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府的后宅花园之中,我正在和已经换了一番面貌,羽衣鹤氅白纶玄巾打扮的道士林灵素聊天。
这也是我允诺给与他的某种便利和特权,定期召见和汇报的资格,以示对他日常工作的变相支持和肯定态度。他现在的正式身份,已经是六州镇抚使下的崇福观提点。
因此在这种场合下,我会在他面前卖弄一些后世已经发展成熟的哲学理论,来获得某种变相的优越感。而他则给我讲一些游历过程中,视角独特的各种风土人情故事,以及一些对于道家理念的阐释。
作为一个资深的宗教界人士,他的知识丰富而见历广泛,说起大多数话题来也是信手掂来而相当言之有物的,就算是普通闲聊也是相当的令人愉快和放松的事情。因此,很适合作为某种御用的捧垠之人和讨论对象。
比如我和他说起一些历史上的典故和后世人总结的段子,他就会相当贴切和知趣的举一反三,就此引申出种种潜在的用心和深意来,乃至有时候就连我也不明觉厉的内涵与蕴意来。
真不愧是另一个时空线上,能把北宋末年的宋徽宗为首的君臣给忽悠得找不着北的,做了一代国师的顶尖人物;虽然这个时空他还没有能够达到这个高度和成就,但如果放在后世资讯发达的网络时代话,起码也是个最擅长煨心灵鸡汤和炮制段子的公知大v的代表人物。
当然,对我来说他最大的用处,还是在宗教信仰领域所扮演的防火墙和预防针的作用。因为他这一套精神境界与现实需求相结合的玩意,在这个时代的古人当中,还是相当吃得开的。
毕竟,在全面普及近代科学体系教育,以及相应的唯物主义理论基础和世界观之前,从天人感应到万物唯心这一套带有浓重封建迷信色彩的东西,还是在普通民众当中相当具有市场的;
事实上,禁绝和捣毁一个信仰容易,但是架不住其他神秘主义的事物,成为虚无缥缈的精神寄托;那怕是到到物资极大丰富,科学教育相当昌明的现代社会,也架不住领导干部私下各种烧香拜佛砍分看风水练气功,一边喊着唯物主义无神论的党员不能信教,一边带头到处修礼拜堂的基层逆流。
就算像历史上和平教那般号称彻底禁毁了一切偶像崇拜,也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培养出更多的隐性崇拜来,最后还在现代社会中冒出一大批土耳其亲人、矽统军团之流的******极端思想;
我也只能在相应的精神和信仰诸害取其轻而用,尚在可控范围内不那么糟糕的选择,取代其他更加糟糕和坑爹的可能性。
就像是佛门曾经提倡的严格自律和清修之道,道家也有倡导朴素自然的历史渊源和哲学观。
因此,如今在他手下还有数十个官方认定的资格,而接受相应补贴的道门中人在干活,除了维持和管理那些祠观场所之外,主要任务是收集和编写各种道教有关的典籍,然后变成某种直白而浅显易懂的宣传小册和标语材料,好为淮东实行的政策、法规,乃至日常宣传提倡各种公序良俗,在日常精神领域和神秘主义层面,进行某种意义上的背书和阐释,乃至寻找历史上的渊源和古典主义的法理。
当然,因为淮东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豪门大户,或是世宦累缨的显赫之家,来穷奢极欲的堆高各种宗教活动的奢华排场和物欲靡费。虽说将来或许会有所苗头和萌芽,但至少现在这个还是暂时没有存在土壤的。
因此,淮东治下的寺观神祠等场所,除了些许供奉的香烛之外,日常不接受任何财物上的供奉;在编的所有宗教人员,除了日常的修行功课,也是要参加不间断的业余劳动;受邀做法事的报酬,也仅限于一些米面瓜菜之类的实物,而禁绝与钱财发生关联的。
不过,正所谓是上所好下所效。在私下里他还是投其所好的,给我提供了相应房中术和养生方面的咨询和建议。
当然这也是历代上至君王将相,下至黎庶百姓都无法不在意的事情;也是此辈中人邀上获宠的晋身之道。因此,哪怕是唯物主义教育下的我,也不能有所免俗。
只是见多了各种网上揭露的手段,我没有那么容易被忽悠和信服进去,而是会用科学的态度去解读和批判,这些充满封建堕落腐朽色彩,却又让广大银民群众喜大普奔的事物;
诸如像是黄帝御女三千而飞升之类的神话当然是不能指望的。但是通过特定修养、锻炼的方式和生活饮食起居的规律,减少繁重公务造成的疲惫和身体劳损,想要活得更长寿一些的还是有理可循的;
或是用来提高在床底之间的持久性和耐力;或是通过一些技巧和细节的挖掘,提升相应当事人的感触和享受,创造更多的欢愉和更持久的快乐,却还是可以有所立竿见影成效的。
比如他就私下给我建议过,萝莉虽好但不是养生之上选,需要长期的培养和教育才能成长起来,所以,我应该找一个身体已经成熟而内分泌正常,相应体态肌肤发质乃内在生理形态和指标,都在水准之上的对象,才能达到某种和谐健康的互助效果,乃至成为容易孕育后代的优质母体。
而按照他口中的标准,我家后宅比较适宜的对象;既不是持剑侍女三枚,理由因为身为女性锻炼的实在太多了,已经影响了一些身体部位和生理器官的柔韧和适用性;也不是新来的少女湄湄,因为她身体还没有彻底长开,有些先天不足的底子偏虚寒,还需要好好的调养一番。
因此,最后居然还是那只偶然被看到的玩具阿秋,才勉强能基本符合他眼中“盈胸细腰臀如丰月”的优质受体和实践对象。
好吧,如果不是我一直派人监视过他的日常种种,我差点一度以为他已经被博罗会收买了,或是干脆就是别有用心的势力,专门派来曲线救国的托。
要知道,身为玩具的阿秋可是全身上下可以利用的部位,都被我用各种道具反复开发过了,就是没有给她留下关键性的最后一击。
毕竟,我可不想直系后代的孕育过程,落在一个充满怨怼和心思莫测的女人身上,而给将来的家庭生活留下他喵的一对破烂事和后遗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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郓州大野泽南岸的巨野县境内,一处在废墟上重建起来的移民村落中,正是一副农忙景象。
名为鲁达,自称法号智深的光头和尚,也在汗发如雨的干着活计,只见他挥动耙子举重若轻的一拨,就将一捆捆沉重的麦草,给挑进水车带动的锄碎机构里,又变成一团团被压实的草料块;
只是,他天生的力气极大,干得多也吃得多,一簸箕的棒子窝头和杂面饼子,不用和水吞就能吃个精光;因此,在这处新落成未久的村邑停留期间,接连承当了好些诸如房屋上梁、立柱、打桩等需要一把好力气的活计。
这个鲁和尚,虽然长的魁伟凶猛而声音洪亮,但是对上这些孩童,却是能够细声细气的说话,甚至让这些孩童拉扯触摸他的衣服,也丝毫不见得生气;
因此长处下来,倒也不少人愿意与他亲近的。而这段时间的停留,已经让他在这一代相当的熟稔了,就连原本的脸上,也长出了一茬短短的须发来。
虽然是个日常只会抽空念几句经文的野和尚路数,但是他干起农活来却是一点儿都不落人后,以至于让好些家里有女儿和妹子的人,起了相应了心思和打算。
只是对于那些希望他能够留下来的暗示和旁敲侧击,他却是不可置否的一笑了之,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和心思了。
这里是一处典型由各地外来移民杂居而成的村邑,虽然比不上那些官营的农场和屯庄,那般的管理严格和周密;但因为靠近备敌的前沿地带,所有的青壮年也是接受定期的登记,以较少的产出交公基数,承当相应的劳役分摊和定期的基础军事训练。
当然了,如果被发现有隐匿的成年户口的话,那就意味着相应包庇者的连带惩罚,以及当事人矿山或是盐场的最终劳动改造去除处。
当然了,虽然征收的出产比例不高,只有四成;但是按照《徕民安置条例》的规定,对于他们日常生活的大多数细节,有着相对明确的规定和规范约束。
他们这些新村邑聚落里,日常产生的生活垃圾,所有人畜的粪肥必须集中堆放和处理,收获一切农副产品的下角料:
诸如稻秸、麦草、豆克、麸皮。瓜蔓。。。等副产品,乃至自养禽畜宰杀后,剩下的猪皮猪鬃,兔绒,鸡鸭鹅的羽毛,吃鱼剩下的鱼鳞鱼骨等等诸如此类杂类,都必须交公换取相应工分或是配给卷。
此外,农闲时节还要组织人去附近的哨垒,参加挑水担土的土木建筑劳动,或是就近修缮平整连接的道路,也是一年到头几乎忙的不落多少闲暇
而这种各色移民家庭混搭而成的聚居点,如今也是延边各州的一大特色,至于当地人构成的土生村落和市镇,经过了前些年的战乱和灾荒的涤荡之后,反而已经成为了相对少数的存在。
由于有相对合理的规划和组织,因此当周围荒废的田地都被重新开了起来,附近淤塞的沟渠河道也全部通了之后,村子里的生活水准就顿然上了一个档次了。
虽然还是忙时吃干,闲时吃稀的路数,但是质量和数量上已经有明显的提高了。干蒸的地瓜丝混合高粱米的死硬团子,变成了黑豆棒子面的蒸窝头;清汤寡味的稀糊糊,变成带菜叶和芋片的咸疙瘩汤。
等到了年节,还能有余裕下点汤条子,割点肉皮和杂碎,蒸一些荤馅的勃勃和饼子,也是大人小孩皆欢喜的数顿吃食。
因此,村子里安家之后第一个死掉的人,居然是因为在社戏中贪嘴,不知不觉吃的太多而导致肠胃不堪消受,事后被撑死的例子。
这时候,北边突然几名孩童吆喝着跑了过来,
“河上有人过来了
“是卖鱼的阮七来了。。”
于是正在簇拥在水车边上劳作的人们,顿时呼老携幼的被分走了许多。
虽然日常还是吃不起肉的,但是三五天过来卖些,捕捞队淘汰下来小杂鱼和虾蟹的船,无疑是他们日常荤味与鲜口的重要补充
而鲁和尚也抹了把汗水,得空坐了下来,狠狠喝了一大口苦根茶。这时候一个熟悉的面孔,也走到了他的身前。
“感觉如何。。”
“甚好,就是没有酒肉,嘴里寡淡的很。。”
鲁和尚主动问道
“这回是该洒家派上用场了么。。”
“需得你去西边走一趟。。”
来人直言不讳的道
“是以考察期提前结束了,”
“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和其他人一起受训一番。。”
“起码佛经和揭语,还有典故给我背全了。。”
“自然有你喝酒吃肉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