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庄的癫疯小少,来比擂夺亲,大出黄小禅的意外。
他爹,可是富可敌国的袁六爷,如今跟李家寨李播的实力,不相上下,就连朝廷,也得礼让三分。
好在现场除了黄小禅,别人没人认识他。
衣衫褴褛的小叫花子,也想夺走自己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台上的家父李播,脸色寡白,捻着胡子,仰天长叹。
台下的众人和台上的大小姐李美希,当然不知内幕,她还急不可耐的催促道:“小禅哥哥,天色不早,快快打发人家走吧。”。
一想到今晚就要名正言顺的跟心爱的人入洞房了,娇滴滴的李美希,倒有点急不可耐。
他第一次对她疯狂的镜头,挥之不去,令她流连忘返,没齿难忘。叫她知道了,什么才叫真正的男人。
真正的男人,就是深深扎进女人心里永远不可替代的那个人。
李家寨的师爷也上来做工作,说小叫花子,没看见人家黄公子文才武略、医道高深吗,再说李小姐也看好他的相貌堂堂,你就有点自知之明吧,要马,给你最好的马,要财,给你一百两银子,回家度日。
可小少只顾痴痴的摇头,说不要金,不要银,也不要骏马,手指一指李美希说:“就要她,给我当媳妇。”
见这颠痴的小叫花子赖着不走,人们不仅摇头,除了接着比下去,没有别的办法。无论来者是谁,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
黄小禅本不想跟他比,毕竟,龙庄有恩于他,刚穿越到这大唐的时候,毕竟是人家袁六爷先收留了他,并给他豪宅沃土,支持他寻石种药,修炼医术。
可这是招亲擂场,来者不拒,否则跟观众也没法交代。
一阵锣响,斗医开始了。
一排蒙着白单的患者,被担架抬了上来。
准确的说,是十个女人,从一到十,编排着号。
她们的担架被放在台中央,而她们,依然躺着,仅仅是从白单里伸出胳膊,叫斗医者把脉,当众说出她们分别的病情,谁诊断得准,谁就获胜。
抽签是黄小禅先来,他轻步上前,小心翼翼,逐一给蒙面女人们把脉,一轮下来,他心里有底了。
靠医吃饭的人,这,对他简直是小菜一碟。他心里相当自信,拿来纸笔,唰唰唰,逐一记录下她们的病情,把诊断结果交到台上。
该轮到癫疯小少上场了,破衣烂衫的,似乎多少年没洗澡,弄得满台都是臭烘烘的味道,可台上台上都格外关注他。
正常人给别人看病,不足为奇,可一个疯疯癫癫的人,给别人问诊,本身就叫人觉得新鲜。就象邻家小妹被傻子摸了,谁都爱看,弄不好还会一夜蹿红网络。
叫人们耳目一新的,是这个小少,看病的方式迥然不同,不把脉,不问诊,根本无须靠近患者的身子,只是背着手,鸭子似的踱步,围着那些瘫在病榻上的女人,一圈一圈的转。
他身上破衣烂衫的霉糟味儿,熏得众人和那些女人干咳不止。
左转三圈,右转三圈,那小少打了个手势,以示完毕,并一抖袖子,当众宣布他的诊断结果:“1号头痛,2号正常,3号腹痛,4号腹痛,5号腹痛,6号腹痛,7号腹痛,8号腹痛,9号腹痛,10号腿残!”
这小叫花子噼里啪啦报病的声音,流利得如一挂鞭,惊得众人目瞪口呆,怎么,不用接触病人,竟能隔衣看病?
负责主持擂台的师爷,赶紧掏出名医黄小禅刚才记录的诊断,二者比对:“1号头痛,2号正常,3号腹痛……10号腿残。”
天,二人背对背的诊断结果,竟然分毫不差!
那个编号为10号的女人,也按耐不住了,竟然“忽”的撩开蒙面白单,激动的叫了起来:“好样的,神医——”
人们定睛一看,乖乖,原来是那个坠楼被摔断腿的南宫氏,李家寨的第一夫人。
人群沸腾了:隔衣看病,神医再现!
黄小禅心里不觉“咯噔”一下:糟了,遇到世外高人了。
虽然师爷宣布,此轮比赛平手,不分上下,可黄小禅晓得,这是师爷在替他吹“黑哨”。
严格来说,是他黄小禅输了。
虽然二人的诊断结果相同,可人家龙庄小少,是在隔衣看病,而他,还得亲自临床逐一把脉问诊。
面对这深不可测的龙庄小少,黄小禅心里没底了,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
为了争取主动权,第二轮,由黄小禅提出斗医方法。
他一指台下木桩旁的那匹疥疮白马:“小少,这马,当初是我借你的,对吗?”
小少毫不犹豫:“对呀,这本是我家马厩里的马,我今天来,不但是来夺亲,也是来牵马。”
黄小禅接下说:“那好,我们都知道的,这马,患满身疥疮,经久不医,如何调治?”
面对黄小禅出的这道第二轮擂题,人们的目光,不觉齐刷刷的聚焦到那匹瘦马的身上。
而那拴在木桩是的马,似懂人语,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挣脱缰绳,一声嘶鸣,纵身台上,徘徊在新旧主人之间。
看着这匹充满灵性的白马,人们不仅议论纷纷,没什么出奇的地方,瘦身,阔蹄,短鬃,细腿,长胯,尾巴聚缩得跟一根鞭似的。
令人看了不舒服的,是它那满身疥疮,有的地方正渗着浓水,招来嗡嗡作响的蚊蝇。
黄小禅一指这马,问他:“这马如何?”
“汗血宝马,价值连城。”
颠痴小少的回答,令众人一惊:俗眼不识金镶玉,原来这匹疥疮瘦马,竟是一匹罕见的宝马良驹。
黄小禅接着问:“既然你是这马的主人,又知道它是匹宝马,患怪疾多年,为何不医?”
小少歪着头,抱起膀子答:“人怕出名猪怕壮,我若医好它的病,恐怕它就不属于我了。就象皇帝选妃,倾世美女,天赐尤物,一旦走风,岂能在深山老岭藏得住?”
黄小禅觉得他话里有话,情不自禁的看了看自己的倾世美女李美希。
而顾盼流连的李美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正在看他:“小禅哥哥,你们快说说医马的方法吧。”
师爷找来纸笔,叫他俩分别写出医马的偏方。
二人背对背,但分别写到:鹤顶红+石汞粉。
没想到,以毒攻毒,二人的医马偏方,又不谋而合!
光写不行,为了当场验证疗效,人们按此偏方,拿来了鹤顶红和石汞粉,发给他俩一人一包,叫他们当场医马。
二人同时打开纸包,分别站在这匹白马的左面和右面,专心致志的往马身上涂抹着石粉,恨不得立时医好这马的满身疥疮。
这时,一阵风,骤然而起,吹落了纸包,刮得石粉纷纷扬扬。
台上的寨主李播坐不住了,责怪师爷,这摆擂台的现场,应该择个避风处才对,不该设在这庙会的十字路口,正对着风口,旋风。
可就在此时,李播嗅到了一种怪怪的石粉味道,忙问:“这医马的药粉,叫什么?”
“鹤顶红+石汞粉。”
李播一惊——鹤顶红,不就是红信石吗?说白了加工后就是砒霜,它和另一种石汞毒粉掺加,不就是上次自己所中的箭毒吗?李家寨女人患腹痛怪疾的原因,也源于此。上次攻打龙庄,损兵三万,那“鬼箭阵”的箭毒,箭头不就是这种毒粉吗!
“这小叫花子,是谁?”
“似乎是龙庄小少,袁天罡。”
听了师爷回答,李播幡然醒悟,连连呼喊:“不好,剧毒——”
可是,已经晚了,由于刚才的那阵骤风,来得突然,扬起了毒粉,叫涉入过量的人,意外石粉中毒。
再看台中央,医马的黄小禅和癫疯小少,还有那马,眼看着软绵绵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