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公子斜躺在摇椅中,看着手中的纸条,不由得晒然一笑,轻声道:“还好王六福不算蠢,识破了我们的一部分计策,要不然咱们就白忙活了。冰火#中文.”
恩叔也点点头,道:“是呀,真是天助主人。没想到王安居然被安排到青州视察,这一去恐怕再也回不来了。要是当初杀了王六福,反倒是白白便宜了魏忠贤。”
“王安一死,他的那些义子必然群龙无首,被魏忠贤逐个击破。”富家公子缓缓闭上眼睛,笑道,“王六福迫不及待的报复魏忠贤,已经把大同府上下清洗了一遍,这会魏忠贤只怕第一个想拿王六福开刀了。”
恩叔想了想,在旁躬着身子道:“要不要跟他们联系一下,王安为人虽然公正秉直,但他的义子都身兼要职。王安一死,把他们收拢过来,对我们也是一大臂力。”
“不用。”富家公子冷笑一声,淡淡的道,“他那些义子虽然品xìng相差很多,但有一点他们跟王安都是一个样,那就是一样的忠心,对当今陛下没有丝毫的异心。今天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就让魏忠贤做大,没关系,有句话说得很好,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爬那么高,摔下来一定会很惨。”
一只信鸽划破长空,径直飞到了恩叔的肩膀上。富家公子跟恩叔都是一愣,他们对情报系统有着严格的约束,非十万火急,绝对不会直接过来报信。
恩叔取出信鸽腿上的竹筒,只见上面有寥寥四个字,上面写着“行动失败”。
恩叔的脸sè一变,急忙交给了富家公子。富家公子看了一眼字条,随后丢进了旁边的火盆中,火焰将纸条瞬间燃为灰烬。
“他命不该绝呀。”
富家公子站起身来仰天长叹了一声,转过头冷冷的道:“参与这件事的,明rì天亮之前全部消失,不要留下任何的痕迹。恩师,其他人我不放心,这件事你亲自去办。”
紫禁城,自明成祖迁都běi jīng之后开始兴建,一直至永乐十八年建成。期间征用劳力三十万于众,历经十四年方才完工。足足由870座建筑和87余房间组成,纵横交错金碧辉煌。
这里是普通平民的禁地,纵使一些官员一辈子也不见得进一次紫禁城。紫禁城的城墙高达十余米,夜间从外向里面望,皇宫中一片漆黑,犹如一头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让人畏惧而胆寒。
就在这幽深的皇宫之中,一个位处于皇宫zhōng yāng的小院落中却是灯火辉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大内侍卫布满了整个院落。
房间之中,一个长相有些猥琐的中年人斜着身子坐在zhōng yāng的椅子上,他的下方左右两排坐着不少的太监,还有武将和文官打扮的官员,不过他们都是个个端坐在侧,神情严肃。
“怎么了?都哑巴了?”中年人声音的很细,有种软绵绵的味道。
看着下面依然没人开口,中年人冷哼了一声,道:“你们不说,咱家说。哼,古语有云食君那个什么...忠君...呃....呈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坐在左排第一位的年过三十出头模样颇为俊俏的文官,站了起来,侧躬着身子,低声道:“义父,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恩,对。”中年人赞赏了看了一眼那个文官,接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们可都吃着朝廷给的饷银,可你们都忠君之事了吗?今天下午,皇上在御花园居然险遭刺杀,若不是咱家的两个小子给皇上挡了暗箭,这会你们还能安安稳稳坐在这吗?”
“客光先,你身领锦衣卫指挥同知兼羽林右卫指挥使,这刺客是怎么进的皇宫,你不打算给咱家一个交代吗?”中年人斜着一双小眼转向了右排第一位的年轻武将身上。
客光先大约也是三十多岁,生得高大魁梧,仪表堂堂。听到中年人的话,他的脸sè不由得一变,谄笑着道:“姐夫....”
“恩?”中年人不怒自威。
客光先急忙变了称呼道:“千岁爷,不是我不尽职,皇宫的守卫一直都很严谨,我今rì当值的时候,亲自全部看过一遍,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这刺客是怎么溜进来,又大模大样溜走的,我可就不知道了。”
不用问这个中年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魏忠贤了,敢称九千岁的太监,历朝历代也就仅此一人而已。
魏忠贤小眼一眯,冷哼了一声,道:“这么说,你这羽林右卫指挥使白当了?”
“那倒不是。”客光先大声道,“千岁爷有所不知,据我所知,刺客是从西华门进的皇宫,刺杀失败后又大模大样从西华门走了出去,我带人追缉的时候,还遭到金吾左卫的无理阻挠,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金吾左卫.....金吾左卫的指挥使可是汪道中?”魏忠贤沉吟了一下道。
崔呈秀站了起来,道:“是的,金吾左卫指挥使正是汪道中,乃是世袭的金吾左卫指挥使,虽然汪皇后已病逝多年,但终究跟陛下是亲戚......”
魏忠贤一拍椅子扶手,道:“就他了,光先,咱家知道你跟这个汪道中脾气不对路,但举贤不避亲,举恶也无需避嫌。今晚写封奏折,明rì转呈给陛下,这个案子就由东厂来查。”
说完又扫了一眼左排坐着的一干太监,那些太监纷纷点头,知道该怎么做了。
“行了,今rì就这些了,都回。光先,呈秀留一下。”
其他的人如蒙大赦,纷纷知趣的快速退了下去,只剩下魏忠贤,崔呈秀和客光先三人。
“光先,你跟咱家说实话,这件事有没有你的份?”待人都退了出去,魏忠贤极其郑重的问道。
客光先连忙喊冤道:“千岁爷,你可冤枉我了,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出这等逆天之事呀,真的不关我的事。”
“是吗?”魏忠贤冷笑一声,似有所指的道,“光先,有句话你记好喽。咱们能有今天全是因为皇上的信任,若是皇上没了,咱们也就没了,你懂吗?”
“懂,懂。”客光先的脑袋跟小鸡啄米一般。
“呈秀呀,你怎么看?”魏忠贤根本就不指望客光先,而是问崔呈秀道。
崔呈秀想了一下,道:“义父,孩儿倒是觉得,这件事不难猜测,只不过难就难在证据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