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送张云蕾回到学校,张恪又驱车赶到杨牧夕的家中,急匆匆的和杨爸杨妈打了声招呼就上楼去找她了。
“现在你满意了?”张恪一甩上门,就对着正在阳台上做引体向上的杨牧夕说道。
“呼。”杨牧夕松开虎口,赤着脚站在阳台的地板上。
张恪真有些吃惊了,她刚刚居然在做引体向上,第一次看到女生玩这个,就不怕自己手臂变粗吗?
“你送她回去了?”
“嗯。”
“还以为你们还要去逛逛街看看电影什么的。没想到这么快啊。”杨牧夕调侃的对他说道。
“你怎么不做瑜伽?”
“嗯?瑜伽?干嘛做那个?”杨牧夕疑惑道。
“我记得你不是体育专业的,你们学校现在要考女生引体向上?”
“没。”杨牧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露馅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习惯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的,“你刚刚进来要说什么?”
“你昨晚和我说的话不会忘记了?说好我帮忙了你就告诉我原因的。”张恪肚子里的恶气这下找到了出口。
“哦,你确定你要知道?”杨牧夕还是有些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秘密,“有时候知道了不如不知道,不知道的时候可以有很多美好的猜想,知道了就只有残酷的现实。”
“嗯,我确定我要知道。”此刻杨牧夕在他面前就好像一个待发掘的古城,有那么多秘密等着他去发掘,去揭开她层层的神秘面纱,读懂她似是而非的内心。
“哎,你让我想想怎么说。”杨牧夕叹口气,继而是长长的沉默,半躺着,双手交叉抱着,低头凝眉,很立体的五官,如果光看脸,或许会因为那英气的眉而雌雄莫辨。
杨牧夕回顾了自己变身前前后后发生的这许多事,心里有了大概要讲的故事才悠悠的开口道:“其实,我是牧希。”
或许早就料到张恪会疑惑,还不等他把疑惑说出口,她就补充道:“你的铁哥们,牧希,那个现在还在外面执行秘密任务的牧希。”
“你说什么?”张恪吃惊的前倾着身子,睁大了眼睛看着她,想要再次确认自己没听错,他重述道,“你是牧希?”
“对,是我。”杨牧夕站起来,走到他跟前,对着他的肩头来了一拳。
“艹,你什么时候去泰国啦?摸了人妖的nǎi子不算,还给自己搞了一对上去啊!”张恪伸手想要在她胸口上一探虚实,却被杨牧夕一手拍开了。
“你才去泰国变xìng!”
“呃,好了,别开玩笑了,你当我没上学过啊,好歹我高中的时候生物学得很好,你是人,不是某种随便变换xìng别的鱼。”
“哎,就知道说了你会不信,我自己现在都还有点不明不白的想不通。”杨牧夕有些颓丧的叹着气。
“你是说真的?”
“为什么这么真的事实摆在你面前还要问呢?这不是你一直追问的答案吗?”
“实在是太···惊悚了。”
“我是被人注shè了一种药剂变成这样的。”
“就跟柯南一样?”
“差不多,只不过他是缩水了,我是变xìng了。”
张恪立马从柯南事件的幕后黑手联想到了上次的绑架案:“把你变xìng的人就是上次绑架你的那伙人?”
“对,张云蕾也有参与上次绑架的事件。”杨牧夕一提到这个人又有些咬牙切齿了——她是唯一活着的坑害过她的人。
“所以你就想这样报复她?”
“如果没有她在暗地里偷拍我,我也不会这么快被那伙人抓住。”
那你迟早还是要被他们抓走,张恪在肚子里咕哝着,一边在嘴上回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用那些视频?”
“上传到各大网站去,很快又会有个某某门的,也算便宜她了,到时候给她冠上校花或者系花的名头。”杨牧夕神清气爽的说着。
“万一查到你怎么办?”
“哼,大不了赔她jīng神损失费嘛,难不成她还能坚持把我送进去?”杨牧夕满不在乎的说着,对于法律,她现在可是相当熟悉了。
“那你让我和她合伙开店又有什么打算呢?”
“哈哈,她不是贪财吗?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也可以出卖同学,那我就让她到头一场空。”
“你的意思是让我选个注定失败的去亏本经营?”张恪指了指自己问道。
“对。放心,到时候你赔了多少我还你多少。”
张恪注视着杨牧夕娇美的面容,失望的说道:“你变了。”
杨牧夕听到这轻轻的声音,脸上的得意之sè戛然而止,心里有很多说不明白的酸楚莫名的就涌上心头,有惭愧、有内疚、还有让朋友失望的难过。
屋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时钟走针的滴答声,一下一下的,中间那短暂的停顿让人觉得每转动一下都是那么艰难,就好像两个老友无言沉默的时光。
杨牧夕很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辩白,挽回自己在老友心目中的形象,可是一想到真实的自己比现在展现出的还要不堪,她心里又发堵起来,辩白的谎言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你放心好了,我会帮你的。”张恪首先打破沉默,站了起来,伸手搭在她的肩上,说出了自己的承诺。
杨牧夕看着他的眼睛,很平静,波澜不惊好像无风的水面,没有温暖,也没有爱慕。
张恪的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两下,然后就转身离开了房间,头也不回的下楼了。
杨牧夕没有感谢,也没有送客,等到听见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她才双手掩面,鼻子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