉数凋落,而后迅速抽出新绿的叶芽,整个萧瑟的院落一时间显得春意盎然。
更有阵阵香气弥漫,那早已形同枯槁的桃李牡丹,在此刻悉数绽放,姹紫嫣红,好不热闹。令得前来奉茶的道人惊愕不已,呆呆的站在门口。
这纯阳观虽然是吕祖道场,但吕祖生性散漫,并未曾收得个把看门童子,所居道士,皆是凡俗,自愿来此侍奉吕祖金身。而吕洞宾也鲜有在此现身,便是现身也是终南山中别有去处。
费长房来到此间坐禅十八年,十八年来未曾挪动丝毫,早已被观中诸人当做是怪人,但亦是知晓其非凡,能够一坐十八年,岂是常人?
此刻,见得费长房随性一曲竟然能够使得蝴蝶纷飞,枯木逢春,那道人却是相信费长房乃是神仙中人。而观中诸人见得此间异象,亦是悉数前往,见得这一幕,皆是目瞪口呆。
似乎感受到了众人的到来,费长房却是眉头微蹙,而后轻声叹息了一声,手中洞箫戛然而止。
便见瞬息之间,满园春色消失殆尽,绿光消散,那槐树、桃李、牡丹等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下去,而后恢复了之前的景象。
“这!”
见得此景,观中众人却是露出疑惑的脸色,唯独那奉茶的道人慌忙上前,对着长房倒头便拜,口中呼道:“敢问仙师,云何使得枯木逢春,牡丹盛开,而后又化作枯槁?”
“哎!”
闻得这话,费长房却是转过头来,神色淡然的望了一眼地上的道人,眼中闪过微微异色,轻声叹息了一句道:“草木春则发,夏则盛,秋则凋,此来天地时令,岂可逆之?”
言罢,却是抬手,将手中玉箫朝向道人眉心一点,便见万道光华闪现,令得众人目不能视。待得恢复清明,长房之身形早已消失不见。
东海之畔,费长房孤身一人,静立在礁石之上,望着那滔天巨浪。声如雷震,拍打在人的思绪心坎,更是似乎要将人从礁石上掀下,吞没一般。
“你如今还好吗?”
轻声嘀咕了一句,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有着许多怅然之意,些许期待在其中。
就这般淡淡的望着无垠的东海,费长房忽而取出玉箫,伴着心中的思绪吹动起来。箫声呜咽,朝向远方海角飘荡而去。
“是他?”
南海圣境,普陀珞珈山紫竹林中,正在潜行学佛的龙女忽而惊醒,闻得阵阵箫声在紫竹林中响起,似乎在于整片竹林共鸣一般。
面上却是露出了讶然神色,而后又有些许复杂之色。轻声叹息了一句,道:“人世间的情爱,真的有那般难以割舍?”
龙女心中竟然有着些许失落之意,神色复杂的望向东方天际,仿佛看见苍茫的东海岸边,一道身影孤立礁石之上。
“我这是怎么了?”
良久,龙女终是回过神来,望着空荡荡的竹林,面色微微有些伤感,轻声笑道:“倘若他知道你已然不在了,会怎样?”
而后,龙女却是摇了摇头,不再修佛,而是仅仅的立身紫竹林中,倾听着那竹林间传响不已的箫声,心中有一种怅然,这一曲或许将是绝响……
洪荒南海,南极天外。
有一方秘境,乃是当初洪荒破碎之时,被众圣之力波及而从洪荒分离。一座灵山漂浮到了此间,又因为天地造化,因果使然,成就一方宝地,号称“南极”。
倒是与那海外三山颇有些相似,这南极岛上有先天大阵封锁,自成天地,更有道道混沌之气围绕,寻常人等难以到达,便是到达想要入岛,亦是更难。
当初南极子成道也曾到过此间,本欲将此处纳为自家道场,但却在目睹了那岛上一池天府玉莲之后改变主意,不敢占据,而是另觅瀛洲仙岛。
这一日,一道清光出现在南极岛上,便见得那岛中最深处一片五彩霞光绽放,万千瑞彩流淌。朦胧间无数天府玉莲尽皆绽放,引得无数雀鸟、蝴蝶翻飞。
而后光华一敛,便见得一道绿色霞光冲天而起,直直的朝向洪荒大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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