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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红纸鸢，是皇妃的芊芊巧手折叠的，仿佛还带有俏丽皇妃的体香，在这冰天雪地的突厥边境，黄小禅哈着气，小心翼翼展开，眼前一亮，纸上写着隽秀的四个字——彼岸沉船。

他为之一振，彼岸沉船，不就是说，对岸的河底有沉船吗？

他暗自兴奋，把这一纸红鸢撕碎，抛向空中：“有办法了，有办法了。”

众将士围了上来，他马上吩咐：“快，速速挑选百名水鸭子。”

这十万军中，挑选一百名熟识水性的水鸭子，手等之时的事。

黄小禅下令：“对岸河底，有沉船，你们克服寒冷，速速打捞，每打捞上一只，赏金十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水鸭子，不畏高寒，卸去厚重的盔甲，有的穿着薄薄的内衫，有的甚至褪个精光，一如冬泳健身，纷纷噗通噗通的跳入彼岸河内。

果然如此，一会功夫，就有黑脑瓜露出水面，挥手朝此岸大喊：“水底有船——”

黄小禅马上吩咐，再选二百名水鸭子，水底捞船。

即便是岸这边，河面冰封，可岸那边，冰层已被刨开，不多时，一具一具的木船，咕咚咕咚的露出水面，冰水交融的河面上，漂泊得黑压压一片，粗略数数，足足有五六百只！

原来，这是一个突厥的军事秘密。

突厥人常犯中原，兵马过查里木干河后。就派熟识水性的士兵，把这些备好的船推下深水。叫船载满水后沉没。待到用时，再叫水鸭子们扎入河底。推翻木船，这木船，底朝上，就自然浮出水面。

由于查里木干河水深河宽，就象不少千古沉船那样，即便是河面洪水肆虐，深水里的沉船也会安然无恙。

见这么快的功夫，将士们就奇迹般的打捞出几百条船，大将军李靖振臂高呼：“天助大唐。天助大唐！”

事不宜迟，耽搁时间，这些船就有冻在水面的危险，李靖下令：一船十人十马，大军渡河！

一船十人十马，十船百人百马，百船千人千马……

五六百只木船，大半天的功夫，十万大军就踏上突厥的领土。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突厥以前屡犯中原境地，烧杀掠抢，掠夺财宝和女人。甚至重兵攻下渭水，直逼长安，迫使大唐为其进贡纳宝。

这回。终于踏上突厥的疆土，以牙还牙。

感触最深的。还属副帅黄小禅，突厥人。居然抢去了他的第一个女人——那个李家寨风情万种的大小姐李美希，在招亲擂上，居然被他们活脱脱的掠来，献给突厥王颉利可汗。

他多少次梦中，都梦见暴君颉利可汗，凶悍的把娇滴滴的大小姐压在身下，肆意蹂躏，满腮挂泪的大小姐，远在他乡，孤身无助，就象一只笼中任人摆布的小白兔，陷身恐惧中，却在撕心裂肺的喊着他黄小禅的名字……

所以这国仇家恨，叫黄小禅破指发誓，一定要活捉颉利可汗，替天行道，替天下黎民，分发他的良田，分发他的财产，分发他的宝马，分发他的女人，以雪夺妻之恨。

大军挺近突厥，这里百姓，象山林里一群群惊飞的鸟雀，仓皇逃窜。

李靖叫人贴出安民告示：“我们直捣可汗老窝，不伤平民百姓。”

还命将士把一路射杀的虎豹、山鹿、棕熊、紫貂、野猪等名贵兽皮分发给这里的民众取暖。

突厥百姓们听着半生不熟的汉话，先是看天外来客一般看大唐将士，后是上去摸摸盔甲和胡子，以示亲近，接着端出煮沸的奶茶，给将士们喝。

有的突厥百姓还声泪俱下的诉说颉利可汗的暴虐——说他每年都要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掠去最好的马匹和大牲畜，用于侵略中原。野心勃勃的颉利可汗，还四处扬言，说中原是块肥肉，正适合他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口味，他说中原出美女，平生最喜欢把中原美女压在自己的粗毛大腿下，听她们乱喊乱叫。他说中原人长得漂亮，前几年还趁中原内乱之际，大举入侵边关，在梁州、襄州、灵州一带，夺取了大量的财货和人口，他把夺来的五千民女分发到各族落，分发给家家户户当性奴，说要改良突厥人口，叫牧民们比赛，象配驴配马那样，借中原美女的肚皮，改良人口，看谁家弄出的孩子多。

哪家男人跟中原女弄出的孩子多，就授予“草原铁骑”的称号。

听了突厥百姓的诉说，黄小禅感慨很深，原来这里的百姓，跟中原人一样，痛恨颉利可汗，他的累累恶行，简直是罄竹难书——他平生最喜欢把中原美女压在自己的粗毛大腿下，听她们乱喊乱叫。

尤其是听了这句，黄小禅心如刀绞，自己当初的女人李美希，是不是眼下正被颉利可汗压在粗毛大腿下乱喊乱叫……

突厥人，夏日生活在草窝里，冬季生活在雪窝里，今冬寒冷异常，加之这场有史以来罕见的暴风雪，叫这里满目凄凉，部落里的人，都在往外拖冻死的牛羊，

动物尸首铺天盖地，在突厥的任何地方，都能看到。

大唐将士见突厥百姓遭受如此严重的天灾，都心生怜悯，好在大将军李靖下令，不得殃及平民。

战争之于平民，永远是个想回避，却又回避不了的敏感的话题，“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擒贼擒王，早知道突厥的百姓这么好，我一个人来取了颉利可汗的向上人头，不就结了。”副帅李世绩开着玩笑。李世绩本姓徐，由于战功赫赫。唐王李渊特赐他姓李。

同为副帅，黄小禅看了看他：“老太太看地图。这才哪到哪，突厥那支精锐的‘倒行军’。还未出现，行军打仗，最忌讳掉以轻心。”

李世绩白了白眼，显然是对黄小禅教导他不服气，乳臭未干的后生，也轮到他来教导我身经百战的副帅几句。

不过他又觉得好奇：“什么，倒行军？”

他光知道突厥有支铁骑军，在这一带神出鬼没，雄霸草原和漠北。没听说过。还有一只什么“倒行军”。再说，倒着走路，还能上战场吗？

黄小禅本想跟他解释些什么，可这时有人传李靖大将军的命令，人困马乏，部队安营扎寨。

为了不扰民，部队在远离屯落的石门岭安营扎寨。

一到大军休息的时候，就是黄小禅最累的时候。

分管粮草、医药和后勤，特别是在这异域他乡。别说给那些水土不服的将士们寻医用药，就是叫十万大军吃好喝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天气寒冷，他叫大军搭起军帐。每十人一组，点起篝火取暖，这石门岭山坳。驱开覆雪，有的是灌木柴草。

黄小禅又叫人抬来大量的冻死的牛羊。众将士眼睛放亮：“怎么，要我们野炊烤肉？”

“就知道吃。还要不要命啦。”他一声令下，军中任何人不得吃冻死的大牲畜，谨防异域瘟疫，违令者斩。

士兵们舔舔舌头问：“不是吃肉，还叫我们抬回这么多牛羊干嘛？”

“是叫你们睡个好觉。”

黄小禅吩咐，把这大批的冻死牛羊，清扫干净，在地上鱼鳞状排列好，然后在上面铺好柴草和被褥，上面再支好帐篷，这样，一张张“高级”大床铺，就搭好了，夜间睡在上面，靠动物的皮毛和身体取暖，越睡越热乎。

将士们连日跋涉，能在这冰天雪地的高寒地带睡个好觉，比什么都重要，远比当代人睡在五星级大酒店幸福。

特别是军中还有三百名随军女子，对这高寒气候惧得不行，前几日，夜半饥寒难耐，睡着睡着，就往军帐中男人的怀里扎。

黄小禅这个法子，改良了住宿条件，受益最大的，还属她们。

睡的问题解决好了，他又选拔三千名百发百中的弓弩手，进山打猎。

这突厥的石门岭，雉鸡，狍子，野兔，黄羊有的是，弄回来野炊，手等之时的事，这边刚点起篝火，那边就会源源不断的扛回山货。但他下令，任何人，不得射杀狼群。

这草原的狼群，万万惹不得，它们凶悍无比，智商极高，团队精神极强，这边射杀了一只，说不准半夜就会冒出成千上万只，狼群叫一个部落一夜间消失的事儿，不是传闻。

另外，大唐的人来射杀狼群，突厥的游牧民，肯定会反感，狼图腾，在他们的心目中，那可是至高无上的。

军营上空，传出烧烤的味道，美味飘香。

围着篝火，烤着野味，想想晚间全军将士，还能美美的睡上一觉，大将军李靖不住的称赞黄小禅，身边能有这么一位想事周到又能干的小伙子，他真的很省心，不觉感慨：“老夫征战南北这么多年，头一回这般省心，班师回朝后，定要建议皇上，给黄大人加官进爵。”

同为副帅，李世绩也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听主帅表扬黄小禅，心里很不是滋味，就想找主动找点什么事做，表表功。

恰在这时，一个靓丽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大伙抬头一看，是李家寨的寨主南宫骊燕。

原来，她是来请示主帅，邀人去给李家寨同来的那三万兵马上上课。

这些寨兵，平时只在寨子里喊喊杀杀的，没真正上过战场，大战在即，搞搞战前培训，也是必须的。

李靖不住的点头，觉得南宫骊燕言之有理，副帅李世绩眼睛一亮，正愁没表功的有机会，这下终于来了。他看了看李靖，又看了看媚眼频频的南宫骊燕，当即表态：这事，包在我身上。

看着李世绩跟那女人南宫骊燕远去的身影，主帅李靖不放心，对黄小禅道：“别忘了，这次出征，你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看好这些随军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