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见乐进拦路也不答话,直取乐进。两马相交,战了数合,曹军兵马越围越多。关羽见势不好,飞马上前助战。那乐进便是张飞一人还应付不来,见关羽马到,拨马便走。刘备掣双股剑麾兵大进,三人追杀乐进,直到徐州城下。
陶谦在城上望见红旗白字大书“平原刘玄德”,急令开门。刘备入城,共到府衙。众人见礼完毕,陶谦设宴相待,命人劳军。
席间陶谦见刘备仪表轩昂,语言豁达,心中大喜。又听刘备说平原民稀地少,便命糜竺取来徐州牌印,交与刘备。
刘备愕然道:“明公这是何意?”
陶谦道:“如今天下大乱,王纲不振。玄德公乃汉室宗亲,正宜力扶社稷。老夫年迈无能,情愿将徐州相让。玄德切勿推辞,谦当自写表文,申奏朝廷。”
南烨就在席间,见陶谦如此,心道:“来了!来了!没想到陶谦真要让出徐州,只是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陶谦出让徐州并非虚情假意,不过却是迫不得已。徐州虽物阜民丰,可也是四战之地。曹cāo此来虽说还没有攻破徐州,但也让陶谦产生了危机感。自从曹cāo起兵,陶谦便寝食难安,再加上年纪大了,便感觉身体大不如前。他这次没请刘备,刘备却主动来救,这让陶谦感觉到刘备是个仁义君子。再加上刘备麾下武强文弱,自己麾下文强武弱正好互补,陶谦这才有了相让之心。
其实陶谦也曾考虑过将徐州让与南烨。之所以后来打消了这个念头,主要是因为南烨已然有了交州,麾下文武齐全。若将徐州让给南烨不过是锦上添花,而给刘备则是雪中送炭。而且将徐州让给南烨,陶谦rì后就只能做个富家翁依附南烨。让给刘备则不同,糜竺、陈登等人一旦成了刘备的重要谋臣,陶谦在徐州就依然有话语权,不会真的大权旁落。
刘备闻听陶谦要让徐州给自己若说不动心是假的,可是他却不能接受。一州之地牵地牵扯到的利益简直大到了无法估量。若是刘备接受,从大义上说便有趁人之危,侵人之地的嫌疑。从人情上讲,他与陶谦算不得深交,也不好意思接受如此贵重的礼物。
刘备离席行礼,对陶谦道:“备虽汉朝苗裔,但功微德薄。身为平原相犹恐不称职。今rì为了大义,特来相助。陶公出此言,莫非是疑刘备有吞并之心?若有此念,皇天不佑!”
陶谦道:“老夫并非心疑玄德!如今无力守徐州乃实情也。还望玄德莫要推辞。”
两人谦让再三,刘备不肯接受。糜竺便打圆场道:“此时兵临城下,且当商议退敌之策。待事平之rì,主公再相让不迟。否则世人无知,定会以为玄德公是乘人之危的卑劣小人。”
陈登也劝道:“主公若不想玄德公名誉受损,便等退敌之后再议此事。”
陶谦闻听二人之言便暂且作罢,对刘备道:“玄德可有退敌之计?”
刘备道:“之前曹孟德自以为兵马众多,不肯罢休。如今三家兵马齐至,我等人马也不逊于曹兵,战局又胶着于此。备当先写书信劝说曹cāo,令其和解,免得两败俱伤。他若不从,再厮杀不迟。”
陶谦想想也对,之前曹cāo强而自己弱,此时胜负则在两可之间,或许曹cāo权衡得失之后会罢兵而去也说不定。于是便道:“那便先送书于曹cāo,只是不知当遣何人为使?”
南烨已然想到了曹cāo退兵的原由,此时毛遂自荐道:“若是为了止息干戈左右调停,我当亲往。玄德所言也正合我意,此去定再次规劝孟德退兵。”
陶谦闻听南烨愿往心中大喜,把握又多了一分,起身谢道:“那便有劳法师与玄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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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cāo正在军中与诸将议事,昨rì刘、关、张一番冲杀,曹cāo也知道陶谦援兵到了,便与众将商议该如何破城。此时有士卒来报:“徐州有战书到。光华法师亲来送信。”
众将与曹cāo闻言便是一愣。夏侯惇道:“光华法师不是引着百姓回交州了吗?怎么又在城中?莫非他会分身之法不成?”
夏侯渊道:“我早听说世上有分身隐形之法,没想到光华法师便会。”
曹cāo道:“你等莫要胡言。世间哪有此事?其中必有缘故,请法师进帐一问便知。”
士卒得了将令请南烨入帐,南烨一见曹cāo也有点尴尬,毕竟是自己骗了曹cāo,所以首先行礼问候道:“孟德多rì不见一向可好?”
曹cāo笑道:“几rì不见而已,法师不用挂念。倒是法师何时又回了徐州?”
南烨听出曹cāo有些讥讽之意,尴尬一笑道:“昨rì与刘玄德一同入城。”
荀攸质问道:“法师曾言两不相帮,怎么又与刘备一处?莫非法师要食言不成?”
南烨取出刘备书信道:“非也!我是真心不愿刀兵四起百姓蒙难。刘玄德此来也并非一定要与孟德争锋,还是想劝孟德退兵。”说罢将书信呈上。
曹cāo也想知道陶谦请来的这些援军都是什么态度,这也有助于他了解敌情。于是便打开书信细看。书略为:“备自从讨董之时得拜君颜,而后天各一方,不及往来。明公家人被害,实因张闿不仁,非陶恭祖之罪也。今黄巾遗孽,扰乱于外,董卓余党,盘踞于内。愿明公先朝廷之急,而后私仇,撤徐州之兵,以救国难,则徐州幸甚,天下幸甚!”
看罢书信曹cāo冷笑道:“刘备何人?敢以书来劝我。信中讥讽我因私废公,当我好欺不成?便是刘备来助陶谦老匹夫,我也不惧。此次若非法师为使,我定斩不饶。”
荀攸在一旁看过信后附耳对曹cāo言道:“主公息怒,刘备远来救援,先礼后兵,主公当用好言答之,以慢备心。再将法师挽留与军中,然后进兵攻城,城可破也。”
曹cāo怎能不知荀攸意图,说挽留南烨是好听的,不好听便是软禁起来。这样做虽说确实有些恩将仇报,对不起南烨,不过也是为了不与南烨发生正面冲突。前后思量一番,曹cāo认为还是徐州重要,为了徐州得罪南烨法师一次也值得,便点了点头,认同了荀攸之计。对南烨道:“cāo一时气愤,皆因刘备言辞自大,若有冲撞法师之处,还请勿怪。适才公达也劝我退兵,此事还当再议,请法师宽限两rì。我先命人备下酒宴,给法师赔礼。”
南烨见曹cāo先倨后恭,也不知荀攸给他出了什么妙计。不过他却知道曹cāo无心退兵,便道:“我与孟德相交非止一rì,孟德也不用瞒我。我知孟德并不想退兵,也不是那种会因为他人之言便改变主意的人。或许孟德误会我是来助刘玄德、陶恭祖,实则不然。今rì我来下书劝孟德退兵全是为了孟德好,若是孟德一意孤行,必将大难临头。”
荀攸闻言道:“法师就算要劝我主退兵,也不必危言耸听夸大其词。敢问法师所言的大难为何事?”
南烨断言道:“孟德若不退兵,兖州根基将失,岂不是大难临头?”
曹cāo闻言惊道:“此话怎讲?”
南烨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总之孟德退兵便是。”
众将闻听南烨所言都惊疑不定,他们家眷俱在兖州,若真的失了兖州,便是攻陷徐州也难以弥补。
荀攸见南烨一言便令军心慌乱就是一惊,众将如此不辨真伪就盲目迷信南烨法师可不是什么好事。假如南烨在军中散布兖州将失的谣言,恐怕全军士气都要低落,便是兖州无事,这仗也打不下去了。
曹cāo此时心中也是惊疑不定,可是为了稳定军心还是强装冷静道:“兖州有文若、仲德领重兵防守,岂能有失?纵然有事,也该先报我知,法师又怎会先我而知?莫非法师想借天机二字劝我退兵不成?”
南烨摇头道:“我言尽于此,信与不信皆由孟德。”
曹cāo也听说过南烨法师未卜先知的本事,见他如此肯定心中顿时不安起来。若说刚才他是假意想要退兵,那此时曹cāo便真的开始考虑退兵了。于是对南烨道:“退兵之事且容商议,法师先请帐中休息。”说罢便命士卒给南烨安排营帐,设宴款待。
众将见南烨离帐,当时就炸了锅。有说要撤兵的,也有说要继续攻城的。最后全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曹cāo,等他定夺。
曹cāo此时也是为难,南烨法师策无遗算言之必中是出了名的。就说曹嵩之事,若非未卜先知,南烨又怎来得及从交州赶来相救?不知如何是好的曹cāo,看向谋主荀攸问道:“公达以为如何?”
荀攸刚才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此时曹cāo问起,便道:“主公四面之敌袁绍、袁术、李傕、陶谦而已。袁本初与主公交厚,袁公路树敌太多不会再与主公为敌,李傕、郭汜无谋之辈,陶谦则近在眼前。依我之见南烨所言不实,不过就算如此,若是兖州有失的传言在营中四起,军心士气必然低落,我等不战自败。主公不妨先遣快马回兖州证实此事,待得了回信稳定军心再战不迟。”
曹cāo刚要点头依计而行,便听帐外一片慌乱。守帐士卒来报:“一骑流星探马闯入营中,说有要事禀报。”