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津被解放军重重围困的时候,北平的国民党守军也是惶惶不可终日,他们知道天津迟早会被解放军攻下,北平也难逃同样命运。
半夜,在阴森的刑讯室里一个大火炉子冒着红腾腾的火苗,室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黄婷婷被绑在一根木桩上,她被身形彪悍的马大胡子用皮鞭狠狠抽打着。马大胡子打累了,他喘着粗气坐在一条木凳上点着香烟大口的吸着,另外几个打手继续抽打黄婷婷。沾了水的粗大皮鞭把黄婷婷单薄的衣服抽出条条血印,黄婷婷虽然用力咬住嘴唇还是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在特务的轮番鞭打之下黄婷婷的头无力的垂到胸前,她昏了过去。坐在一边休息的马大胡子见黄婷婷昏死过去,马上站起身,拎起一桶凉水向黄婷婷泼去。
冰冷彻骨的冷水激醒了黄婷婷,她身子颤动了几下缓缓抬起头。马大胡子扔掉烟头用脚狠狠地捻了几下,他走上前托起黄婷婷的下巴问:“臭娘们!你没死呀?你他妈的招不招啊?”
黄婷婷强打起精神睁开眼,“呸!”她把带血的口水吐在马大胡子的脸上。
恼羞成怒的马大胡子一巴掌狠狠地扇在黄婷婷的脸上,:“你这个臭婊子,敢啐老子,老子今天非得撬开你的嘴不可!”他叫手下递给他一个烧得通红的烙铁,一把撕开黄婷婷的上衣,指着黄婷婷一双发育饱满的胸脯狞笑着说:“我给你的烙上两个记号好不好?免得你男人把你丢了找不着。”黄婷婷瞪着愤怒的眼睛不说话,马大胡子举起烧红的烙铁就要动手。
旁边的一个打手色急忙劝阻说:“大哥换个招好不好?你把她那俩玩意儿弄坏了,兄弟们以后可没得玩儿啦!我看还是拿钢针扎她的奶头吧!这招也够她受的!”
“少废话!要玩女人咱这儿有的是,我今天非要给这娘儿们留个记号不可!”马大胡子威吓着把烧红的烙铁在黄婷婷的眼前晃了晃,“吱”的一声烙铁撩糊了黄婷婷垂在前额的一绺头发,发出一股难闻的焦糊味道。
“臭流氓!恶棍!无耻!”黄婷婷骂完闭上眼把脸倔强的扭向一旁。马大胡子本来想吓唬下黄婷婷,他看见对方不屈的样子只好说:“黄小姐,你不招供。就别怪我老马真的下狠手了。”
“慢着!老马,慢动手!”麻良臣从外面走了进来。
马大胡子停住手回头看着,麻良臣上前拿下马大胡子手里的红烙铁放回到火炉中说:“老马,审这么个弱小女子就使这么狠的招?用得着吗?过了!过了!”他指着黄婷婷问众打手:“这么漂亮的姑娘你们也下得去手?怎么一点惜香怜玉之心都没有?”
马大胡子气不忿的说:“妈的!看她像个弱女子,没想到拷打了她半宿,可这小娘们就是不张嘴,我看不给她来点更狠的招法不行!”
“有些犯人心硬如铁,打是打不服的。”麻良臣说。
“那就把她往死里打,我就不信她是铁嘴铜牙!”
“你们就知道蛮干!她才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不会是顽固不化的共党分子。对这些涉世不深,受了共党欺骗才误入歧途的学生用酷刑是不对的,也是不人道的!我们要用宽厚仁爱之心去感化她的心,这样才能她迷途知返。”麻良臣很是不满的教训着马大胡子和几个喽啰。
“麻头,我看你平时够狠,今天怎么变成菩萨心肠了?莫非是你看这小妞漂亮舍不得打?”
马大胡子的话使麻良臣大为不满,他指着马大胡子斥责道:“胡说!你整天就知道严刑拷打,自己掰手指头算算,这个月你们打死了几个人了?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也没问出来,简直是一群酒囊饭袋!你们现在都给我出去!我要单独和黄小姐谈谈。”
麻良臣看见马大胡子几个人不愿离开就用手指着门外吼道:“你们听见没有?出去!快点出去!”马大胡子一脸不高兴的带着手下走了。
麻良臣赶走了马大胡子等人后。来到黄婷婷面前。他用欣赏的眼光看着黄婷婷裸露的胸脯感慨的说:“真是青春好年华啊,娇嫩的就像一朵花,我真的不忍心他们把你摧残成这个样子!”说完他伸手把黄婷婷裸露的胸脯用衣服遮住。
黄婷婷毫不领情的说:“离我远点,少来假惺惺的这一套!”
麻良臣并不生气:“黄小姐不愧是中的女中豪杰。在严刑拷打之下竟能大义凛然,把生死置之度外,实在令麻某佩服!可你也得想想,像你这样的花季女子本应尽情的享受生活。可是你却被整日关在天日不见臭气熏人的牢房里消磨着自己的青春,你不觉得遗憾吗?说实话我们这里就是人间地狱,要拷问你。有上百种刑具供你使用,会把你折磨得哭天喊地死去活来,叫你死不了活不成。有多少响当当的硬汉子都受不了这般折磨而只求速死,又有多少犯人到这里还没用刑就吓得尿了裤子把知道的东西全招了,难道你这娇弱女子就真的不害怕吗?如果你真的不怕刑法,我们也可以不对你用刑,像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女人正是我弟兄们求之不得的玩物,让这些如狼似虎的弟兄们每天轮班强奸你、玩弄你,从身体上和精神上彻底摧垮你,让你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前几天就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女共党经受不住天天的,结果神经失常变成个疯子,我们只好把她活埋了。你应该明白,只有傻瓜才不肯与我们合作。”
麻良臣停住话头看了看黄婷婷,黄婷婷身体极度虚弱,她闭眼休息对麻良臣的话不为所动。麻良臣以为黄婷婷在认真的听就接着说:“黄小姐你应该知道,在我们的监狱里要整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在晚上我们会把你的尸首扔在郊外乱坟岗子上,你曾经娇美的身体会腐烂变臭爬满蛆虫,或者被野狗啃得七零八落。一个鲜活的生命转瞬间变成荒郊野岭中无主的白骨。没人知道你是谁,也没人关心你是谁。你所信奉的主义理想都化为乌有了,就算封你为烈士你能知道吗?就算你真的九泉有知又能怎样?嗨!这场景想起来真是惨哪!”麻良臣极感伤的摇着头,边说边继续看着黄婷婷的神情是否变化。
听完麻良臣的话,一直闭眼休息的黄婷婷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她仰起头睁开眼睛不屑的看着麻良臣。
麻良臣奇怪的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很会演戏,分明是个刽子手却还要装出悲天悯人的样子,我劝你别白费心思了,我被你们抓了进来就没想到能活着出去。送你一句古人的话吧:‘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麻良臣忙不迭的说:“黄小姐你误会我了!刚才我不让马大胡子对你用酷刑,其用意就是保护你。我不想让你死,我要帮你、救你!告诉你吧,因为是我抓的你,王鸿举知道后差点把我打死,到现在我这伤都没好利落呢。前几天我又差点被王云清找来的人给弄死,如果你在这里丢了命,、王云清、侦缉队都会要了我的命!我希望你好好地活着,平平安安的出去,只有你活着我才能活着。”麻良臣这句话倒是真的。
“你要救我?那现在就把我放出去吧!你敢吗?”黄婷婷将了麻良臣一军。
麻良臣笑眯眯的说:“偷偷放你出去我可不敢。不过你要承认自己是,写一份自首书并交代出你的上级组织,我担保你马上就可以出狱。在放你出去后我们还会替你保守秘密,你仍然可以做你的。我们还可以给你一大笔钱让你去尽情的享受生活。黄小姐你就听我劝吧!人生苦短,草木一秋,人活在世上就是要讲现实,人要对得起自己宝贵的生命。要对得起父母的养育之情!你总不能让自己的青春年华付诸流水,让你的父母在老年时无依无靠吧?”
黄婷婷身上的创伤钻心的疼痛,她痛苦的皱着眉头。没有心情搭理麻良臣。麻良臣认为黄婷婷内心开始动摇了,就趁热打铁的劝降说:“黄小姐,你如果愿意与我们合作,我这里有为你写好的自首书,你只要在上面按个手印就可以了,然后你就可以获得自由!”
“告诉你麻良臣,人活着没信仰就如同行尸走肉!为信仰而死是无怨无悔的,我相信这样的你已见过很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和你这样人格卑鄙的人无话可说!”黄婷婷说完后闭起眼睛再也不说话。
麻良臣开始觉得自己一番攻心就可以拿下黄婷婷,但见她还是不肯屈服心里很着急,就摊开双手说“黄小姐,你这样执迷不悟是自己往死路上走呀,我真为你可惜!你坦白了可以活着出去,我也可以向各方面做出交代,咱们两全其美多好!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你先反思一下,明天我还会找你谈的。”麻良臣见黄婷婷仍然是软硬不吃,他只好叫一个看守把黄婷婷搀回牢房。
麻良臣这边费尽心思的劝降黄婷婷,不让马大胡子插手,马大胡子那边可不高兴了。麻良臣虽说是马大胡子的直接上司,可是马大胡子从心眼里根本就看不起他。抗日时候马大胡子是军统的得力干将,那时的麻良臣却是个为日本人卖命的汉奸,并且马大胡子在与汉奸麻良臣的较量中吃过大亏,马大胡子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如今,马大胡子虽然资历老有能力却不得重用,当年的汉奸竟然成了自己的直接上司,马大胡子当然不服气,他随时都想找个机会扳倒麻良臣。
马大胡子见麻良臣不让自己继续审问黄婷婷心里不痛快,他就到军统站长李连升那里给麻良臣告了个包庇女共匪的黑状。他有鼻子有眼的向上司编造说黄婷婷是麻良臣小舅子的女友,麻良臣的老丈人王云清贿赂了麻良臣不少钱,要麻良臣必须保住黄婷婷的命。所以黄婷婷这个案子麻良臣不让别人插手,也不许对黄婷婷动用大刑酷刑。
这个李连升是个耳根软且多疑的人,他将信将疑的问马大胡子:“你说的属实吗?这个黄婷婷可是麻良臣亲自抓的,他怎么会包庇黄婷婷呢?”
“站长,麻良臣这个人只认钱不认人,谁给他足够的钱,他就给谁做事。而且他还是个随风倒的墙头草,日本人在的时候他给日本人办事,日本人走了他又投靠咱们国民党,如今要成气候了,他暗地里是不是又要投奔呢?我觉得他就像三国时的三姓家奴吕布,毫无忠义可言!站长,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您还是对他多个心眼为好。”
虽然对马大胡子的话将信将疑,李连升对麻良臣还是有了戒心,一些本应由麻良臣负责的行动改由马大胡子负责,黄婷婷的案子也不再让麻良臣插手了。麻良臣知道这是马大胡子在暗地里给自己使绊,但在马大胡子面前他却不露一点声色,有时还在一起称兄道弟的喝酒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