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骊山脚下,樊梨花一脸眷恋的望向山巅那一片烟雨朦胧,只见那无尽的混沌之气翻腾掩映当中,一种祥和宁静的气机萦绕不散。
“哎!”
轻声叹息了一声,梨花却是微微摇头,知道自家师祖与师尊都是为了自己着想,伸手摸了一下自家怀里的三般宝贝。
将那打神鞭与南明离火剑背在背上,金羽冠化作一枚凤钗,插在云鬓之间。微微收拾形容,却是快速朝向东边飞遁而去。
眼中却是微微出现了一道身影,心中浮念频生。如花一般娇艳的面庞上微微闪过一丝红晕。
“多少年了,不知道他怎样了?”
轻声嘀咕了一句,梨花心中荡起微微异样,而后又轻声笑道:“他说要求仙,求到了么?再见到我,会记得我么?”
说着,似乎有些许局促,梨花却是调转方向,朝向南瞻部洲北域长安城疾驰而去……
却说,那南瞻部洲北域长安城中,不知何时,有一家名为“蔷薇”的医馆,悄然开张。
坐诊之人却是一美貌少年,一身白衣胜雪,面如傅粉,口若涂朱。鬓挽青云,眉似刀裁,端是三界少有,令得城中诸多少女一见倾心,忍不住要前往一观。
所以当红孩儿初次出现在长安城中之时,却是引发了不小的轰动,便是红孩儿并不长出门走动,但并不代表不为人知。
相反,更有许多淑女名媛,假装出游赏花,前往医馆附近等候,只为了远远的看上一眼。若是有缘。得以远远地看上一眼,定然会欣喜若狂。若是没有得见,则会流露出哀怨失望之色。更是因此,使得长安城中,不少买花、刺绣的商铺,直接开在了红孩儿医馆对面。
倒是令得红孩儿哭笑不已。心中却是暗叹,世人皆流连于外貌皮相,却不知里中真义,殊为可悲。便是那出家修道之人,亦是难以逃脱。
虽说在修道之人眼中,肉身皮囊不过外物而已,但其实尽皆不能免俗。圣人也是人,但凡得道真仙,除极个别外。大多会将自家容貌加以改变。
所以三界中的仙神,女的皆是貌美如花,男的也都仙风道骨,便是那妖魔出身的修士亦是如此。
这一日,长安城中却是出现了一对乞丐,乃是祖孙二人,面貌丑陋,瘦弱不堪。气息奄奄,眼看着就要饿死街头。但却无有一人肯给她二人施舍些许。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二人长得太丑,特别是那老妇,臼头深目,长指大节,卯鼻结喉,肥项少发。折腰出胸,皮肤如漆,端是其丑无比。
头上长着数个硕大的肿瘤,早已化脓,散发着阵阵恶臭。令得来往之人,尽皆掩面而过。便是有心要相助之人,见得此景,亦是摇头,驻足不前。
不说长安城中凡人,便是红孩儿初见这祖孙二人之时,亦是不免吓了一跳。我滴神呀,这还是人吗?红孩儿心中其实暗怪不已,这世道上怎生还有如此形貌丑陋之人?
不过又见得这二人头顶之上神光湛湛,却是心性良善之辈,更是有着些许仙道气运,见得祖孙二人相互搀扶着路过医馆门口,便将二人收留下来
出手替老妇治好身上顽疾,更是让那孙儿“小豆子”,在医馆中搭把手,做个学童。又让那老妇负责打扫医馆,也算是名正言顺的给二人一口饭吃。
祖孙二人自是对红孩儿感恩戴德,更是因为红孩儿手段玄奇,早已将其看作是活神仙。倒是替红孩儿将一间偌大医馆打理得井井有条,令得红孩儿诧异不已。
才发现,这祖孙二人虽则相貌丑陋,但却都是头脑聪慧、心灵手巧之人。便是那老妇无盐,亦是会的些许皮毛医术,望闻问切颇熟,阴阳表里、寒热虚实亦是了熟于心。
更是懂得些许占卜之术,能窥星象,算的些许气运。其自言年少之时,曾于山中偶遇一位女修,所以会得些许岐黄之术,也算是一个异人。
因为家道中落,流离失所,祖孙二人相依为命。不想老妇又身染重病,凡俗难治,所以通过占卜知晓北方有一线生机,因此来到了此处。恰好逢得红孩儿在此开医馆,也算是天机注定。
况且那小豆子,其貌不扬,却聪慧异常,相当好学。凡红孩儿所传授之药理、诊疗手法,皆是一遍便已熟记于心。倒是令得红孩儿诧异不已。
果然,不果短短数月,小家伙便已然将红孩儿所有意传授的医术学了个七七八八,将这长安城中众多名医全给比了下去。
红孩儿见此,便让他代替自己坐诊,自己倒也乐得个清闲,除非某种“神仙”难治之疑难杂症,红孩儿才会出面。
一时之间蔷薇医馆却是再次“名声大震”,令得不少城中医馆笑话不已,诸多名医尽皆讥笑,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子,乳臭未干,竟然也敢独挑大梁,坐诊行医。
不过渐渐的还是有那贫苦之人前来就诊,对于贫苦之人,蔷薇医馆历来是不收丝毫诊治费用的。也渐渐的有了些许名声传扬,说那长安城中蔷薇医馆,有着两个神医,深不可测。
特别是在一次小豆子出手帮助一位得了痨病的老乞丐,更是令其“神医”的名号越传越盛。
终于是令得长安城中众多名医坐不住了,前来拜访,“踢馆子”。当然,有红孩儿在此,岂能容这些凡人放肆,来者尽皆铩羽而归。
方才知晓,这所谓的“神医”果然是有真本事。况且众人又想到,这医馆的主人将医馆命名为“蔷薇医馆”,不会与那三界闻名的蔷薇商会有何种联系吧?毕竟,蔷薇商会的名号可是世人皆知。
更是羞愧难当,许多人欲拜在红孩儿门下学医,却被其当场拒绝。当然也有不少人走得曲线路线,转拜在小豆子门下。
毕竟是小孩子,不过十二三岁的光景,虽然聪慧异常,但在人情世故方面如何能够敌得过这些个在长安城中混迹数十载的老油子?
便是不答应,但一群老头子却硬是送上拜师礼,口中称颂“老师”,令得小豆子浑身不自在,而红孩儿则在一旁看热闹。
从此以后,红孩儿开的蔷薇医馆,倒是成了方圆数百里闻名的“医道圣地”,便是千里外的“东都”洛阳中的富豪商贾,亦是慕名而来。
“咦?”
这一日,红孩儿正在医馆后院当中读些诗书,突然间只感到一股诡异的气机突然出现在了长安城中,面上露出些许愕然神色,似乎有些意想不到。
“先生,你没事吧?”
衣衫破烂却很整洁,老妇无盐手中端着茶水来到后院,见得红孩儿神色,却是一脸担忧的望向红孩儿。
“无事!”
微微摇了摇头,而后转头望向来人,微微摇了摇头,隐约间却是感叹这凡尘俗世当中的人情冷暖。
便如这无盐一家人,原本是一方富贾,只因无盐貌丑,招了个夫婿入赘。没成想那男人只是贪图富贵而已,无盐虽然给他生了个儿子,但亦是因为貌丑,颇受冷落。
到得如今,更是受得战乱牵累,家道中落,亲人走散,流离失所,与一个小孙子相依为命。
便是如此,作为乞丐四处漂泊为生,但无盐亦是颇有骨气,从不肯轻易接受别人的施舍。便是接受,亦是会帮别人看病、洗衣、做些针线,以此作为交换。便如如今在红孩儿医馆当中帮忙一般。
“哈哈,没想到道友竟然数百年不见,数年不见,道友竟然在这长安城中开起了诊所。”
正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如同珠玉天音一般,一种莫名的道韵传来。随着声音,便见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虚空当中,一脸微笑的望着红孩儿,正是那道门人教中八洞神仙之首,纯阳帝君吕洞宾。
“见过道兄!”
红孩儿见此,却是面露喜色,而后起身对着吕祖微微一礼。
“无怪我前往出云城与火云洞,却不见道友的影子。”
微微摇头,吕祖却是径自上前,走到红孩儿近前坐下。
红孩儿见此,亦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对着一旁有些微微呆滞的无盐挥挥手,让其下去。
“此番大劫将至,不知道兄可曾有所准备?”
见得无盐的身影从后院中消失,红孩儿却是转过头,望向近旁的吕祖。
“准备?”
吕洞宾闻言,却是微微摇了摇头,道:“我奉太上道祖之名,欲要度八仙归位,力抗大劫,挽救苍生。此番游历三界,正要前往东边江南,看望韩湘子师弟。恰好感受到道友的气息,故此驻足。”
“韩湘子?”
闻得吕祖之言,红孩儿却是摇了摇头,微微叹息了一句。当初西游大劫之时,自家曾点化费长房,原本以为可以让其少历一劫,却没想他最终还是选择转劫。
“正是!”
似乎看出了红孩儿的想法,吕洞宾眼中却是闪过些许精光,轻声笑道:“说起来,道友与他还是有些缘法。他如今再度转接,成就大罗业位,正好应了我道门八仙之位。”
“哎!”
轻声叹息了一句,红孩儿却是轻笑道:“这韩湘子也算是命途多舛,不过终究得成大道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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