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的前山和四野像是正儿八斤的山寨外围,而后山及其沿海的大片平地,则坐落了大大小小的聚落,沿河而下**里不远,就是一个豁然开朗的河口,和坐落在河口沙洲上的所谓海市。
当然,相比正规的港口什么的,这个更像是某个季节xìng的,大型后勤营地和走私集散地,常年有大量渡海而来的不明身份外来人员和物资,出没在期间。
对于梁山这个以流寇为根基,以**为主业的山头集团,本身所具有的生产和经济结构是相对单调且畸形的。
因此从维系自身的经济命脉上,就不得不大量依靠海外藩的输送和交易来弥补。
因而到了一年两度开放海市的rì子,梁山上下,平时很缺乏存在感的老弱妇孺,像是蚂蚁一样的蜂拥而出,让这里变chéng rén生鼎沸的繁华之所。
随着冬天的邻近,靠近海边地区,一下子冒出如此之多的人来,各种临时搭建的摊位肆铺,像是雨后chūn笋一样的冒出来,然后淹没在潺动的人头之中。
平时在梁山上存在感很低的附庸人家和其他丁口。这也是一年到头,缺少消费渠道的梁山上下,可以进行尽情采买和消费的少数几个rì子。
虽然这里被围攻的官军,焚毁过一次,又被登州军当作突入的战场,但是还是很快被重建起来,当然主要是竹木结构。
停泊在近岸的大海船,用平板大舟,送来堆如山积的货品和成群的商家。其中包括了平rì难得一见的稀罕物件,以满足当地仓鼠一样的过冬前的需求。
理论上我兼管的杂库,也有交易的需求,不过就属于那种瞎蒙式的淘货了。不过,利用管理杂库和rì常出入中,各sè个人认知和辨别的等差,我虽然没能赚到什么钱,但是手头也积累了一笔灰sè物资。这是也交换其他物品,乃至便携通货的好机会。
于是,
这次出门坐船的时候,我身边已经多了一个,背负着若大包袱推着小车,默不作声紧随其后的跟班,他一名明显具有番胡血统的少年。
他是和前主人,一名身躯肥胖的胡商,一起被掳上山来的,算是战胜了都没有的杂胡小聚落,被当地藩领捕奴队虏卖的后代而已。
虽然这个名字有点敏感,但是一想到时空错位的历史已经持续了数百年,已经足够彻底泯灭或是改变许多人世世代代的生活轨迹和命运走向,因此经过无数代人之后,就算是提前或是推迟一些出现,似曾相识的名字,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这个朝不保夕的时代和辗转人手的经历,已经教会他足够的恭顺和服从,至少从表现上是如此的。也为我省了很多事情,因此,偶尔有空我叫他辨识一些基本文字和常识。
“阿默达,到了。。”
阿骨打低声提醒打断了我的回忆,“阿默达”是他对我的专用称呼,既当地口语“恩主”的意思。
我哦的一声站起来,伸展一下手脚,走出闷热的船蓬来,迎面是一阵冰冷而清新的海风,然后看到的是,满地是新搭建的木楼草棚,乃至席地而占的摊铺,
最显眼的就是各sè流动的jì馆和兼职的酒肆,男男女女沉溺在东红酒绿的调笑声,充斥在这片区域内。到处是纵情恣意,喝的醉醺醺的人,以及那些时不时随着掀翻的桌案,或是翻倒的草帘门板,成团滚在地上,或是干脆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鲁莽汉子,以及无所不在围观轰叫的人群。
对于梁山上下大多数男xìng来说,最常见且最受欢迎的,显然是同船前来做皮肉生意的女人们,这个道理,也同样适用于,那些常年航行海上而来这里落脚的船工水夫们,因此她们也占据最靠里面最是避风的好位置,甚至为她们制作了彩sè的布帘,和特别的招牌。
其中最多见的,据说是来自新罗和倭地的女人,她们cāo着结结巴巴并不熟练的汉话,哪怕是大白天,也在成群结队的招揽生意,甚至和意动的恩客们一边调笑着,一边光天化rì之下,毫无顾忌的撩起裙摆和胸衣,算是当场验证货sè。
不由让我不由想起论坛里某个狗大户,特意发过的阿姆斯特丹红灯区的视频,各种喊着“有发票,可报销”的各sè大洋马们。
越靠近里面,就越是混乱不堪,我在这一路上至少目睹了如金。
我这些钱都取出来,继续走到另一个街区去。
这边就干净整洁的多,各种棚子和木屋林立着,出入着川流的人头,比较碍眼的,是在一个木栅栏围起来的空地上,
这是个小规模的人牙市,这也是梁山处理那些过期肉票的渠道之一,不过眼下几乎是一些是来自海外藩的土奴蕃人什么,个头矮小,皮肤黝黑,像牲口一样的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