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表面上似乎有一股伟力在流转,凌渊以手抚过之时竟有些受阻,这种感觉十分不好受,自己的呼吸节奏似乎也被这伟力所打乱,变得不均匀起来。
“这...”
他诧异的将目光投向石台面上,仔细观摩起来,可未过两息,他的眼眶间便传来一股干涩之感,很是不适,似有东西在阻碍他,而且上面基本刻的都是那些看不懂的玄纹,如同一条条虬龙盘旋在空中,只有威慑,无从得解。
他忍着那股干涩,反反复复,看了停,停了看,终是在石台一角看懂了一句世间用语,可内容却有些令他石化。
“先行师礼,三拜九叩,缺一不可,而后...随老夫化身...黄土?”
“我靠...没病吧?就你这条件,谁会拜?”嘴角一阵剧烈抽搐,认为留下话语的人定是个疯子,明明是要收弟子,可却又留下一段看得人心胆皆寒的话,让人不明所以。
“切记...切记...缺一不可...未行师礼...切莫观其石壁...”
他又看到这样一番话,这次是一段严重的jǐng示,提醒别人,看这气语与刻劲,倒不像是吓人的,反而怕还真有什么隐藏的机关,从石台上留下的玄纹便能看出,能刻出一段对抗岁月的玄纹的人,会是何等的存在?想要至一人于死地,根本说不上难。
但这一点却引发了他的好奇,这位前人能如此提示,还要行拜师礼,方才能去看那石壁,想必,那上面刻的东西也定当非凡。
但这拜师礼太过古怪,若是行完礼后,将什么隐藏机关给弄发了,那可就太划不来了,莫说着了这位先人的道,光是死法就太过憋屈。
他思量了良久,最终还是挡不住好奇的冲劲,决定冒险一试,他觉得,这只是前人跟后人来的一个玩笑,不过是试探来者胆气与气度如何,若是想要人死,只需留下道机关就好了,又何必多费口舌?
最后确信的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走到石台前不远处,双膝跪地,便开始行拜师礼。
“想必您老也是德高望重之辈,给您行这大礼小子也不亏...”凌渊边叩头边笑道。
前几拜倒还若无其事,当最后一叩首时,前方的石台顿时出现了异样。
“咻...咻...”
玄纹浮空,于半空中盘旋游走,万道霞光交相辉映,一股莫大的伟力觉醒,令得空气间迸发层层涟漪,嗡嗡作响,而后化为一道烈光,横穿虚空,在他头顶盘旋了好一阵,将空气变得稀薄起来。
见状,凌渊顿时手忙脚乱起来,使出浑身解数,将狂暴的散气护于身体周围,如一层碧青墙壁。
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位老前辈真会像话语中那般留下手段,要令后来者化为黄土,这些恐怖的玄纹莫说是近体,就连压迫都让他喘不过气来,此刻玄纹在他头顶盘旋,就尤如一座山岳般,迟迟不落下。
他头皮发麻,竭尽全力运转散气,想以此抵制玄纹,但他这些所谓的抵挡对玄纹来说,又哪里有半点作用,直接化为了一注烈光,钻入了他的眉心之中。
他只觉眉心间传来一阵钻心之痛,而后眼前一黑,意识渐渐模糊,一头朝地上栽倒而下。
……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而后神智慢慢恢复,双眸缓缓睁开,不过他并没有起身,就这样直直地躺在地下,眸子眨动了几下,随后他将手放到了眼前,口中轻轻说了一句。
“我...没有死吗?”
也发生了改变,与之前那几句已截然不同。
“老夫为岁月所催,历世千年,生凭亡死轮回皆览无余,空有一身博大修为,身死之期将至,却未了心头一夙愿,可憾!可憾!”
每个字眼都刻劲深重,足以看出这位老前辈的悔恨与遗憾之意,一生辉煌,无尽风光,可白头之际却有生凭心愿未了,岁月所催憾而终老。
“老夫临终之际,为宵小之辈所害,家中妻小亦未能逃离魔掌,可恨老夫手已无力,无法保全家小xìng命,故此,老夫苟延于世,独自贪生于此,最终...也是烟消云散...”
自始至终,凌渊都未曾发出一语,仅是呆望着几行古老模糊的字句,可想,当时这位老前辈刻字之时心中会是何等滋味,他心中感叹,未曾想到,一代前贤落幕之时,会是如此凄凉,让他心中亦生出一丝莫名的伤感。
回过神来,他又将目光投向了最后几行字迹上。
“老夫一生傲立于世,未收弟子,也不想收弟子,可...因事迫切,老夫不想让传承断绝,所以...破例一次,当看到这行字时,拜师礼已然也是完成,自此之后,你!便是我默苍的头号弟子!”
“恕老夫不能亲言亲授,但老夫却将毕生本事全刻印于台后石壁之上,非我弟子不得习之!不然必遭华霜之劫,全身僵瘫而死...”
凌渊惊骇不已,心中也甚为庆幸,没想到之前那句话语并非是唬人之意,得亏自己没有去犯险一诗,华霜劫他再清楚不过,曾经上清宗就有一位老宗主身中华霜劫,在床榻上躺了大半个月,最终离世,死时全身肌肤都呈黑紫sè,腥臭难闻,死状十分渗人,可华霜劫自从一次天下之争后,就失去了那般优越姿态,被人列入世间灾劫碑上,从此不得动用与修习,至于为何,无人知晓,被何人所列,也是不知。
世上掌握有华霜劫的人十分稀少,因为少有人能压制它那至邪之气,能将劫数控为己用的人也十分少见,华霜劫至今也没有破解之法,若是身中华霜劫,那人必死无疑,因为它能令人体朝华脉不受控,散气乱窜于脉道之中,至肌体僵瘫,再由变化,至人于死地。
“老前辈...不对,应该叫师傅,您老的修为究竟达到了何等高深之境?华霜劫都能控之己用,如今这世间,还有几人能如此?”虽然知道没有人会应声,但他依然忍不住问了一声。
最后深看了一眼石台,他便抬步走上前去,停在了石壁之下,用手将长发抚到了耳后,便开始认真地观摩起来。
眼眸一眨不眨,紧紧的注视着石壁上刻印的字迹,一条条痕迹似盘空虬龙,刚劲有力,无任何弱气之处,其中内容也甚是丰富,以至于他不肯放过一处。
他看了一小处记载,已摸清了一些门路,这些记载规章有序,半笔jīng髓,半笔要领,细看竟发觉这是一部虚法,他心中大叹,未曾想到这部虚法竟如此jīng妙绝伦,法点jīng要若隐若现,堪称无与伦比。
“固其气,炼其肌,半气半力,所为大攻伐之法!”其中一句这样写道。
凌渊迟疑了片刻,他悟xìng极好,不一会儿就摸出了些端倪,看这所记,倒还真是有些至理,天地与人体相结合,产生不可思议的力量,他嘿嘿的笑了笑,这位默苍老前辈不愧有大理论与大修为,所修之法可谓是骇人听闻,半气半力般使招,若无门道,又有几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