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辟保着曹嵩一家老小前往兖州,途经徐州地界。徐州刺史陶谦为人宽厚,曾与曹cāo一同讨伐董卓,对于曹cāo为人深感敬佩,有意结交。得知曹嵩经过自己境内便出城迎接,大摆筵席款待曹嵩。
曹嵩见陶谦如此热情不好拒绝,便在徐州城中住了数rì,这才再次动身。陶谦见曹嵩要走,亲自送出城外,又命都尉张闿率领本部兵马五百护送。
陶谦本是好意,可是好心有时也会办坏事。或者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这张闿便不是好人。
这一rì曹嵩一家行至泰山脚下,忽然天降大雨。这雨一下起来,天yīn沉的就如同黑锅底一般,双眼不能视物,脚下道路泥泞不堪。
刘辟和镖师经常走镖上路,早有斗笠、蓑衣等雨具准备。曹嵩举家迁移,车上物品更是五花八门,自然也少不了防雨之物。不过张闿和他的五百士卒可就惨了,一个个淋得如同落汤鸡一般,当真苦不堪言。
震远镖局走镖皆有前后探马传递消息,就在雨越下越大的时候,前方探马回报刘辟:“刘镖头,前方有一古寺,可以避雨。”
刘辟得了消息便找曹嵩、曹德商议道:“曹公,此时天降大雨道路难行,不如先到前方古寺歇息,待雨过天晴再上路不迟。”
曹嵩一家虽说带着雨具,可是这雨水太大,道上满是积水,鞋子裤脚已经湿透。曹嵩也不愿冒雨而行,便对刘辟道:“全凭刘镖头安排。”
刘辟听曹嵩答应,便带领众人投住古寺歇息。那寺庙并不太大,寺中僧人也没想到这大雨天气会有近千人的队伍投宿寺中,急忙将房舍让出,请曹嵩入内避雨,就连大雄宝殿都腾了出来。
可就算如此也容不下许多人马,只能先顾全曹嵩家眷。车辆全部停放在院中,用油布遮盖。至于刘辟的镖师和张闿的士卒便只能屯于走廊之中。
刘辟和镖师一路上基本未曾淋雨,此时在廊下避雨还不算太苦。张闿和其和其麾下士卒便有些凄惨了,他们的衣物之前被雨水打湿,此时就算不再淋雨,可是湿衣穿在身上被冷风一吹,那滋味也不好受,士卒忍不住齐声抱怨。
张闿心中也是来气,他原本是黄巾军出身,后来被陶谦招安,投到其麾下。以前他占山为王的时候可没受过这种罪,没想到投了陶谦,成了正规军反而要吃这种苦头。
张闿看了对面的刘辟一眼,心中更是不爽。刘辟虽说也是黄巾出身,也在雨中受罪,可是刘辟保镖有钱赚啊!张闿则纯粹是白给陶谦打工,这让他越想越生气。又看了一眼院中停放的百余车辆,想到曹嵩家人取雨具时,车上露出的金银珠宝,张闿这心便是一动。
张闿见刘辟和镖师都忙着避雨吃干粮,没有注意自己这边。于是便找来几个心腹躲在一个僻静角落商议道:“我等本是黄巾余党,皆因不敌陶谦人马,这才勉强归顺。我等跟随陶谦不但没有好处,反而还要受这种罪。如今曹家辎重车辆无数,我等yù得富贵不难,等到今夜三更,大家砍杀进去,把曹嵩一家宰了,尽取其财物,再同往山中落草。你等认为此计何如?”
这些心腹之前皆是黄巾头目,也是贼心难改,听了张闿之言纷纷叫好。其中一人有些犹豫道:“曹嵩一家倒是好对付,只是那刘辟和镖师不易处置。”
张闿也听说过震远镖局的镖师个个堪比军中jīng锐,南烨法师就曾率领镖师征讨过百万黑山军,史阿也曾领镖师击败过鲜卑骑兵,虽说自己人多势众,可是也不一定能吃得下这一百镖师。
思考了片刻张闿道:“我等可兵分两路,一路人马拖住镖师,一路人马去杀曹嵩。只要斩了曹嵩,让那刘辟失了雇主,他便不会再与我等死拼。”众人闻言皆称妙计,分头下去准备。
刘辟并不知道张闿正在打曹嵩主意,不过镖局有规矩,武器不离身,镖物不离人。此次护送曹嵩一家,钱财是小,人命是大。所以刘辟早派了二十个厉害镖师混进了曹嵩的家将之中以防万一。
当夜三更,风雨渐小。张闿命三百人去杀刘辟和镖师,自己亲领二百人直奔房舍来杀曹嵩。没想道刘辟和麾下镖师十分jǐng醒,留了暗哨守夜,张闿这边一有异动,刘辟就命镖师起身。
还不等刘辟问清原由,张闿麾下士卒已然不由分说杀了过来。刘辟见众多士卒杀来便知不好,一边挥舞大刀与张闿麾下士卒交战,一边大声呼喊提醒房中曹嵩事情有变。
曹嵩正在梦中便听四周喊声大作顿时惊醒。曹德也被惊醒,提剑出门查看,正遇张闿引兵杀来,一枪捅在曹德胸口,将曹德杀死。
守在曹嵩身边的二十个镖师见张闿挺枪杀人便抢先一步堵在门口与张闿厮杀。张闿见镖师个个jīng悍便又退出房外,指挥士卒向门里冲杀。曹嵩家将此时也反应过来加入战团,众人在大殿门口杀成一片。
曹嵩眼前刀光剑影,鲜血横流,吓得他浑身发抖。此时他也顾不得丧子之痛,转身向殿后逃去。在大殿之后有一小门,曹嵩推门而出,正与一人相撞,差点摔了个跟头。那人也被曹嵩撞的不轻“啊呀~”叫了一声。
本以为撞到了贼人的曹嵩一听这叫声是个女子顿时送了一口气。仔细一看正是自己爱妾。曹嵩这妾侍三十刚过,长得丰腴无比,皮肤白皙,只是稍微有点胖,不过曹嵩倒是很喜欢她胸前那一对大肉兔。
这胖妾撞到了曹嵩也是一惊,闭眼高呼道:“莫要杀我!大王莫要杀我!”
曹嵩在爱妾强装镇定喝道:“你慌什么!后院出了何事?你又因何到此?”
那胖妾听曹嵩喝问才敢睁开眼睛,见是曹嵩,“嗷~”的一声哭了出来道:“主人,大事不好!有一伙贼人冲进后院见人就杀,贱妾因为起夜如厕才逃过一劫,特来报信。”
曹嵩闻言脑子嗡嗡直响。入寺的时候他将妻儿老小都安排在了后院厢房,自己和曹德领着一群家将下人住在大殿之中。前院走廊则是驻扎镖师和士卒。他是亲耳听到前院喊杀之声,又亲眼看着张闿在殿门处捅死了曹德,自然知道前院和大殿已经打成了一锅粥,根本不安全。没想到后院也被乱军攻陷。如此一想,这古寺里就没有一处安全之所了。
突然曹嵩脑中灵光一现问那胖妾道:“你跑来大殿,一路上可见贼人?”
胖妾摇头道:“并未遇到!”
曹嵩一把将胖妾推出殿后小门道:“快引我去那如厕之所。”
那胖妾也不知道曹嵩想要干嘛,但是家主发话不敢不听。便引着曹嵩到了后院厕所。曹嵩一见厕所顿时大喜,他倒不是因为尿急,而是见到这厕所果然依院墙而建。
曹嵩是大户出身,知道一些建筑规律,这亭台楼阁大多修建在院子当中,而厕所马厩之类的则大多依墙而建,且比较低矮。他知道寺中已然没有一处安全之所,便想翻墙而逃,这低矮的厕所正好可供人踩踏翻墙,他又怎能不喜。
一路呼哧带喘的跑到厕所边上,曹嵩便去爬墙,那胖妾这才知道曹嵩用意,也跟着一起翻墙逃命。这爬墙也是个技术活,别看古寺院墙不高,又有厕所墙壁作为依托。可是爬墙的二人一个上了年纪,一个是体胖无力的女子,又都没有过翻墙的经验,所以两个人费了半天劲,累出一身汗,却谁也没逃出去。
曹嵩一看这可要了亲命了,忙对那胖妾道:“你且蹲下驮我,待我上墙再来拉你。”
胖妾不敢违拗,只得蹲在墙边。可是她心里却害怕曹嵩越墙而走不再管自己。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夫妻关系都不可靠,更别说妾侍的地位距离妻子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对于主人来说就如同可以随意买卖丢弃的货物一般。胖妾才不相信曹嵩上墙之后还会管自己死活。所以她尽管蹲下,心中却在打着其他主意。
曹嵩确实没想过要救这个胖妾,他说的好听只不过是为了让胖妾听命罢了。在这生死攸关的危急时刻,曹嵩也顾不得别人了。这就叫: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他见胖妾蹲身在墙角处,抬起左脚便踩在那胖妾左肩头,而后双手扶住院墙,右脚蹬地而起又踩在了胖妾的右肩上。
脚下多了一个垫背的人就是不一样,曹嵩双手第一次攀上了墙头,他几乎嗅到了院墙外面zì yóu的空气。可是还没等他发力翻墙,便觉得脚下一空,双手扒扶不住又从墙上摔了下来。回头一看,就见那胖妾软趴趴的摔倒在地,还不停揉着肩膀掉着眼泪。
“你这贱人要干什么?”曹嵩忍不住对胖妾怒吼道。
胖妾流着眼泪委屈道:“主人身子太重,贱妾实在承受不起。不如主人先背贱妾上墙,贱妾再拉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