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事上女人可比男人看得要透彻:“不对的可远不止是这些箱子的尺寸,难道你没瞧出这些搬箱子的全是女兵,这里边的文章恐怕已非我俩所能读懂,要不还是绕过这是非之地吧。”
说话间那些箱子已全部装好了车,不过赶车的却没急着赶路,那些家伙虽看似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可惜这些着装却包藏不住他们的那颗sè心,虽说表面上是瞧不出什么不一样,但眼毒的齐子龙却瞧见某些家伙的咸猪手不断在前人身后某个部位蹭:“咕……如果那些不是女兵这些家伙更不正常,先别管那些乱七八糟的花花肠子,这会负责守车的可就那么一个,赶点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不要了吧,这万一里边要真和你说的那样岂不晦气。”
“拜托,这年头rì本人在我们中国境内制造的尸体还少嘛,再怎么说那些中国魂要找替死鬼也不至于找上自己人,这不还指望着我们给他们报仇血恨嘛,等等,先别忙着动,身后有人过来。”雪不但会阻塞供人通行的道路,更能为潜伏者平添一层保护,别看现在这雪下的不大,不过片刻功夫藏身的二人便已于四周的景物溶为了一体,不过来的人显然是那种没能耐的小混混:“贵爷,你说我们这些天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会不会遭报应。”
还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刚才齐子龙才说起他许二贵来着,现在这人居然就找上门来了,但齐子龙却真没想过许二贵会是那种文人墨客:“生已致残几曾欢,严冬腊梅浴血暖;仰问苍天何明志、此间逍遥断肠散。”逍遥断肠散几字一出众人立马便没了废话,不过直到他们走远齐子龙仍是未动丝毫,这可把一旁的招弟给急坏了:“在那瞎想什么呢,时间可不等光想不练的蠢货,这说白了逍遥断肠散其实还不就是鸦片那一类控制人的玩意,别以为只有你们中国人喜欢用……”
“……我们中国人?”齐子龙原以为此话一问招弟定然露出破绽,却不料这丫头那脑瓜子远比他想像中厉害:“不好意思,是我说错了话,是你们这些中国的臭男人喜欢用毒来控制人,其实再好的男人也没好到哪去。”
“……你这丫头更没比我们这些臭男人好哪去,不但喜怒不言于sè,更是深藏不露的狠角sè,早晚有一天我会栽你手里,不过虽说你身上的问题多多,但留你在身边倒也并无大碍,那样我才会时刻保持高度的jǐng惕,啰嗦的丫头,是时侯干活了。”倒不是招弟的问题不值得深究,而是齐子龙怕继续调查下去会把自家三哥拖下水,在他想来这世上很多事都是环环相扣,若使蛮劲只会适得其反,顺其自然却可事半功倍,不但没有永恒的敌人更没什么永恒的朋友,有的只是永恒不变的利用价值,只是招弟硬拉住正要起身的他之后所说的事却完全推翻了齐子龙以往深信不疑的世界观:“其实我是在中国长大的rì本人,不过我也不算是rì本人,因为在我们忍者眼里从来都只有利益而不论国籍,谁给的钱多我们就给谁卖命,不过长那么大我从来没出过任务,也许我们这一族已经被遗弃了吧,不过这样倒也挺好,千金难买我自在啊。”
听了招弟这些话齐子龙之前对她的怀疑全然没了影,非但没了怀疑更是觉着这丫头贼会找乐子逗人欢喜:“行,呵呵,我承认你是个尽责的忍者了,忍者阁下,你这一没收钱、二没任务在身,干嘛跟着我个穷鬼瞎转悠。”
只是有人却不知道人家姑娘将他的戏语字字当真:“为什么……并不是因为你长得有多帅,而是你那股子不服输、宁死不屈的勇气征服了我,不过我们忍者向来只认钱,瞧,我可已经收下你的钱了,从今往后定会鞍前马后保你周全,别以为我在瞎说,这世上你是唯一知道我真实身份的外人。”
有些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乱编的出来,听了这些话齐子龙脸上的戏态立马便没了影:“不开玩笑?”
“现在我象是在逗你笑嘛,其实我一早就盯上你了,师叔虽然不知道我的身世却清楚我能耐,所以野猪沟那些事我是半点没那下,想听句真话吗?”
“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那会你肯定是想弄死我,正常,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骨子里始终还是rì本人,见到同胞一个个去阎王那报到,肯定会有为他们报仇的冲动,这乃是人之常情,就算再能忍你也改变不了这事实……”
“错了,rì本人的信仰你们很难理解,我们打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勇于赴死、苟且可耻,不过你这人却将他们的意志彻底击跨才取他们xìng命,那会我就觉得你这人值得研究,可惜一作研究却令我却无法自拨……因为你就是,我做梦都想成为的那种人,保有人xìng的杀神。”
“呵呵……你这梦想也未免太血腥了……你干嘛分散我的注意力,好了,现在人也走了,你是不是存心不想我知道那些箱子里装着什么!”
“嘘……别那么大火,拜托你顺着我的手指所向仔细瞅瞅,这下边可有十几处暗哨,我们忍者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所以你的观察力在我看来别说什么挡次,根本连门外汉的水准都没达到,之前我劝你走是不想你成马蜂窝,对你暴露自己的身份更是情非得已,谁让你那么不听劝,而我又不想你那么莫名其妙就没了,我可收了你的钱,忍者可从来不乱收钱,若是雇主头天就糊里糊涂没了,这以后我还怎么打开门做生意,我的事可全部跟你说了,我在你那再无任何秘密,想我死、去或留全凭你一句话。”
对于招弟的坦白齐子龙内心只觉着超纠结,如果招弟是耍yīn着被他识破了身份他自然没什么顾忌,这种人留着无异于在身边装了颗定时炸弹,但若是狠心赶走齐子龙更会瞧不起自个,看着招弟那真诚的双眼,齐子龙自眼中看到了自个,虽说那个还真是他的倒影,不过那种莫名的暖意却并非倒影所能拥有:“我肯定是又中了你的瞳术……哗喔,就算要证明也不用拿针扎我眼睛吧,难道不怕我喊得大声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怕,如果能用他们的命消除你对我的怀疑,那明年的今天就是他们的忌rì,哪怕我会因此与他们结伴上路亦无怨无悔。”
“……这么狠!咕,难道连那些家伙都说宁得罪小从莫得罪女子,不过你这脾气对我味口,人活着就要痛痛快快,如果活着不能痛快痛快的死一回倒也无妨,走吧,这地方好冷,我们找个暖和的地方歇会。”听了齐子龙前边的话招弟只觉着心里舒服,但后边的话却令她相当不爽:“你还是不信我可以为你去死?”
有些人脾气一上来可什么疯事都干得出来,招弟显然就是那号人:“拜托,你这脑瓜子怎么就是转不过弯,很多时侯并不一定要以身犯险,换种方法、换个角度可能办成更多事。”高深莫测的说完这些齐子龙便开始行动了,瞧他小心清除自己存在的痕迹招弟还真以为他要干什么大事,只是越到后面就越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拜托,你这戏到底要演到什么时侯,对我没信心就直接说嘛,这样拖着、拖着只会让我更难受。”
“瞎想什么呢,那边有个树洞,进里边我再和你解释。”招弟闻言转身去看的时侯倒觉着那洞内足可容纳数人,但进去之后才明白一切不过是假像,这种大冷的天两个身上穿得都不少,这外强中干的树洞单是容纳他们都勉强,甚至连转个身都是一种奢求:“以前我住的地方没比这里大多少,所以你说的那黑屋几乎就和我的房间一样,也许正因为这样我才会对你有种亲切感吧,唉,别以为我说自己是rì本人就真是什么rì本人,流亡到此到我这代已经是第四代了,象我们这种人rì本人那边根本不认,而中国人则直接视之为异族,从小我就不知道自己算什么,我那么刻苦只是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但是又有谁会认同,那些所谓的族人一早就适应了新环境,他们不再承认自己是什么rì本人,而我的家人则是那种半忍者半农夫,传我忍术不过是遵循祖宗留下的规矩,根本没想过我rì后要靠它来生存,为什么要学有时侯连我自己都不明不白,之前我和你说过的树皮可是真啃过,那时侯我是边啃边想,我们不是无所不能的忍者嘛,干嘛要象狗一样活着,又是谁把我们变得连狗都不如,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想出这事的答案,而认识你以后,有生以来我头一回……觉着自己是个人,只有你才真把我当人看,无论是我的族人还是我的师傅、师叔,唉,他们全当我是件好使的工具,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我十三岁就完成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的杀人任务了,虽说那好sè的老财主的确该死,但他却让我明白了什么叫人xìng,知不知道他临死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别杀我,我把名下所有的家产全给你。”齐子龙这说法倒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招弟听后却露出一脸苦笑:“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雇你来的吧,原来他真的那么想我死,麻烦你收钱的时侯告诉他句话,做人虽然要狠,但如果连最基本的人xìng都没了,活着和死了也没多大区别。”
招弟的经历可远比齐子龙书上看到的凄惨,意识到这点他似乎对招弟又有了新的认识:“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们应该是敌人却彼此吸引了,并不是因为我们的脾xìng有多相似,而是因为……我们都很孤独,你是从来没有享受过亲情,而我却是关心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去,所以我这些年从来不敢关心别人,因为我觉得那样会害死他们,如果你还不明白我可以把话说的更明白一点……和我在一块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如果你真当我是朋友就别离我太近……”
“别赶我走,因为我已无处可去,只有和你在一块我才觉得自己这人还活着,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你不说人都是贪心的嘛,其实我比一般人更贪心,只要能多享受那么片刻,我宁愿折寿十年,如果实在不行,我宁可带着这种感觉立马去死,也许我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由来真情最能打动人,齐子龙一直都觉得和这招弟投缘,现在所有的迷雾都已揭开,他哪还顾得上什么该与不该:“听完这话后如果你还愿意跟我做朋友,那我们就是真正的朋友,一辈子的朋友。”招弟虽不是城里大的孩子,不过她却比城里出来的孩子更会想:“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什么人都一样。”意味深长的说完这话招弟便小鸟伊人般偎着齐子龙肩头低声轻泣:“茫茫人海,有你真好。”
听了这话齐子龙不由呆了,因为这话他曾听人说过,不过那会他根本没往某些方面想,也正因为这话招弟成了他必须保护的家人或是佳人,两者的区别在齐子龙看来并不是很大,不过招弟这会梦吟般所说的话却直令齐子龙头皮发麻:“也许你会觉得我之前有些反复无常,其实有那么几次,我真是什么都不想解释,就那么和你携手赴死,不过……我又不忍心让你死得糊里糊涂,所以才有这后边的那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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